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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又煮了一大锅面条,配上卤鸡的汤卤,被这群人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

葛长保松了松裤腰带,打了个响嗝,今个可吃好了。其他人也是撑得够呛,嘴里不停夸讚厨子手艺高。

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怨不得惹得别的食肆眼红。就这手艺若是铺子再开大一点,怕是能把平州城的食肆都干倒闭了。

“大川。”梁重喊了一声。

赵北川连忙跑过来,“哎,还要点什么菜?”

“不吃了,再吃就撑死了,算一算这一桌多少钱。”

“不要钱,你们能来我这吃东西,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收你们的钱。”

“哎?那可不行,你们开门做买卖的哪有白吃的道理。”梁重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够不够?”

“多了,用不了这些。”赵北川连忙要给他找钱。

梁重摆摆手,“多了就留着下次再来吃,别找了,我们该回去了。”

葛长保起身拍了拍赵北川的肩膀,“甭跟我们客气,你梁哥家大业大,这点钱还不放在眼里。今个吃美了,下次再来尝尝别的菜。”

“哎!”赵北川握着银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心怀感激的看着他们走远。

这件事因祸得福,旁人不了解其中内情,以为陆家食肆背后依靠着军营,即便再嫉恨也不敢下手了。

其中黄牙子的功劳可不小,回去后到处宣扬,这陆家食肆背景真硬啊,那军营里的校尉官跟他们厨子称兄道弟!

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梁家人,别看梁重在军营里的官职不高,但是他两个弟弟都不是寻常人,大弟弟是镇北王麾下最得力的一员猛将。二弟弟走了皇商的路子,专门做朝廷的生意,家里赚的盆满钵满。

要不是他年纪大了,也没那么大志向,岂能安居一个小小的副尉官。

别人再想对陆家食肆下手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梁家。

话说回来,黄牙子从陆家食肆离开后,带着一帮小兄弟去雅斋居找郑元要钱。

两人一见面郑元便没好气的说:“先前说好给你们十两银子,事情办妥再给二十两。如今事没办成,这银子给不了。”

黄牙子一听火噌的就起来了,“早先你也没说这食肆跟军营有关系啊!老子要知道人家背靠军营,这买卖给我多少钱我都不接!”

“我也是刚知道的,谁知道这家人竟认得梁副尉。”

郑元都快烦死了,一个小食谱把自己的雅斋居挤兑的生意惨淡,关键他底子薄,还养着十多个小厮伙夫,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怕是离倒闭不远了!

“我不管,反正这钱你得给我,拿去给兄弟们压压惊。”

“要钱没有,你们再闹我就报官了!”

黄牙子冷笑了一声,“行,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说罢领着一群兄弟离开了雅斋居。

等人走后郑元才后知后觉,此人是泼皮无赖,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连忙派小厮去追。

却不想黄牙子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刚过四更,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响起。

“什么时辰了?”

“四更,你再躺会儿吧。”

“不了,先去把豆子磨出来。”胡春容穿好衣裳,把还在熟睡的小石头抱到西屋,让婆母帮忙看着。

陆老太听见声响,连忙起身接过来,“这么早就起了。”

“嗯,早点收拾完早点开门。”

陆林拎着恭桶出去倒掉,洗了洗手脸,将昨晚泡好的豆子拎到院子里。叫醒骡子套在石磨上,嘎吱嘎吱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们搬到镇上有一个月了,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习惯下来。早食铺子也干的熟悉了,每天都能赚五六百文钱,赶上大集的日子,一天就能卖一贯多钱,一个月能赚十六七贯钱。虽不及陆遥在的时候,但也是卖豆腐比不了的。

日子好过了,两口子干劲十足,打算攒两年钱在这镇上买间房,以后就不回村里了。

如今村上的地都让二叔家种着,每年给他们地里三成的收成,用来交人头税和自家吃饭。

豆子磨好,陆苗也起来了,帮着胡春容把火点着了,两人开始煮豆浆,煮熟过滤第一锅点成豆花,第二锅直接做豆浆。

陆林趁着功夫把面和出来醒着,等到了铺子上也差不多能用了。

收拾妥当套上车,三人合力抬着木桶放上骡车,“我和陆苗先去开门,你叫着隔壁柳二媳妇一起走。”

“哎。”胡春容又进屋看了眼小石头,帮他掖了掖被子出了门。

隔壁柳二嫂子也起来了,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便匆匆走出来,两人挎着胳膊一齐朝铺子上走去。

刚开始胡春容他们搬来时,柳二嫂子还担心新来的东家不好相处,起了请辞的心思。

没想到陆家人跟陆遥一样好相处,非但没削减她的工钱,每日剩下的吃食也都让她带回去。胡春容性格爽朗大方,两人又年岁相仿,很快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铺子开门,陆林把火升起来赶着骡车送回家去。

柳二嫂打了盆水擦桌子,胡春容则把面揪成小记子,待会炸油条的时候方便一些。

今日来的第一位客人还是那个收夜香的老头,以前陆遥在的时候经常多给他根油条吃,如今换了掌柜的虽说不给油条了,但每次喝完豆浆都多续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