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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大小的酸果,去了皮,塞在她嘴里,轻轻道:“等我一会。就带你离开这里。”
酸甜味道刺激了味蕾,胃部便不再那般难受。她眉眼弯弯,小脸恢复了几分气色,点点头。
夜翎挠挠她额头,随即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转身走去盖在无踪尸首上。
薛玉凝忽觉,夜翎是隐隐含着怒气,兴许还带着一丝心痛。
她轻轻惋惜道:“…无踪死在这里了…”
夜翎一怔,长睫被雾气润湿,自嘲勾起嘴角:“是啊,无踪死在这里了。送映雪回去锦州的,是谁。”他拔剑在土地上挖了个大坑,用黑披风裹住无踪,将他放在坑里,埋了。他暗暗道:无踪,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用杀你那人的头颅将你祭奠。
薛玉凝突然惊呼一声,吓得捂了眼。只因,夜翎用剑划破了手掌,将鲜血滴在土坟上。
她惊奇道:“夜大哥,他是凌烨宸的人,你伤心什么?怎么觉得你恁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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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明天见
——。
☆、他呢,在哪?
“不奇怪。死者最大。不管他是谁的人,现在他死了,出于对死者的敬畏,他都该有个安歇之处。我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夜翎轻轻说着。声音一时忘却了压抑。他一惊,朝她看去。
薛玉凝面色如常,一时未察觉他声音竟和皇帝一样。倒是心里随着他的话也跟着难过起来,若非他们无意来到此处,无踪一生一世都会沉在水底,不见天日,何其悲凉。
她也走去蹲在那土坟边上,双手捧土往坟上面一下下盖去,又倏地去石门旁花藤草秧中采集一大束白黄色的野花,插在坟头,她叹了气道:“凌烨宸要是知道你死了,定然也会伤心难过的。”又转念一想,黯然道:“我要是再想着从储秀宫荷塘游过来,定然也是死路一条,倒不知我死了,有没有人将我埋葬。”
夜翎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瞎伤感什么。”抓起她双掌,把上面的土壤拍掉。
薛玉凝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抓着他大掌,惊问道:“夜大哥,不对啦。无踪的尸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真的是从荷塘飘来的吗?”
夜翎一怔,笑道:“你还记得你与七弟泛舟荷塘那夜,朕皇帝在你房内的事?”暗暗的道:差点便将皇帝两字说成‘朕’了。
薛玉凝看着他淡粉如蜜的薄唇,一阵心烦意乱,失神良久,绞尽脑汁想了想,道:“记得。啊,对了,我当时钻在床下找免死令,隐约听到荷塘噗通一声水花声响。莫非…”
“没错,无踪便是那时候被人杀害,落在水中,顺着隧道,被水流冲来这里了。”他双眸突然变得锐利,犹记那时他仅以为无踪是失足掉进水里,却没料到无踪那时候已经沉尸水底。
凌苍,你好,好样的!
“走吧。”夜翎突然抓起她纤细手臂,开了石门,朝外走去。
方出石门,便是宫外了。但见夜空繁星璀璨,周遭密林葱郁,两人在丛间林木空隙缓缓走着,林中偶尔窜过小鹿三两,松鼠数只,这地方竟是罕有人至的丘壑。用以隐匿地宫出口再合适不过。
薛玉凝猛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没有凌烨宸气息的空气,有一点寂寥和伤感。突然润湿了眼眶,握了握夜翎温热大掌。寻求一丝慰藉,没头没脑的问:“夜大哥,你…还爱映雪么?”没有来头的问题。也没有期许他会回答。
“你是问凌苍,还是夜翎,亦或是凌烨宸?”他微微侧头,凝着她道。
她一怔。心口突然疼了起来。落寞道:“没甚区别。都问。”
“贪心。”他笑,停下脚步,手按在她双肩,刻意低沉的声音:“凌苍是不是还爱着映雪,夜翎不知道。夜翎知道的是,凌烨宸也正自迷惑还要不要爱她。而,我能回答你的是,夜翎不爱她,零星都不。”
凌烨宸迷惑,没错,怎能不迷惑,雪儿当年告知他,凌苍擅闯双雪殿,意图奸污于她。
方才凝儿无意间提起,竟是映雪主动邀约凌苍,那么奸污一事,到底是意图,还是已然是事实。
更有甚者,甄儿,是谁的种?
