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着秋矜的轮椅进了卫生间,让梁伟顺便帮他把牙杯拿过来。
他没让梁伟继续帮他拿杯子,只是漱了一口水便让他把杯子放在一边,自己用两个指头刷牙。
虽然牵扯到的时候整个手掌还是会痛,但是这种太私密的事情,他还是不好让人帮忙,况且对方似乎也一直觉得他挺麻烦,也不愿意动手。
秋矜觉得这个临时护工并没有该有的工作态度,跟他多说两句反倒让自己心情不好,但是杨琛今天上班应该很忙,他再为这种小事折腾,怕是又要让他分心来照顾自己。
于是秋矜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还是忍一天算了,他要说什么就当自己没听见。
其实秋矜一直不太愿意承认的还有一个原因,他怕杨琛觉得他麻烦。
秋矜刷了牙,对梁伟说:“你出去吧,我上个厕所。”
梁伟也不管他怎么上的,只知道他只要不麻烦自己就皆大欢喜了,丝毫没有自己是在工作的自觉。
秋矜听到门关了,咬了咬唇,艰难地从一旁的地上捡了一个小壶。
这是昨天他让杨琛买的小夜壶。
秋矜尽量不去想其他,疼得有些发颤的手去慢慢解开裤子拉链。
梁伟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壁柜上放着一些装饰品,看起来很精致,也很沉,就是不知道值多少钱。
眼珠子转了转,反正对方也看不见,他就是顺两个小的,也没人知道。
他顺手把一对纯金的小蟾蜍放进口袋里,尝到甜头后,心跳得有些快,但眼神也更加贪婪放肆了起来。
他又看了看,在一旁的酒架上里看到几瓶红酒,这个容易打碎,还比较大,可不好拿。
梁伟看秋矜还没出来,犹豫着要不要拿。
要是他拿了这些,回头肯定会被人追究,公司肯定也不会再要他了。
但是他拿的那对蟾蜍看样子也值几大千了,反正都拿了,现在家里只有这个瞎子,这不是天都在助他,不拿不是亏了吗?
秋矜解了手,正冲着水,突然听见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神经突然紧张了起来。
如果是丈夫回来了,肯定会出声知会他,很显然,不是丈夫。
这个家现在只有他和一个陌生人,自己可没有让梁伟进去书房。
他想做什么?!
秋矜急得想开口询问,但是随即却顿住。
虽然很想出去制止他,但是现在自己这样拿什么制止?
而对方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是满满的不屑和轻视。
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他要是强行制止,只怕也会有危险。
秋矜听到里面在翻东西的声音,既愤怒又害怕。
即使很难想象对方会当他不存在,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偷东西,但想到自己的伤,又有些悲凉。
他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正面跟人对上,得报警,得赶紧找人来。
打电话会被听到,他赶紧给杨琛发消息,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但是显然现在的杨琛忙到能看到他的消息都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结合前几次给杨琛发的消息,他几乎确定杨琛不会立马看到。
他没办法,只好又给夏朝说了这个事情,让他帮忙报警。
几个字打完,他觉得手上似乎有一片温热流淌,应该是流血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只是当时伤口疼得厉害,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今天又因为杨琛以及这个临时陪护的问题,他一个早上脑子都是晕的,也没心思去想。
只是短暂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秋矜隐约有些感觉,夏朝并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耐心和温柔。
虽然这样利用人的行为有些可耻了,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搞不好他就会没命,除了夏朝,他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忙了。
秋矜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暂时对方没注意到自己,因为没戴耳机,他也不敢开声音,也不知道夏朝有没有接到他的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障自己的安全,秋矜努力挪动着轮椅,想要去把卫生间的门反锁,虽然不如其他房间门那么结实,但是也能拖延一会儿时间。
他听着外面在翻找,拉扯电线的把书桌上的东西带倒的声音,对方貌似在搬电脑。
他心中慌乱,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继续挪动着轮椅,想要快一点把门反锁。
但是他伤口一直还疼着,刚刚又用了力,已经崩开了血口,空气中都能闻到血腥味。
秋矜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也不敢松懈,用手肘努力推动着轮椅往前。
只是他似乎还是控制不住方向,轮椅直直冲上前,不小心撞到了盥洗台,发出砰一声响。
虽然不算特别剧烈,却也把秋矜撞痛了。
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外面翻找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乎是那一瞬间,一股冷汗从背后窜出,秋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梁伟在书房又搜刮到了一些比较值钱的物件,又看到桌上那台电脑。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子,就很难刹住车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台电脑也要搬走。
正想着去卧室里再搜刮一下,听到卫生间的声音,才回过神,想起这个房子里不止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