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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屋子里,宋老太正在给宋平喂水。

自打那日宋平突然发了热症,一连烧了三日都没好,今日又开始咳了起来,眼看着小脸瘦了一圈,宋老太搂着孙子满眼心疼。

上午宋寡夫来要钱买药,宋老太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孩子怎么总不好,别是你买的药不对症吧!”

宋寡夫吓了一跳,连忙抹着眼泪道:“都怪我不好……让平哥遭罪了。”

宋老太见他这副模样,太难听的话没骂出口,摔摔打打的从箱笼里取出三百文钱递给他,并嘱咐道:“一定要买好的药,不然孩子好不利索,落下了病根就晚了!”

“娘放心,宋平是我亲生的,我还能害他不成?”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快去快回,别耽搁中午做饭!”

宋寡夫揣上钱,脚步轻快的朝镇上走去,这几日他一共从老太太那骗了七百多文钱,除去买花药的二百多文,手里余下五百文钱。

这些钱放在手里烫手,他想着赶紧找宋长顺把事情办妥。

买完药同往常一样,路过宋长顺家门口的时候,宋寡夫见左右没人,从旁边的树上折了门口的一根柳枝,悄悄扔进院子里。

这是两人的暗号,宋长顺看见树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草垛后面,有两个小脑瓜正在偷偷注视着他。

“姐,她往院子里扔树枝干嘛?”

“不知道,继续盯着。”

半个时辰后宋长顺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院子就弯腰捡起地上的柳条,高兴的吹了声口哨,不一会便出了门,朝那日偷情的河边走去。

两个孩子也悄悄的跟了过去,藏在那天偷听的地方,等了约一刻钟宋寡夫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才来啊,我当你今日不来,都准备走了。”宋长顺等不耐烦,抱怨了两句。

“宋平病了,你娘看我看的紧,这是找了个茅厕的借口才跑出来,一会就得回去。”

“快让我摸摸。”宋长顺伸手抱住宋寡夫,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乱亲。

“别闹,先说正事。”宋寡夫从怀里掏出一包钱,“这里有五百文,你先拿去镇上把那个秀才定下来,等事成之后再给我给你另外的钱。”

宋长顺接过钱袋惊讶的说:“你从哪弄这么多钱?”

“宋平不是病了么……你娘给的买药钱,没花完就藏下了。”

“可真有你的,为了赵北川儿子都不顾了。”

“呸,你说这风凉话有意思吗?你要是能娶我哪至于担这么大风险!”

“得,我就是顺口一说,你别跟我着急,明日我便去镇上找那个人,等事成之后别忘了我的好。”

“那是自然。”两人卿卿我我的腻歪了半天,宋寡夫又急急忙忙离开了。

今天房子的主体结构基本盖好了,剩下的就是木工的活了。

明天瓦工们不来了,赵北川买了隻鸡准备犒劳一下大伙。

陆遥不敢杀鸡,赵北川便让他拿碗来接鸡血。手起刀落,鸡血呲了出来,陆遥赶紧把碗凑过去,两人胳膊贴在了一起。

袖子都是撸上去的,一截莹白的皓腕搭在古铜色的胳膊上,温热的触感和强烈的色差,瞬间让两人心跳加速。

陆遥喉咙有点干,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北川的胳膊,脑袋里控制不住开始跑火车。

这肌肉真结实啊,想起那天晚上他一隻胳膊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抱起来……那啥的时候,能不能把自己抱起来干……

嗨呀,光是想想就热血上涌!

赵北川则转过头假装不在意,可紧绷的身体出卖了他的慌乱。

陆遥坏心思的用手肘蹭了蹭他的胳膊,“鸡血都放完了,还举着不累吗?”

赵北川耳根红透,连忙把鸡放在一边,起身站的老远。

陆遥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咱们俩已经成亲了,别人又不会说什么。”

赵北川抿着嘴不说话,转头朝前院跑去。他靠在新房的墙上,捂着狂跳的心臟,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别看赵北川在别的事上早熟,但在情爱一事上还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今年也不过十八岁,父母早逝身边没有长辈教导,甚至连怎么圆房都不清楚。

再等等吧……等房子盖好了再说……

“大兄,嫂子呢?”小年小豆突然从外面跑过来。

赵北川回过神,“他在后面做饭。”

两个孩子噔噔噔跑到厨房,见到陆遥连忙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

“真的?”陆遥听完瞪大眼睛。

“千真万确!宋平他娘亲口说的,拿宋平买药的钱去害你呢。”

陆遥原本只是想让小年盯着他们联络的方式,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件事你们不要再管了,也不许再去偷听,被发现很危险的知道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

“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陆遥忍不住感叹,这宋寡夫真是个狠人,为了害他不择手段,竟然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当务之急,是赶在宋长顺找到许登科之前,说服他别去村子里闹事。

吃完饭陆遥跟赵北川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脚步匆匆去了镇上。

来到镇上陆遥先去了书坊,在原身的记忆中许登科经常在这里抄书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