他那时无心子嗣,哪怕与映雪同房,亦都小心翼翼。凌苍落崖之后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翌日醒来,是和映雪赤诚相见,躺在榻上,他虽命人送去了避孕汤药,映雪也确实喝下,然,不久,映雪却怀了甄儿。
“那夜翎爱谁?”薛玉凝见他盯着她发呆,不禁顺着他话茬问。
他回神,看了她半晌。她被他盯的直发怵。
他握住她双肩,猛地将她按在身后粗壮树干上,逼近她惊慌的脸颊,在她耳边道:“你。夜翎爱你。我爱你。只有你。”沙哑的声音,似有意压低了些许,竟又多了几分魅惑的粗噶。
她后背和树干相撞,隐隐作痛,可是这点痛楚,在听到他坦诚炽热的话之后,瞬间便荡然无存。
借着月光细细将他打量,他比黑夜淡浅的双眸中亦闪烁着灼热的火苗。
四周突然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他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耳侧,引来阵阵酥~麻战~栗,她知道该抵抗,却该死的想要这种暧昧多停留一刻。为什么,他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和熟悉感。
耳垂突然一阵温热湿滑,是他含住了她小巧的耳珠,灵巧的舌在她耳蜗勾画,她推搡,却显得软弱无力,一句句‘夜大哥不要’,却似在辗转缠绵的邀请他给予更多。
“凝儿,你的身体比你诚实。”他轻笑着。大掌撩开她衣裙,探进她胸前衣襟,轻柔的抚~摸。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除了凌烨宸,再没和任何人这般亲密。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凌烨宸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蕴含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嘲讽和杀气定定看着她。
她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四肢百骸颤抖了起来,猛地摇头,用力将夜翎推开,道:“对不起。我不能爱夜翎。更不会爱凌苍。我早有我心所爱。你待我极好,对我有恩,我该报答,可不会是这种方式的报答。”说罢,便朝林外跑去,直到跑出数步,才透得过一口气。
手掌一暖,被他攥紧在手里,她才知道,原来,她跑的虽快,他却一直缓步跟在后面,丝毫不费力气,似她永远逃他不得,为什么,这个男人也有这般的令人窒息的震慑力。
夜翎调侃:“凌烨宸当真那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守身如玉?连你的夜大哥也忍心拒绝?”
她叹了口气,垮下小脸,苦涩一笑,转身看着他道:“如果爱一个人跟他好不好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一辈子,我最不该爱的就是凌烨宸,最该爱的人,是懿轩,可是”
“七哥,何不在此多休养些时日再作打算,你身体才康复,赶路奔波怕身体受不住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这句话便幽幽的从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担忧。而,他口中的七哥,是谁?
薛玉凝一颗心砰砰乱跳。双脚如同钉在地上,动弹不能,心里却紧张激动极了,重重吸着气,朝那声音方向看去。又听到有人缓缓道:“不碍事,时日有限,快些赶去碧翠山才好。”
这一道嗓音暖若旭阳,一字一句都敲在薛玉凝心坎上,钻进了她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她猛然甩开夜翎的手掌,身形一踉,跌在身后乱石堆上,双肘撞得生疼,却毫无知觉,急忙四下放眼而望。
只见比她和夜翎所处的位置低约两三丈的一处林地,篝火窜天,火光映出了数道身影。
夜翎听到远处对话声之后,眉眼一沉,冷静观察四周,只见除却篝火旁几道身影,下面林中竟有不下千人,且各个手持兵刃,依树而立。
见薛玉凝反应那般激烈在乎,他隐忍暴怒,垂手站在她身后,两拳紧握,指节格格作响,又妒又恨,只差立刻揭下面具,将薛玉凝好好教训一番。
薛玉凝对身后男人周遭烧的极旺的那团妒怒火焰,全然未觉。双眸在篝火旁数道身影搜寻查找。
周雨晴在。凌武在,凌思远也在。
他呢!
