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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健看完他答的试卷,小脸紧绷起来,平心而论北斗答的比他好多了,若是自己参加县试肯定不如他答的好。

这使得林子健倍感焦虑,回来贪玩了好些日子,再这样下去早晚被赵北斗落下!

“祖父,我先去读书了!”

林静贤乐见其成的笑道:“去吧。”

二月末,县试的成绩快出来了。

这几日收了摊子,陆遥都会去镇上衙门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张贴出告示。

他比小豆还紧张,生怕考不中。

今年秋水镇参加县试的一共有二十七人,陆遥跟人打听了一下,往年县试差不多能取一两个人,有时候一个都取不中,难度非常高,心里越发没底。

赵北川倒还好,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参加县试的都是读了许多年书的大人,豆子这么小比不过很正常。

二月二十八日,同往常一般,刚过丑时赵家就点着了灯。

热气腾腾的豆浆在锅里滚开了,陆遥拿瓢舀进麻布过滤出豆浆。

从早上起来他左眼就开始狂跳,跳的他心慌,不得已撕下一小块草叶压在眼皮上。

赵北川拎着第二桶豆浆进来,“豆子磨完了。”

“嗯。”陆遥把桶里的浆点成豆花,开始煮第二锅浆。

待两个木桶装满后,赵北川搬到外面的车上,陆遥端着着汤卤和面盆上了车。

柳家二嫂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见骡车过来接坐在后面的空位上。

前些日子铺子关张,她给人洗了几日衣裳,手沾了凉水冻出许多疮来,又疼又痒晚上都睡着不觉。愈发觉得在赵家这干活舒坦,赚得多还不累,时常有剩下的东西陆遥还让她拿回去吃。

铺子开了门,柳二嫂勤快的擦桌子,打扫卫生。

陆遥把火生起来,赵北川抱着油坛倒进锅里,随着收夜香的梆子声响起,陆氏早食铺子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意。

去县里耽搁了这么久生意依旧火爆,只要他们开门,吃惯了的老食客都不去旁家,就认准了他家的豆浆和油条。

卖到辰时豆浆就卖光了,豆花还剩下一点陆遥让柳二嫂盛回去吃。

自己则洗了洗手,摘掉围裙脚步匆匆的朝镇上的衙门走去。

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那边围了一圈人,陆遥心头咚的一跳,快速跑了过去。

县试成绩出来了!共写了十一个中试的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写着籍贯,年纪。

陆遥瞪大眼睛一字一字的看,从第一个一直看到最后一名。

第一名,陈仲景,长宁镇人,二十一岁。

第二名,刘海魁,平阳县人,二十七岁。

……

越往下看陆遥心越凉,直到看见最后一名,赵北斗,秋水镇湾沟村人,七岁。

“中了!豆子中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彩票中了一等奖,陆遥脑袋嗡的一声,旁边人说的话都听不清了,只能看见弟弟的名字。

“恭喜恭喜啊!”

“没想到今年咱们镇中了一人。”

“虽是最后一名,但这孩子才七岁,属实不易。”

许秀才也在人群中,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上面的名单,没想到赵家那孩子真能考中。

当初他也是十六岁考中秀才,在镇上风光无限,大家都说他早晚能考中举人,许登科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结果一连两次乡试不中,把他身上的锐气磨光了,今年又是乡试年他甚至都没信心再去一次。

“豆子中了!豆子考中了!”陆遥急匆匆跑回家,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真的啊!”小年激动的从炕上跳起来。

“考了第十一名,取了童生!”

两个孩子一听连忙穿上鞋,打算亲自去看一眼。

赵北川闻声跑进屋,“真中了?”

陆遥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就说咱家豆子能行!给咱们省了五百两银子!”

赵北川高兴极了,拉着陆遥狠狠的亲了一口,觉得不过瘾又亲了个嘴,分开时陆遥气喘吁吁,脸颊都红起来。

“别闹了,你赶紧去杀隻鸡,我去买二斤排骨打坛酒,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哎!”赵北川拎着菜刀朝鸡舍走去,陆遥拿了两吊钱脚步轻快的上了街。

逢人打招呼,脸上藏不住笑意。

“陆掌柜,家里有喜事啊?”

“嗨,这不是前几日带着小弟去参加县试了吗。”

“考上了?”

“考上了,运气好取了个最后一名。”

那人惊叹道:“可了不得啊!您家小弟才几岁,竟能考中童生,这将来还不得考上举人老爷啊!”

陆遥摆着手笑道:“哪能那么容易,走一步看一步罢。”

来到肉铺子,陆遥朗声道:“老板,新鲜的排骨给我来两斤!”

“好嘞。”

陆遥是常客,经常来买大骨头熬汤卤,今日买排骨老板自然多问两句。

“家里来客人了?”

“没有,我们小弟考中童生了。”

“你家小豆子?”

“嗯。”

“谑哟!那小家伙才几岁啊!”

“过了年才七岁,开蒙了一年。”

“这不是神童嘛!”

陆遥笑着摆手,“不过是读书刻苦了些,运气好中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