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薄琛迎着雨丝,朝着谢南观张开手臂,笑着说:“今天你下班得好早,明明应该五点半才下班,现在才四点。”
笑容在雨丝的衬托下,竟然有些疲倦的病容。
“少废话,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浪费我的时间。”谢南观明显有些不耐烦。
时薄琛却看着点点雨丝飘到他的肩上,心疼地说:“上车吧南观,你会淋湿感冒的。”
“你的身体很虚弱的,之前只要我稍微用一点力,你就会生病难受”
谢南观语气不悦地打断他:“行了,闭嘴,就在这里说。”
自从被时薄琛囚禁又逃出来后,他就对封闭的空间有巨大的恐惧感。如果是很多人在一起还好,但如果是单独两个人,他会害怕到发抖。
和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和时薄琛。
“你饿了吧,我订了中式餐馆,是你喜欢吃的,我们边聊边吃好不好?”时薄琛打开了车门,再次说些不相干的事情。
谢南观转身就走。
时薄琛连忙拉住他,明明是示弱的话,却带着浓浓的威胁:“南观,昨天我去楠瑶的大学附近看到楠瑶,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的,但楠瑶在做校内兼职,我就没过去。”
“既然南观你不愿意和我一起,那我就去找楠瑶吃饭吧。”
意思很明显,如果谢南观不答应一起去吃饭,他就去找谢楠瑶。至于会对谢楠瑶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谢南观顿了顿,眼底的嫌恶越发明显:“你拿楠瑶威胁我?”
话音刚落,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扯过时薄琛的领带,粗鲁地把他抵在车门上,发出“哐”地一声响。
想都没想,谢南观一拳给了过去,时薄琛被砸得闷哼一声,脸瞬间被砸得侧向一边,嘴角破裂流下血。
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异常清晰。
“你敢拿楠瑶威胁我?!”谢南观眼睛赤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时薄琛,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要玩,就去找十个八个情人玩,别他妈再来烦我,更不要拿楠瑶威胁我!”
“你要是敢动谢楠瑶,我饶不了你!”谢南观揪住他的领带,狠狠地把他摔在车上,愤怒地瞪着他。
时薄琛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他。嘴角的破裂处滑下血痕,异常凄凉。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谢南观赤红着眼睛瞪了他好一会,松开手,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后“啪”地一声使劲关上。
几百万的限量版奥迪都震了震。
时薄琛却一点没心疼,只是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唇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微笑,打开驾驶座,上了车。
一路上,谢南观都闭目养神,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时薄琛一眼,完全把他当空气。
时薄琛倒是顶着撕裂的嘴角,不停说了一路。说一句,就被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谢南观当没听见,始终都没睁眼。听得烦了,就“啧”了一声,脸侧向窗户那边,一脸不耐烦。
到了地方,时薄琛想先下车去帮谢南观开车门,结果车刚停下,谢南观就直接下了车,“嘭”地一下关上,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时薄琛被震得眼睫抖了抖,看着谢南观离去的身影,眸子微眯。
一个月没见,谢南观的脾气见长了不少。如果放在以前,只要他亲自来接,谢南观的气就会立刻消下去。
可现在无论他多么耐心地哄,谢南观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有些暴躁。
为什么他的猫已经不乖顺了,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所有物开始反抗吗?明明他的猫从来都不会反抗,明明之前那么乖……
时薄琛眸子阴沉。
订的是个包厢,整个包厢里设计成中式风格,角落里放着一株粉色的桃花,墙壁上也挂着书法作品或是水墨画。
时薄琛看了谢南观一眼,希望他能喜欢,但谢南观没理他,面无表情坐下。
其实这家店整体确实是谢南观以前喜欢的风格,但只要是时薄琛在的地方,他就不想多待一分钟。
更何况,时薄琛刚才还拿楠瑶来威胁过他。
虽然他觉得自己刚才动手确实有些太莽撞,但一点都不后悔。时薄琛对他做的事情,让他揍一百遍都不过分。
菜陆陆续续上齐,谢南观始终没动筷,他抬起眸子,毫无感情地直视时薄琛:“有什么话,就今天说完吧。”
说完后,两个人各走各的独木桥。
时薄琛的嘴角还裂着,血丝溢了出来,因为疼,有些合不拢嘴,变得有些滑稽。
而这幅滑稽的样子和平时的冷静自持毫不相干。只有在谢南观的面前,他才会卸下一切防备,可谢南观却已经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
时薄琛变得更加烦躁,眼底赤红。
明明豢养得很好的小猫,突然有一天说不爱他了,也不愿意缠着他了,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猫不愿意回来,那他就哄,他可以耐心地哄他,直到他消气为止,就像之前那样。
他紧了紧指尖,夹起一块剥好的虾,放到谢南观的碗里,殷切中却又带着天生的傲气:“南观,你最喜欢吃的虾,等吃饱了,我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