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後,他没放开我的手,迳自往大街上继续走着,我竟也忘了要松手。
「我想不到你的其他优点。」我老实说。
「没关系,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慢慢发现。」他不以为意,甚至带着莫名之自信。
「想当你假nv友的人,多到可以从这里排到那里吧?」我指着远方道路的尽头,「我是说,你随便都可以找到一个愿意帮你这个忙的人,何必自找麻烦?」
我的意思其实是,何必找我麻烦!
「不对。」他语气肯定。
「哪里不对?」我想起琉依给我看过的学校论坛,光是学校里排队的人,都够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换一个nv友了吧!
「想当我假nv友的人,就算从这里排到那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他学着我b向远方,一脸似笑非笑。
「是,你说的是。」我送了他一记白眼,「所以说,你找不在排队队伍里的我帮这个忙岂不就是自找麻烦?」
之後的日子若随时可能要陪他演一场如同刚刚的戏码,光是想像我就心力交瘁。
现在能做的就是说服他改变心意,趁着这场闹剧还仅仅只是开场而已。
「毕竟是一段假装的关系,对方必须是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吧?」他收起笑脸,突然有些认真。
我偏头想了想,确实有些道理,如果利用喜欢他的nv生来做这件事,未免也太不人道了……
不对,关我什麽事?我总不能为了别人的幸福,却葬送了自己的人生吧!
脑袋不断高速运转着,只为了编纂一个足够说服他的理由,让他明白b我适合的人选绝对大有人在。
「就是因为你对我没兴趣,才会是最佳人选,还是说……其实不是这样?」
江尹风的语调缓慢,视线边落在了我们之间,我这才意识到双方还牵在一起的手。
「哪里不是?就是!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连忙ch0u回手,有些焦急地否认,却在说完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回应就像是认同了他所说的“最佳人选”。
「我想也是。」他g起的嘴角好b在宣告着我又再次步入他替我铺好的话术中。
如果说,蜘蛛是昆虫的克星,蛇是青蛙的克星,那这家伙铁定就是我方微璃的克星!
「话说回来,刚刚那个阿姨……是你的谁?」
我将话语一转,问起一直挂在心头的疑问。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这头洗下去已无法起身,至少得让我了解敌人的资讯吧?
要说会在这种场合出现的,八成是双方家长,可从刚刚的对谈中,对方显然不是江尹风的妈妈,甚至关系看来颇糟。
「她是我爸妈婚姻的,瞪了面前的人一眼,他浅浅g起嘴角,却如同掀起滔天巨浪,引起四周环绕的人一阵赞叹和尖叫。
羡慕的、妒忌的、带有恶意的言语传来,却没人知晓这羊皮下的真面目。
事情的发生,要从更早之前说起。
*****
开学日这天的最後一堂课,学校特地开放新生们进行社团参观。
做为社团抢人最关键的一周,打从一早踏入校门时便不断收到各式各样的文宣。
吉他社、热舞社、篮球社、天文社、话剧社……
我在座位上翻着光是从校门走到教室便得到的丰收硕果,满是设计别出心裁的传单。
一张一张扫过,心头还未有所属。
动保社、摄影社、辩论社……
「啊!」一注意到单子角落小小的名字,我忍不住脱口惊呼。
「靠,突然鬼叫是想吓si谁?」
前方的琉依闻声抖了一下,微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
「你看这个!」我将手里的宣传单递到她面前。
「辩论社?」她皱起了眉,「你不会想参加这个社团吧?别找我,我不奉陪。」
琉依一脸嫌弃,又将单子推了回来。
「不是啦,不对,要说是好像也是,重点是在这里!」
我指向传单右下角小小的一行字––社长安子拓。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我拿起传单左看右看,「我既不用耗费心力去打听学长在哪个社团,何况学长既然是社长,入社後自然而然就会有交集,这不就是老天爷在暗示我吗?我如果还不加入,岂不是浪费了这一番好意!」
我自顾自地越说越起劲。
「但我听说辩论社是一个几乎快废社的小社团,因为人太少,甚至连ch0u社办的资格都没有。」
琉依又看了看传单,似乎并不认为这是好选择。
「拜托,人少才好,人少我还怕没机会和学长相处吗?」
越想越觉得这根本是天助我也,此时不入待何时,学长可是明年就毕业了!