凌懿轩在哪?方才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可还好?一个多月不见,她时时都记挂着他,却怎也没想到他竟在皇宫咫尺之外。
远处大槐树下,棕色骏马长嘶一声,信步移开。马后,巨石上,俊逸侧坐的身影进入眼帘。
薛玉凝呼吸一窒。是他,懿轩。
但见他,一身青衫,银发成髻,墨眉入鬓,双眸中似有千百般儒雅温柔,唇边绽出一抹笑,沧桑中不失淡雅。火苗攒动,他如夜般的黑眸,也熠熠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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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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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
原来,凌懿轩一行四人当日从皇宫逃出之后,垂死的七王爷意识迷离之际,竟将一切布置妥当,派人马一路西逃,将皇帝的追兵西引,而他们四人则转而来到了皇宫背阴处密林中。结庐疗伤、养精蓄锐。
“懿轩,是懿轩!”薛玉凝喃喃道,莫名的,心中热血涌动,泪扑簌从两颊落下,掩嘴而泣。
“哭什么,好伤心么?”夜翎手臂占有一般环在她腰肢,他也伏在乱石上,双眸若鹰一般锐利,扫过围着篝火而坐的凌懿轩众人,以及周遭千数精兵,这些兵将内息深敛,竟各个都是绝顶高手。
薛玉凝不知他在气什么,哽咽道:“见到懿轩,我高兴,当然会哭啦。你看到你弟,难道不开心吗。”
夜翎眼中闪过一刹阴鸷,凉飕飕,冰冷冷道:“开心,致死。”
薛玉凝怔怔望着他,只觉他的话,别有深意。但见夜色下,他眸光稍异,朝三丈外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槐树看去,她循着他视线而望,只见树根交错处,露出了白色衣裙一角。莫非树后还有一名女子?
凌懿轩起身走去深棕良驹前,抬手去解拴在树干上的缰绳,却双腕似有不便,解了几次竟无法把缰绳解开。
周雨晴忙上前帮手:“七爷,你腕上伤还未痊愈,莫要强求,我来吧。”说罢三两下将缰绳解开递到他手里。
“谢了,雨晴。”声音有礼温文,俊朗面容却掩藏不住一丝落寞,这点小事还要烦劳一个女子,怎能不落寞。
薛玉凝心乱如麻,见了凌懿轩又是欣喜,又是愧疚,喃喃道:“他的手怎么啦。”
“被凌烨宸斩断了手筋。怎样,更恨皇帝了?”试探、微讽,笑。
薛玉凝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手腕,似形同身受般的疼了起来,转身看了眼冰冷铁面,急道:“夜大哥,我们下去找懿轩,好不好?”
压抑的嗓音,不悦又凌厉,朝她击去:“你找他干什么!”
薛玉凝骇得向后缩了缩,低低道:“我去问问他,这一月来,过得好不好,我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他。你一定也想他吧。懿轩若知道哥哥还活着,一定很开心的。你去和他相认,好不好。”摇着他手臂,软声软气的说着。
夜翎凝着她祈求的脸颊半晌,为了凌懿轩求他?薄唇紧抿,冷硬道:“不是现在。”
薛玉凝紧紧拧眉,既他不去,她便自己去。
她突地爬起身,从他手臂下钻出,朝乱石下疾奔而去。
“懿轩!懿轩!”她喊着,却哽咽不成声。
脚下一滑便被石头绊倒,滚跌而下,在乱石间磕磕碰碰,手掌、脸颊擦破了皮,渗出血来,也不在乎,爬起身便又朝下坡的人影奔去,她哪里知道四周还有上千人,更不知道夜翎的顾虑:若被发现,免不了一场酣战,定然九死一生。
此刻,她眼中便只有凌懿轩一人。
然,夜色下,树丛中,实在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一个趔趄又猛地趴在地上,她气馁的捶着地面,喊道:“懿轩,我是玉凝!”
突然腰身一紧,被人揽住腰肢,从地上提起。紧接着又被人捂住了嘴巴,熟悉的怀抱,淡淡清香和着鲜血气味将她包围,身后的男人,除了夜翎,再没别人。
她急的泪落不止,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凌懿轩牵着马才走了两步,突然顿下脚步,朝上面暗处石丘看去。心中毫无缘由的酸涩伤怀起来,淡淡睇了眼身侧的周雨晴,问:“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