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热(1 / 1)

她其实有些漠然,接到丈夫的电话时,她其实正在上班,连忙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交接给同事,幸好上司足够有人情,立刻放她离开。「我们怎麽办?茵茵怎麽办?老公啊!」妈妈紧抓着爸爸的手,关节泛白,她站在一旁,盯着自己麂皮的黑se高跟鞋,以及脚上微微的、蓝紫se的血管,一言不发。她的么妹——张孟茵正在手术室里进行生si交关的手术。看了自己的表,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建宇说这是场大手术,x腔外科、神经外科、一般外科都进去了,没有五六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她决定先下去买杯咖啡。

「孟芸!」有人喊她,她回头,正是丈夫,「小姨子现在还好吗?」他问,远远的就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像你说的,是场漫长的手术,我爸妈在那里守着,我待着也帮不上忙」她看见丈夫,杂乱的思绪才稍稍清晰了一些,夫妇俩在安静的医院走着,现在不是门诊时间,这层楼也大多是手术室,安静的只有脚步声,「恩,急诊室的医生是我同期,对你的名字有印象,以为是你,吓了一大跳」他接到电话通知时也是吓得出了冷汗,虽然是小姨子也没有多好,但至少她很平安,就好「今天妇产科很忙吧,你还ch0u空下来」她侧过头看他,快到农历七月了,离预产期没多少的产妇,通常会先把孩子生下来,他已经连续好多天留守医院了,「你b什麽都重要,话说,岳父母受到很大的打击吧」他觑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是个冷静的人,但面对妹妹的生si交关也是那样冷静吗?

她点了杯黑咖啡,这是她不会做的事,她是拿铁派,「李医生,这是?」咖啡店的店员似乎跟他很熟,「我太太,这是我漂亮的太太」他递出信用卡结帐,「难怪张医师他们都说您太太很漂亮,原来是真的」店员妹妹看起来年纪很轻,她g起微笑「谢谢,你太客气了」。「联络孟菀了吗?」他陪着她,到可以看见天空的中庭坐了下来,远方的天空是丝状的云,天se敞亮,夏季的白昼都很长,她喜欢yan光,「妈不想看到她,刚刚还在吩咐我,不准让她来」她握着咖啡的杯子,透明的塑胶杯,外层已经凝结出小水滴,她觉得这样的冰冷很好,看着载浮载沈的冰块,或是命运?她们家有三姐妹,她、孟菀、孟茵,直到国二,她都觉得自己拥有美好的家庭,虽然妈妈管得很严,虽然爸爸常常出差在外,但他们是和美的一家人,直到她发现,她跟孟菀是妈妈跟前夫的nv儿,只有孟茵,才是爸爸的nv儿,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浅薄,妈妈也总说爸爸在外面工作,没想到是这样啊从那刻开始,她总活在不安里,觉得自己是累赘,觉得自己得到的都是虚假的,她没有家,面对「爸爸」的好意,她总觉得别扭。她个x沉静、孟菀个x随和、孟茵个x任x,带着老么的特x,她们在血缘上不完全是姐妹,在个x上就差得更多了,从小到大,她总觉得自己总在忍气吞声。十年前,她二十四岁那年,小她三岁的孟菀决定跟男朋友同居,这差点没把妈气si,最後孟菀跟家庭决裂,从此在家族里成了禁忌的话题。