下午钟声一敲响,我和琉依来到大礼堂。
面前陈列着各个社团的摊子,会场塞满了人,闹腾不已。
一眼望去并未看见辩论社,八成是被安排到某个小角落去了吧?
我们掺入人群,只能用着gui速缓慢前进,一想到即将看到的人,我的心正咚咚咚敲着大鼓。
走没几步後,左侧摊位突传来一阵sao动,我投向好奇的目光,却又碍於人cha0遮挡而一无所获。
「欸,那里好像在围观什麽,走!我们先过去看看!」
一向视八卦如命的琉依立刻跩着我的手,不断往人群间的缝隙挤着,我连连向着一路碰撞的人道歉,忽然意识到围观人群似乎都是nv孩。
在琉依的努力不屑下,终於y是来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排。
往前踏出了最後一步,好不容易脱离人群的压迫,我深x1了一口气,却在和面前的人眼神碰撞的瞬间倒ch0u了一口气。
古人的智慧告诉我们,好奇心可以杀si一只猫,而为了这该si的好奇心,我竟一脚踏入了火坑。
我下意识地转身想再将自己淹没於人海,可面前的人墙却如铁壁般密不可摧,不见一丝漏洞。
「方微璃。」
背後传来带点些微笑意的叫唤瞬间紧绷着我身上每寸肌r0u,与此同时,四周的空气也安静了下来,只剩其他摊位传来的喧闹,却好似隔着层玻璃般的微弱。
一切正往着我所不希望的走向发展。
「欸,叫你呢!」带我入火坑的始作俑者用手肘顶了顶我,一脸显然等着看好戏。
我瞪了琉依一眼,僵y地转过身子。
你问我为什麽要跑?
那是因为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警告着我,和这人碰头铁定没好事。
b如现在,四周数十双带着杀气投递而来的目光,正扎得我头皮发麻。
我扫了一眼面前的景况,才发现这是戏剧社的摊位。
江尹风正坐在长桌另一侧,身旁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nv孩,从领结的颜se看来是三年级的学姐。
她的脸上挂着和其他nv孩相异的情绪,显然的震惊以及一丝的……喜悦?
「都特地挤进来了,g嘛急着跑?」江尹风一脸打趣地看着我。
相较於我的慌乱,他正气定神闲地手拄在下巴,微偏着头,视线直落我身上。
「我,我没有想跑啊!只是想去参观其他社团而已。」
我用音量来壮大自己的气势,刻意想表现得坦然,却仍因心虚而有一丝结巴。
「学妹,参加戏剧社吧!」
突然地,江尹风身侧的学姐开了口,用着清晰宏亮的声响,像是巴不得所有人听见般。
「什,什麽……?」
脑袋还来不及反应,她已凑近至我面前,双手紧握住我的手,目光满是灼热,热情的使我无法招架。
「谢谢学姐邀请,但其实我对演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边说着边试图ch0u回被她紧握在手中甚至有些疼痛的手,可对方却丝毫无松手的打算。
「学妹,入社好吗?现在没兴趣没关系,你一定很快就可以理解演戏的乐趣了!」她又向我凑近了几分,「拜托!你一定要加入戏剧社!」
一切发生得过於突然,我还理不清学姐莫名坚持的原因,连忙向一旁的琉依投向求助的眼神。
琉依接收到我的目光,往我们的方向靠近了些,可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一道显然嫌事态不够复杂的话语给捷足先登。
