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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赚的钱多了,生活水平也上去了,花的银子直线上升。以前一贯钱够他们一家子在村里花一年,现在一个月二十两银子都挡不住。

陆遥暗暗感叹,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临行前一天,陆遥和赵北川牵着黑狗去了西市酒坊给家奴们放了长假,每人还发了一贯钱的年终奖。

这钱他们可以拿去买吃食,做衣裳,但不可以出去嫖赌,一旦发现立马发卖绝不留情面。

大家伙拿着钱连忙磕头谢恩。

腊月十二,天气晴朗。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天还没亮赵北川就套上了马车,一家人准备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辆马车真宽敞,陆遥领着三个孩子坐在里面绰绰有余,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车上还有能折迭的小桌子,在上面吃东西看书写字都方便,拿的行李放在车顶,用绳子绑好也不担心掉落。

买来的这瘦马也一并带上了,中途可以换下大花歇脚。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格外激动,三个孩子趴在车窗旁朝外看,可惜外面白茫茫一片,都分不清哪是哪。

“别看了,车里这点热乎气一会儿都散没了。”

孩子们乖乖把车窗关上,小年问:“嫂子咱们啥时候能到家?”

“看路上好不好走,若是好走五六日应该就到了。”这条路是官道,来往的商旅和军队已经把路都趟开了,所以并不难走,除非遇上大雪封山。

第一天行了七十多里地,傍晚正好赶到驿站,赵北川进去花了三百文定了一间大屋子。

屋里有南北两铺炕,都烧的热乎乎的,大伙把行李都搬进来,陆遥支起了锅子晚上吃涮肉。

骡子和马都赶到牲口棚子里,让驿站的伙计帮忙喂上草料。

安置妥当赵北川才顶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冷不冷,快脱了鞋上炕暖和暖和。”

“还行。”他身上穿了两层棉衣,裤子上还绷了羊皮,风根本打不透,就是脸被风吹得有点疼。

三个孩子已经把炭火点着,小春切了两盘子羊肉,陆遥把凝固块锅底敲碎放进锅里,不多时香味就飘了出来。

能在大冬天吃一碗热锅子,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陆遥把酒拿出来,给赵北川倒了一碗。“暖暖身子,喝一点睡觉舒坦。”

赵北川端起碗,一口酒下肚,从嗓子暖到胃里。

“一晃都过去一年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赵北川知道他想家了,牵着他的手道:“二哥二嫂都是稳妥的人,娘她身子骨也硬朗,家里应当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我想着这次回去把娘接到州府来住。”

“行,二哥他们能同意吗?”

陆遥思索道:“看情况,实在不行让二哥一家也来府城。开了春,陆十六他们就得去酿酒了,食肆里咱们几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好,你看着安排。”

吃完饭陆遥把锅子刷干净放回包袱里,酒坛也重新封好,检查了一遍行李,催促孩子们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赵北川赶了一天车,累的头刚沾枕头就睡着了,陆遥心里盘算着明年的生意。

二哥二嫂如果能跟着他们去平州肯定是最好的,赚的银子肯定比留在秋水镇多,但他兄弟不止陆林一个,陆云和陆苗那边也得顾上,算了,这事回去再商量。

一宿睡到天明,大家精神抖擞的起床。

早餐是粟米粥和萝卜咸菜,一人喝了一大碗,赵北川把骡子和马牵出来,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清晨天还没亮,陆家的灯就亮起来,厨房里雾气昭昭全都是煮豆浆冒出的蒸汽。

胡春容搅动着锅里的热浆,把柴火往里踢了踢,陆林从外面拎进来第二桶磨好的豆浆,跟她一起煮。

“豆子都磨完了?”

“嗯。”

“娘说再过几日咱们回陆家村过年,老家房子都没收拾,要我说还不如就在镇上过。”

陆林道:“娘是想村里的老邻居了,镇上虽好但谁都不认识,她心里闷得慌。”

“那行,后天你回去收拾屋子,收拾完再回来接我们。”

“好。”

第一锅豆浆煮好,胡春容舀进木桶里点成豆花,陆林接过娘子手里的瓢开始煮第二锅豆浆。

胡春容直了直腰,“也不知道陆遥他们今年能不能回来,这么远的道又是天寒地冻的,八成要等到明年春天才回来了。”

“陆苗二月份订亲,应当能回来。”

提起陆苗胡春容忍不住开口,“这丁家人也太多了,听说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还没分家呢,住在一个院子里头,媳妇、夫郎、孩子的这一天天不得闹腾死?”

陆林笑了一声,“多子多福,别人家羡慕都来不及呢。”

“得了吧,你看看陆云家,兄弟三个人现在都不来往了,那丁木匠家五个兄弟,就怕哪日闹掰了更热闹。”

屋里陆苗已经起来了,套上衣服听见二哥和嫂子说的话。

其实他心里也犯怵,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最厌烦跟人交往。一想到马上就要嫁进丁家,愁的他脑瓜仁疼,可这是爹生前定下了的婚事,他也没办法拒绝。

不多时胡春容抱着石头过来了,小家伙还没睡醒,放到陆母被窝里继续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