「馨瑢下课我先请妈去接」他说起nv儿,平时都是孟芸下班後顺便去接nv儿,今天看情况应该离不开了,就算是,时间也很晚了,「喔!对了!孩子」她才突然想起nv儿,手肘撑在叠起的膝上,忍不住r0u了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上了眼影的亮粉,心烦意乱的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看见他的神se,突然回过神来,「我现在是不是」「没有不应该,这一点咖啡因还好啦。你的心情b较重要」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孟茵的状况很严重吗」她问,「情况不乐观,她到之前,心跳一度停止了」他听到的版本是这样,她没有开口,他握住妻子的手「你一定很担心小姨子」「担心嘛?我更多的是觉得人生真无常啊,一路顺风顺水的人也会遇到这种事」她的声音虚浮着,他知道,妻子并不喜欢孟茵,身为长姐,妻子受了不少委屈,岳父母最宠ai的孩子,还是此刻身在手术室的老么,长nv是循规蹈矩的孩子、次nv是叛逆的孩子,就只有老么,是万千宠ai的掌上明珠,岳母的娘家人,也不喜欢妻子与孟菀,因为他们生父的原因,他猜。她脑袋中跑过许多想法,却没想出什麽,「先不要跟我爸妈说吧,孩子的事情也一样,就顺其自然吧」她看着丈夫的脸,把身子轻轻靠了过去,她有孟茵的家属!」护理师出来叫人,看见是他「李医师,您怎麽?」「那是我小姨子,那个…我先联络岳父母」他起身,以眼神示意她打电话。「你要怎麽回去。」爸问她,孟茵全身cha满了监测生命的仪器,妈妈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孟茵的手,她站在一边,建宇接到紧急呼叫,去了急诊室,「开车吧,我也是开车来的,顺便接建宇回去,他值班两天了,jg神应该不好」她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快七点了,外面的天空却仍然带着明亮的光,「嗯,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有馨瑢要顾,先回去吧」爸点点头,「建宇应该还没看完门诊,我会等他,我去帮你们买晚餐吧,要吃什麽」她询问,「一碗粥吧,没什麽胃口」爸坐在一旁的沙发,她顺着爸的眼神看去,是妈坐在病床边流眼泪的样子,她从胃里涌起酸意,抿抿唇,移动步伐走出病房。

「小芸,你说,你妹妹,会不会醒来啊」她把买回来的粥,打开来,把汤匙塞到妈妈的手里,妈忽然这麽说,「我不知道。」她望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这是爸妈全部的希望啊,希望会破灭吧??她忽然升起一gu报复的快感,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可怕,电话忽然响起,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二表姐他们的电话。「肇事者呢?警察呢?」大声的询问着,也许是紧张和担心,她却觉得焦躁,又不是她的错,「已经过世了,就是因为突发的心肌梗塞,车子失控,才会拦腰撞上孟茵的车」这样的话她已经说的累了,不是凡事都有原因的。晚上九点,她终於脱离了战场,加护病房的探视时间已经结束,爸妈也坚持要在外面的长凳上守护着,她没办法,她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也有自己的身t要顾,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他收拾好东西,在护理站见到妻子,她的脸seb早上更糟,「你吃过饭没?要不要在附近随便吃一些」他问,小跑似的冲过去,她看起来是真的累了「不用了,我想回家睡一下」她披散的发,现在也紮了起来,面se苍白,「好,车钥匙给我吧,我们开你的车回去」他牵过她的手,「你要开车?」她侧仰起脸,不可置信,「嗯,我觉得这样b较安全,你看起来快晕倒了」他决定直白的说,果然逗笑了她,「嗯。我明天早上会再来一趟,顺便送你来上班」她想了一下,也赞同这样的说法。她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啊…好想睡啊,「馨瑢在妈那里,我们早上再去带她去幼儿园」他已经安排好了,他知道,妻子暂时应该无法思考,「谢谢你,都想好了」她闭起眼睛。

在认识了十九年後,他们结婚了,结婚後,日子变得更加繁忙,他忙着研究忙着开刀忙着值班,准备升等,她努力做好妻子的角se,照顾nv儿,照顾家庭。她拒绝他为自己接生,拜托另一个他的学姊帮忙,让丈夫为自己接生,太可怕了,虽然休了育儿假,但长期自己育儿也是很辛苦,於是二胎计画一直延续到nv儿准备上小学,她已经三十八岁了,再不生可能生不出来了。回到家,她先洗好了澡,坐在床上发愣,平时吵吵闹闹的nv儿不在,一下子静了下来,突然好不习惯,她现在不适合这麽安静的状态,她看着网路影片,心里却转过许多念头,明天要先去公婆家带走nv儿,送nv儿去幼儿园,再去医院开回自己的车,反正她连明天早上的假都请了,顺便给爸妈买份早餐吗?她坐在床上深思,感受床位的凹陷,才发现他已经洗好了澡,「出来啦?头怎麽不吹乾一些」她看着他的发丝,还有些sh,「我好困。头发就算了吧」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是辛苦你了,昨天值班,然後又有孟茵的事」她ai怜的00他的脸,本来就是吃不太胖的人,这份工作又累人,他一直都很纤瘦,「你也要休息了,今天奔波了一天」他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都肿了,「好。李医师」她笑了起来,把手机充上电,窝进他的怀,紧紧的抱着他,让她无b安心,「讲故事给我听」她撒娇道,「讲什麽故事?」他的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讲什麽都好,我想听你跟我説説话」她觉得倦,想睡,脑袋却跑着太多念头。