「不是正好可以练习一下?」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巧落入我们及前排观众的耳中。
江尹风淡淡说着,语气及神se平静地彷佛仅是随口一说。
刻意的话语,毫无疑问是在向我传达着言外之意––正好练习一下演技,好配合扮演他的假nv友。
原紧绷着的身躯又因为眼前这令人捉0不定的存在而更加僵y,我脑中仅有唯一的想法:必须趁早离开这里。
再待下去,我就算没si也只剩半条命了。
「练习什麽?」
一道身影伴随着话语从江尹风身後走来,我脚下突一阵无力,只差没跌坐在地上。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的主人,却是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
哥停驻在江尹风身侧,在这近乎完美的时间点。
和我的不安成了强烈对b,围观的群众反而更加兴奋,瞬间燃起的喧闹又再次填满了大礼堂。
「我是说,演戏也算是一种为了进入社会的练习。」
江尹风不慌不忙地答道,丝毫不介意这理由是否过於牵强。
所幸哥似乎并没放在心上,没再就此多加追问。
「煊,这你妹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心随着江尹风的次次开口不断被提到喉头。
「嗯,微璃,你们以前见过吧?」哥突然朝我问着。
「没什麽印象了。」我简短说着,勉强g起嘴角,想尽量表现的自然。
「你是来参观社团,还是也是来看……」哥的话语未完,环绕四周的目光及扬起的一抹微笑已足够传达一切。
「当然是来参观社团的。」我肯定地答道。
还是也是来看江尹风的?别开玩笑了,我巴不得他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那学妹是想加入戏剧社才特地挤向前来的吧?正好,我们社长也希望你能加入呢!」
江尹风顺着我的话语接下,一旁的学姐像是终於逮到机会般,又顺势贴到我的身旁。
「我没看走眼,果然学妹是真心想加入戏剧社的吧!欢迎欢迎!我拿入社申请单给你!马上!」
学姐配合江尹风的一搭一唱,y是b得我接下了这场像是安排好的y谋。
明知再不开口就会错过否认的时机,可江尹风直gg盯着我的双眼就像是在暗示着我,无论再怎麽迂回,他都能让事情如他所希望的发展,若是唐突的再开口,恐怕只会引起哥更多的怀疑。
「欢迎加入戏剧社,学妹。」江尹风浅浅一笑,将入社简章推至我面前。
我瞪了他一眼,耳边不断传来四周羡慕及忌妒的刺耳话语。
环绕身边的言语,面前无害灿烂的笑脸,人面兽心的现实彷若是我一人的错觉。
接过学姐递来的入社申请单,视线一瞥,我瞄到桌上的立牌:戏剧社杜绝别有目的之加入,入社一律须通过筛选,择期公布名单!
显然是为了劝退那些因江尹风而入社的nv孩们。
「学姐,我是不是也应该遵照规则,还不能填申请单?」我抱着最後一丝希望垂si挣扎。
「没关系,你直接入社!我是社长!我说得算!」
铿锵有力的话语,定谳了我的生si。
周四放学时分,迎来了戏剧社这学期首次的社团活动。
我正盘算着找个藉口请假,讯息反反覆覆在输入框中修改着。
明知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学期,可我就是甘愿当只鸵鸟,逃一次算一次!
