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点点头,继续说道:“前几天还不太习惯,现在觉得还挺方便的。”
她顿了顿,怯怯地看了看季昕予,继续道:“忠叔和岚姨时间观念很强,工作时间又不能带手表,有了怀表就方便太多了。”
“确实。”季昕予附和着点点头,转而说道,“时间还早,可以麻烦你晚饭前二十分钟过来叫我一下吗?”
小瑾闻言,边将怀表揣回兜里,边答道:“忠叔说,少爷让您现在就过去。”
而后,突然靠近了些,像特务接头似的小声提示道:“脸色不好看,您当心点。”
“放心,”季昕予想想刚才盘旋在脑子里的“pn b”几个字,心里顿时有了底气,笑道,“他那张老脸,什么时候好看过。”
“噗嗤。”小瑾在陆忠严谨到严厉的管理下十分难过,被季昕予对陆忠的评价逗笑了一下。
季昕予走到门边胡乱套上双拖鞋,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低声说:
“我不习惯他们对我的那些称呼,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叫季昕予。”
“季……”小瑾点点头,而他的名字却陌生的叫不出口。
季昕予晶亮的眸子看向小瑾,顺势接到:“昕予。”
小瑾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句,然后跟在季昕予的身后,一起往客厅走过去。
走了几步,季昕予才发觉自己还有些腿软,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平地上还好,到下楼梯时便只能借着扶手慢吞吞地挪动。
小瑾好心过来要扶,被他摆摆手拒绝了。又不是因为什么光彩的事情负伤,被睡到需要人扶,也太丢人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他便像个视察工作的领导一般,每挪一步,就抬头故作镇定地随便看上几眼,消化身体上的不适感。
下到楼梯中段时,陆忠突然从侧面走廊冲了出来,在一边抱着胳膊斜睨着季昕予片刻,然后伸直了胳膊指向季昕予的方向,大声呵斥道:
“干什么呢!偷懒吃闲饭呢你!”
季昕予被他突如其来的斥责吼得愣了一下,这老头精的跟猴儿似的,还从来没在这样开放的场合吼过他,怎么突然……
“说你呢死小瑾!给我滚去打扫花园!”陆忠的食指一歪,正朝向小瑾的鼻尖。
不知为何,季昕予总觉得陆忠是在骂他。
“我们陆家不养闲人,再被我抓到一次你就死定了!”陆忠恶狠狠地叫骂道。
这次季昕予可以确定了,那个“死”字的的确确是盯着他自己的脸说出来的。
多大仇!
季昕予满头黑线地想,明明是温昕沅自己拒绝了陆深,陆深自己把原身带回的陆家,怎么陆忠的戾气就只可着他一个人撒呢。
“忠叔。”低沉的男声在季昕予头顶响起,轻轻一声,陆忠霎时便收了张牙舞爪的架势,连那张沟壑丛生的脸居然都变得平和了。
季昕予回头,果然看到陆深正站在楼梯最高处,一身灰色家居服,脚上蹬着双与他同款的灰色拖鞋。
他回头时,陆深好似提前有感应似的,也低下头与他对视片刻。
这好像是,那晚之后第一次见面。
没来由地,季昕予心跳加速了。
又不是第一次,又不是两情相悦,有什么好心跳的!
季昕予默默地想,猛地收回了视线。只是,脑袋转的有些用力过猛,居然连带身体都重心不稳,朝楼梯下面摔了过去。
“当心!”身侧的小瑾一声惊呼,及时伸手拉住了季昕予,才没让他狼狈地滚下去。
他站稳后,还是下意识地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很好,别说拉一把,连动都没动,不,连看都没看他!
呵,臭男人!
季昕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顾自地往下走去。
才刚走了三阶,陆深便健步如飞地从旁边略过去,头也不回地撇下一句不咸不淡的:
“特意叫你下楼验收卧底成果,还不赶紧,趁热乎的。”
话音落下,季昕予便又听到陆忠恢复平稳的声音:“小瑾,跟我走。”
然后,小瑾也健步如飞地从旁边发射出去了。
季昕予:……
此刻,我平等地怨恨每一个人。
等等!死陆深,骂谁是狗呢!
“……针对本轮大幅调价,我们请到了行业专家、温氏集团总裁季明杰先生进行现场解读……”
客厅那面半墙大的电视机突然点亮,里头传来女主持标准清晰的普通话。
“季明杰?”季昕予只好把对陆深愤慨先放一放,听到节目内容后不可置信地问道。
陆深又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些,在嘈杂的相互恭维声中,他僵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拜你所赐,季明杰连夜拿下了最后全部的低价货。”
“现在已经是,著名行业捕手了。”
还嘴
“什么?!”
季昕予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深, 怎么可能真让温家掐准了机会呢?
那天史晨堂而皇之地在书房外面与别人谈论收购原材料的事,摆明了是说给他听,想通过他传递给温家的不是吗, 怎么会是确凿的涨价消息!
陆深烦躁地将遥控器随手一扔,从茶几上拿起盒烟来, 点燃吸了一口, 一言不发。
“……对于本轮突然涨价, 季总是您是怎么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