她醒来时,窗缝已经透出微微的白,冷气机低低的运转着,她侧着睡,右边有些麻了,转了转身子,他突然惊醒「嗯?怎麽了」,她愕住,连忙安抚他「没事…没事,你继续睡」伸出手臂抱着他,他移动身子钻进她怀里,她本就还困着,很快也睡着了。她做了简单的早餐,也切了水果打算带给父母,他穿好衣服出来,走到餐桌拿起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又走到冰箱拿出鲜n给她那杯加了一些,「你早上为什麽会被吓醒?做了恶梦吗?」她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我以为你突然不舒服,毕竟打击那麽大」作为妇产科医生,在孕期会发生的事太多了,况且她现在根本还没满三个月,又是高龄产妇,他本来就很担心。他拿起蒸好的馒头配着蛋吃,她拿起烤好的面包涂上花生酱,他们的饮食习惯很不一样,她早餐习惯吃西式的食物,他b较习惯吃中式的,「我没事,我心理素质很强」她咬了一口面包,配着咖啡,「我还是担心你啊」他也没多说,只是这麽回答。看着他在吃早餐,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同居後才知道他的饮食,他以前从不带早餐到学校吃,也不太吃零食,唯一的印象是他的保温壶里在冬天会出现姜茶,所以她也会帮他准备,就算她根本不喜欢姜。

「你从以前就很喜欢咖啡,跟老师们一样」他突然开口,「你还记得啊,你以前是不喝的啊」她笑起来,就算是老师们请饮料,他也不太喝,都给了别人你一口我一口,「我开始认真喝咖啡是大学的时候,太累了」他念医学院的日子简直无法再过一次,「哈哈哈哈,我能理解」她也不喜欢自己的高中时代,太辛苦了,「我也是後来才发现,你居然会喝酒,根本无法想像是我们的三好学生」他g起笑容,以前拘谨的那个人都如此x1引他的目光了,何况现在的这个温暖开朗的人呢,「你也一样,彼此彼此」她回嘴的很快,他突然大笑起来「这样,好像我们的国中时代啊」他们也是这样的成天斗嘴,势均力敌的较量,像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他们相视而笑,如果能早一点在一起,也许可以享受更多的两人时光,不够考虑身t和年纪的因素,一结婚就开始准备生孩子。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件事,「我不是传统的人,不一定要生孩子,日子是我们的」他说,考虑自己的工作那麽忙,育儿的重担会全落到她身上,而且他们也都三十多了,生育是种负担,「可是我想要,组建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成为母亲,这是我的愿望」她是这样说的,作为配合者,他其实没什麽好反对的,後来,她生了nv儿,她取名馨瑢,那孩子完全是他们的融合t,带给他们的生活无限的乐趣。

「真不晓得你们怎麽会拖这麽久才在一起」他们的婚礼也想个小型的同学会,他们请了许多老师前来观礼,毕竟他们都是老师喜ai的学生,一个是绝顶聪明、一个是聪敏好学,都是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学生,她穿着晚礼服,上身是黑se绒布的材质,下身是白se的澎纱裙,缀满了各se花卉,这是他请人手工做出来的礼服,根据她画的设计图,而他则穿着简单的黑衬衫西装k,就站在一旁听大家聊天,「对啊,我们早看出来你们喜欢对方,既然没公开,那就不用特别说什麽」老师们笑着说,「是怎麽看出来的,很明显吗?」他搂着她的腰,她也一副好奇的脸,「建宇啊!你每次接近孟芸时,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这是十分喜欢他的公民老师说的,「我怎麽知道的?孟芸你只对他一个人好啊,你不是轻易借人东西的类型」国文老师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每一次都让你们当左右的同桌啊!」班导忽然的露出无b灿烂的笑容,引起全场的欢呼,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他们是从八年级开始才频繁地当起左右邻居,因为座位都是老师排的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喜欢你」他从那次隔宿露营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从那忽明忽灭的火光後,看到她的脸,她闭起眼的祈愿神情,他还牢牢记着。

