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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殊的身高差加上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小腿转筋。

“我与你成亲自会好好待你,前提是你能好好对待我的弟弟妹妹,你若对他们不好,我也可以休了你。”

男人的目光森冷,看的陆遥打了个寒颤,心中的小鹿瞬间撞在了冰山上,呦的一声原地碎成渣渣。

他的便宜相公不喜欢他。

嗯,不光不喜欢,似乎还有点厌恶。

陆遥有些意外,是不是原身做过什么事,惹得他不高兴了?

回忆了半天发现两人压根都没说一句话,成亲那天原身稀里糊涂的上了花轿,拜完堂就被告知丈夫服徭役去了,怎么好端端突然回来就要休了他?

赵北川见陆遥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眼前的哥儿确实生的好颜色,是他见过模样最漂亮的人,特别是那双含水的双眸,看的人心烦气躁。

但这却不是他所求的。

赵北川父母走的早,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要不是到了服徭役的年纪,也没想过找媳妇。

他托媒婆帮忙找个贤惠的娘子,不拘哥儿还是女人也不拘长相,只要年纪相当,性格贤惠就行。

当时那个媒婆夸的天花乱坠,说陆家小郎既贤惠又能干,还是个心地善良能包容人的,他便同意了。

哪成想这陆家夫郎除了长的好看,别的一无是处,简直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赵北川越想越气,还想再敲打几句,门外突然传来两个孩子的喊声。

“嫂子你回来了吗?你买小鸡仔了吗?”

赵小年和赵小豆满身泥土的跑进来,嫂子说今天去镇上买小鸡仔,他们特意跑去河边捉蚯蚓,捉了半瓦罐才回来。

一进屋两人就愣住了,“大兄?你怎么回来了!”

赵北川伸出手。

两个孩子“嗷呜”一声扑进他怀里,被他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我们好想你!”

“大兄,你回来还去服徭役吗?”

赵北川把两人放下,摸摸他们的头说:“我跟官家告了一日的假,待会儿就得回去。”

“啊?这么快就要走哇。”孩子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其实赵北川上午就到家了,回来的时候人都不在,趁着空闲劈了一垛柴,打了一缸水,又去了对门赵婆婆家帮赵大伯带了几句话,顺便打听了一下这几日家里的情况。

赵婆婆将陆遥上吊的事告诉了他,又把他烧坏釜的事也一并说了,听得赵北川脸色铁青。

“这小郎虽然干活不中用,但性格还算不错,对两个孩子也不刻薄。”这是赵婆婆给出的评价。

赵北川半信半疑,总觉得小年小豆受苦了。

“这些日子,你们过的怎么样?”赵北川嘴上问得是孩子,目光却落在陆遥身上,但凡他在孩子嘴里听见一句委屈,眼前这个人肯定是要撵走的。

赵小年道:“我们过的挺好呀,吃的饱,睡得好!”

两个孩子掰着手指开始跟赵北川说这几日发生的事,嫂子给他们洗了头髮,缝製了新衣服,带他们翻地种菜,给他们撑腰泼了宋平奶奶一身大粪。

“对了,嫂子还带我们走亲戚了呢!我们在大娘家喝了糖水,吃了扁食。”

赵小豆不如姐姐嘴皮子利索,隻跟着后面补充,“可好喝了,可好吃了。”

陆遥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想起便宜相公说要休了他,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这小子真没良心,自己都没嫌他穷,他竟敢嫌弃起自己!

这一路赵北川以为弟弟妹妹在家受了大罪,没想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心里又忍不住泛起嘀咕,难不成是陆喜父子跟陆遥有仇,故意在背后编排他?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发生的事。。

“咳,这些日子多谢你帮忙照看他们。”

陆遥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去安置刚买来的小鸡仔。

“大兄,你惹嫂子生气了?”赵小年疑惑的问。

“你们两个跟大兄说实话,他真待你们这么好?没有打骂你们吗?”

赵小豆奇怪的说:“嫂子为何要打骂我们?”

“许是我误会他了,待会大兄就得走了,这些日子你们好好听话,如果有事就去找赵婆婆或者田二嫂子。”

“哦。”赵小年和赵小豆有些舍不得他,不过很快就被外面小鸡的叫声吸引住。

“我们先去看看小鸡!”

“去吧。”等两个孩子离开,赵北川掀开炕席,搬开最里面的两块土砖,从炕洞里拿出一个被烟熏的漆黑的瓦罐。

这里装着他这些年讚的全部家当,足足有七贯多钱。

赵北川会打猎,每年秋收后去山上砍柴时都能猎到一些野物。

小一点的野鸡,野兔直接给孩子们打牙祭,大些的野猪、狐狸、狍子可以拿到镇上卖钱。

每年到了十月末,从高句丽返回的商人会途经此地,卖给他们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去年他猎了一隻火红的狐狸,光那身皮毛就卖了三贯,这些钱原本是打算拿来盖新房的。成亲时花了一部分,剩下的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他打算再攒两年盖新房。

赵北川数出两贯钱拿出来,其余的又放了回去。

成亲那天走的匆忙,忘记给家里留家用,如今见陆小郎人还不错,便放心把钱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