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他只能,言尽于此。

-

明明点的不是烈酒,谢南观却硬是把自己灌醉了。

再加上苏云清因为自己又要被孙柯压迫而决定放纵自己,因此没一会儿,两个人双双醉倒在桌上,互相称对方为哥俩。

孙柯没喝酒,在一旁看着两个醉鬼前言不搭后语,哭笑不得。

但他并不打扰两个人,只是会时不时在苏云清的脑袋即将磕到桌子的时候,迅速把手伸过去托住。

等时薄琛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谢南观和苏云清头挨着头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怎么喝醉了?”时薄琛走过去,闻到了谢南观身上的酒味后,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他记得,谢南观不会喝酒,只有在遇到心烦的事情时,才会喝一点。但像上次和今天这次这样喝醉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谢南观的很多面他都没见过。

或者说,是三年前的他在故意视而不见。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把那个时候的时薄琛狠狠地揍一顿,让他自己好好醒醒脑子,认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时薄琛抱住谢南观的肩膀,穿过他的膝盖,轻而易举地就将青年抱起,拥在自己怀中。

孙柯无奈说:“我拦过了,但他们两个人说想喝。”

时薄琛垂眼注视着谢南观有些绯红的脸颊,不顾身旁还有其他人,就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虔诚又温柔。

孙柯怔怔地看着,心里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可惜谢南观没看见。

庆幸谢南观没看见。

时薄琛抱着谢南观走出清吧,将人小心地抱上车,准备将青年轻柔放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青年却将手抬起,勾住了他的脖颈。

随着脖子上的力道一重,他就感受到青年柔软的身体微微扬起,紧贴着他的胸膛。

两个人贴的很近,几乎头抵头,两唇相贴。

时薄琛的身体一僵,没有再往后退。

他既舍不得分开,又担心自己迅速上升的体温灼伤了他爱的南观。

两个人炽热的胸膛紧紧挨着,情绪在不停地胡乱蹿动流淌,像是看不见的河流,涌动溅起。

灼热的鼻息化作柔软的吻,吻在时薄琛的脖颈上。很烫,烫得他的整颗心脏都在颤动。

呼吸声在静谧的黑暗中放大,时薄琛抱住对方的手不断地收紧又放松,舍不得松开,又担心伤害到了青年。

谢南观睁开那双有些醉意的眼睛,深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头微微歪向一边,像是在确认面前的到底是谁。

“时薄琛?”青年的呼吸是灼热的炭火,烧着了时薄琛的每一寸皮肤。

时薄琛忍住吻他的冲动,“我在。”

“时薄琛”青年又喊他。

时薄琛仍然耐心应他:“我在。”

青年就不说话了,后退了一些,松开了勾住对方脖颈的手,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时薄琛才轻声唤他:“南观。”

谢南观应声抬头,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时薄琛将青年可爱的表现尽收眼底,心里一阵酸痛。

只有这种时候,谢南观面对他时才不会那么抵触他。如果是清醒的时候,谢南观肯定会推开他,厌恶他,恨不得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他失去了爱他的谢南观。

“时薄琛。”谢南观轻轻说,温和中带着点醉意的声音宛若春风,略过对方的心海,“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呢?”

说什么?

时薄琛怔住,但他不敢问。他怕一旦问了,那层尚且还连着他们的线就会断裂,谢南观就会把他推得远远的。

他承认,他退缩了。

谢南观也没有再说话,醉醺醺的脑子里回荡着刚才孙珂对他说的话。

他说,八岁的时薄琛很苦很苦。

所以三年前的时薄琛,才不敢去爱不敢说爱,故意对他眼中的爱意视而不见。

他很想生气很想愤怒,想说这根本不是理由,这只是懦弱的表现,这只是在逃避。

可是……

他做不到。

他既没办法将之前的伤害一笔勾销,也没办法当作没听到这些事情。

“时薄琛……”谢南观说,“我不要你当情人。”

话音刚落,一股酸涩和绝望就从时薄琛的心尖涌起,打了个旋涡,又化作乱绳,禁锢住了他的所有动作。

混乱的黑暗中传来呼啸——

谢南观真的不要他了。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刺破了长久的黑暗。

就在时薄琛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又听到那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做朋友吧。”

时薄琛怔怔地看着青年,深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是迷茫和难过。

他动了动唇,终是颤抖着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颤着声音问:“南观你不爱我了吗?”

因为不爱了,所以连他卑微的要求都不会接受。但是他早就该知道的啊,谢南观不爱他了,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承受。

他自作自受,他活该有这样的结果。

谢南观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垂下眼睑,像是喝醉了,又像是还清醒:“我做不到和你变回三年前那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