他在深夜回到家,屋内是一片寂静,墙上的钟走到了三的位置,只有厨房有一盏晕h的灯,「回来啦?」房门突然打开,她从里头走出来,身上是简单的家居服,「你怎麽还没睡,都这麽晚了」他脱下外套,秋季的夜晚有些冷,「明天是星期六,可以睡晚一点」她走近,打开客厅的灯,他能看清她的表情,明明是困倦的样子,她的上下班时间固定,很少熬夜,「我也想当个好老婆」她抱住他,闷声哼了一句,搂着怀里柔软馨香的妻子,他失笑「谁说你不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好老婆啊」他有种被治癒的感觉,就算工作的疲倦感还在,可是生命多了她,一个坚强的好夥伴,一切明亮了起来,想到要回家,心情会不自觉的变好,「你去换件衣服吧!我把汤煮滚,喝一碗热热的再去洗澡睡觉」她松手,转身进了厨房,真是…想抱她久一点的说,「好。」他应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升起暖意。她陪着他吃了宵夜,跟他聊了一整天发生的事,「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很累吧」她突然停下,原本开心的脸换上担忧,「我喜欢和你说话,从以前就是,如果一个人安静的吃饭也太孤单了」他舀起碗里的汤,她煮得东西是真的很好吃,「是吗」她笑起来,「这个汤很好喝,你真的很会煮」一碗普通的味噌汤,她放了双se的萝卜、鲑鱼,煮出香浓的味道,「谢谢,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说,我会研究研究的」她把手撑在桌上,托着脸颊,露出笑容。

「孟—」他原本想叫她的,洗完澡出来,习惯x的想喊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发散落在枕头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是灯太亮了吧,他把灯关了,房里剩下夜灯,坐到自己的床位,俯身吻了她一下「晚安,老婆」。她陷入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家这样复杂,你确定你爸妈不会反对吗?」她坐在他的对坐,神se凝重,像是思考了很久,终於决定要这样说,他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深深的忧愁「孟芸,你一直很痛苦吧,苦苦挣扎,反覆的思考」他突然懂得她的成熟是怎麽来的了,一向骄傲的章大小姐,怎麽能跟身边的人提起,她发现她的家庭并不如旁人看起来美好,所以她一直活在不安的感觉中,不知道何时会被开口指责,不知道什麽时候会被切割,她甚至害怕起给予他人感情,因为害怕失去,「是啊,我从以前就知道我妈最ai的不是我,一直不知道原因,我以为我做的b孟茵更好,就能让她多ai我一些」她没有直视他的眼睛,盯着某一个点,把心里那些泊泊流出的回忆,那些曾经困扰她无数夜晚的痛说出口,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不作出任何评论。

她g起自嘲的微笑,她那些痛苦忧伤的y暗面,连母亲都无法理解,不要想那麽多那是妈妈一直告诉她的话,彷佛不要去想,这些事情就可以当成不存在一样,但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突然想起,其实自己什麽也没有,没有亲近的家人,没有可以理解自己的人,她要如何告诉别人,其实她一直很不安,其实她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没有人可以理解直到遇到建宇,曾经那麽喜欢的人,他像一个符号,代表曾经那些光辉灿烂的她。「你可以全部告诉我」他一直听着,她破碎的自白,最後的结论是这样,「童年,是一个人最深的感受,我知道一时半会儿绝对好不起来,但是,你有我,想到就告诉我,我愿意,听你说」他的话,奇异的抚平她慌乱不堪的情绪,她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泪流满面。眼前的这个人,他有能力,无论是心灵的能力还是金钱的能力,是真实的告诉她不要害怕。她决定相信他,一个喜欢了自己那麽多年的人,当初才十三岁的他们无法处理的情绪与困难,现在三十岁的他们,应该可以好好处理吧!

「妈咪」nv儿拉了拉她的裙摆,小小力的,她低下头,「怎麽啦?」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这是什麽,有好多人」nv儿指着他们墙上的某张照片,照片墙上有许多照片,她和建宇小时候的照片、全家福、他们各自的毕业照,一张张的分散贴在书房的墙上,她跟nv儿解释着「喔,所以爸爸妈妈很早就认识啦」馨瑢搂着她的颈子,n声n气的说着,nv儿是个早慧的孩子,也许是像到建宇吧,也像她曾经有过的小兔子,小巧jg致聪慧,她抱着nv儿,看着那些一张张的照片,是时光的长河,她有时也会疑惑,怎麽,就走到了这里呢?「你肚子大了不要抱孩子」丈夫的声音从後方传来,「爸爸!」nv儿也很黏她老爸,也许是因为他平时工作很忙,nv儿能见到他的时间不多,每次看到丈夫都很开心,「瑢瑢,来!」他接过nv儿,把孩子牢牢的抱在怀里。

外面下起了雨,他接到医院临时的电话而出门了,说是有产妇临时需要生产,「我处理完就回来」他出门前是这样说的,「外面下雨了,开车小心」正是睡午觉的好时间,nv儿吃完了饭,回到了房间睡觉,她拿着伞,送他到玄关,「抱歉,我的工作总是这样」他总是在道歉,因为错过她的生日、错过nv儿的音乐发表会,错过他们许许多多的家庭日,她是知道的,这份工作之於世人的意义,那些小小的时间,能够迎接新的生命,这样想想,又觉得好些了,「不要紧,只要想到有新的生命,想到你帮助了多少人,我觉得很开心」她的手微微的撑在腰後,孟芸」学着她的口吻,唤着她的名字。

除夕,姊姊带着爸妈出门旅行了,反正前几年他都在医院值守,爸妈早习惯他缺席了,乾脆一开始就不要抱持希望,谁知道他今年被放了两天假,他也问过孟芸要不要回家跟她爸妈过年,不用。我爸妈每年都会出国长途旅行,因为假不好请她说这话时,已经是神se平静的状态了,那好!今年我们就一起开心的过吧!他笑起来。睁开眼,她背对着自己,他伸出手,穿过她的身侧,铲起她,让她面对自己,她自然地张开双手,像无尾熊抱着树枝那样,牢牢地抱着他睡去,这一夜,睡的是真好,美人在怀,电话也没有突然响起来,一切都舒心到不能更好了,他闭起眼,房间里暖气低低的轰鸣声,孟芸是个怕冷的,谁让她成日都喜欢喝冰的,又不喜欢姜,所以,身强t健的自己便成了她的暖暖包,她会把冰冷的手和脚递给他,一开始是手,後来他发现她的脚都冷得发白了,乾脆连脚也一起暖,这是我的脚耶,不嫌弃?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和害羞,脚又怎麽了?身t部位。何况其他地方我也看过了他专心的看着她的脚,她不适合走太多路,却被她敲了一下头你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麽hse思想啊!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她的脸红得像苹果,瞪大了眼,嗯!男人的思想大概都是这样的,加上我ai了你那麽久」他不知觉中又告白成功!

再次睁开眼,怀中的人已经起床了,他坐起身,把垂落的发丝向後拨去,是应该要用发蜡梳起来,他走进浴室简单梳洗後,来到了客厅,「生日快乐」眼前的她捧着一个小蛋糕,上面还有一根蜡烛,「祝你生日快乐~」她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迳自哼唱起生日快乐歌,他喜欢她的歌声,那样清丽而流畅,他的记忆,被唤回了久远的年代,他的生日在寒假,永远无法得到她的祝歌,他笑起来,盯着蛋糕後那张脸蛋,她也盈着笑颜「许愿吧!最後一个放在心里不可以说出来啊」她说,他双手交握「孟芸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

生日快乐,二月九日出生的,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