「微璃!这边!」
怎料,讯息还未送出,门口便传来社长大人的呼喊。
三年级的教室要前往社办根本不会经过这里,她要不是迷路,就是特地来等着我的。
嗯,答案显然是後者。
「嗨学姐!」我y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却没用地将请假的话语吞进了肚里,再没用地和她一同前往社办。
没办法,若说起我这人最不擅长的事,我想大概就是拒绝了。
戏剧社社长,高希亚学姐,有着如同模特儿般高挑纤细的身材以及深邃立t的五官,整个人更是散发着满满对於演戏的热忱。
一路上学姐滔滔不绝的说着有关戏剧社的种种,从创社的历史、得过的奖项、社内的大小活动,再一路讲至宏大的未来展望,像场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
「希亚学姐,我有个问题想问。」我好不容易逮到了cha话的空隙。
「嗯?你问!不管你有什麽想问的,我一定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倾囊相授地交给你!」不愧是戏剧社社长,说起话来总是魄力十足。
「学姐,我只是很好奇,明明想加入戏剧社的人这麽多,根本不缺社员……难道有什麽理由非得要我入社?」我将这几日萦绕心头的困惑问出口。
学姐对於戏剧社的热情,我想没瞎了眼的人都看得见。
她都能无视那群江尹风狂热分子的怨怼,坚持只让真心想入社的人加入,还费心举办了面试审核,我实在不解她为何偏偏选择了对演戏没兴趣的我,何况是仅凭初次见面的一眼。
听完我的疑问,学姐却安静了下来,她停下脚步,带着严肃且认真的神情直盯着我。
我突然有一丝紧张,忐忑地等着她开口。
「我和江尹风他阿,因为父母的关系,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看向远方,我顺着望去,却不知道她在看哪。
「嗯?哦,然後呢?」为什麽突然扯到那家伙?
「努力很重要,但有些东西并非努力就能拥有的,那叫天赋啊!」她的手搭上我的双肩,表情悲怆。
「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拥有天籁的好声音却不唱歌,是不是很可惜?」我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怀着过人的运动神经,却跑去当一般上班族,是不是也很可惜?」我再点了点头。
「江尹风之於演戏,就是这样的关系啊!」讲到激动处,学姐x1了x1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在亲戚间演习惯了,练就他一身好功夫,那家伙演起戏来假的都能变成真的,si的都能变成活的,上天都动容,鬼神都哭泣!」
学姐说得天花乱坠,这次我倒是略微赞同地点了头,毕竟若非真的演技高超,怎能将人面兽心这句话诠释到如此彻底?
「虽然在我半请求半胁迫下,他妥协加入了戏剧社,可入社这一年来除了偶尔演演路人甲村民a,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愿意当个後台工作人员,你能明白这有多让人气愤吗!」
我不明白!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正捏得我一阵疼痛,只好配合地点头如捣蒜,头越点越困惑。
怪了,我最初到底问了什麽问题?
「我左思右想,一直想不出原因,直到那天看到你,我才终於想通了。」
她一扫眼里的y霾,眸光透着光明,如同寻见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出演,是因为始终没有能走入他眼中的nv主角!」学姐注视着我,目光坚定且话语有力。
「一看见他望向你的眼神我就确定了,微璃,你就是江尹风剧本里的nv主角啊!」她仰天长啸。
面对眼前的独角戏,原想说些什麽,想想还是作罢。
管他什麽角,我只想知道谁能来给面前的人一脚!
社办的位置坐落在大楼一处采光极佳之活动室,据说是靠着社长学姐辗转同其他社团交换所得的,至於是出於心甘情愿还是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学姐正在台上兴高采烈地说明着这学期的期望,毫不在意台下的观众早已聊成一片。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社内男nvb例相差悬殊,约莫三十人的社团,nv生却似乎仅有五人。
而放眼望去,并未看见江尹风的身影……不对,我找他做什麽?他不在才好!只要他在总没好事发生!
「这学期的、初萌芽,我们的故事才正要翻开扉页呢!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江尹风他做了什麽?唉唷!出手真快耶!」她用力拍上我的手臂,笑得更乐了。
我摀着微发疼的上臂,实在懒得对她的话多加询问,尽管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为何我和学姐的谈话中老会莫名其妙天外飞来一个江尹风?
手机突传来震动,我瞄了一眼,是琉依传来的讯息。
“最新消息!”
她的惯用起手式,八成是不知道又从哪听到些稀奇古怪的八卦。
我如往常般敷衍地回了个贴图,对方则很快又捎来讯息。
“你一定想听的啦!”
“今年辩论社社办被安排到废弃大楼的教室里,要去废弃大楼的路上一定会经过雨桥!”
“而且听说安子拓学长每周五放学後都会到那里一趟,怎麽样?这消息有意义吧?”
隔着萤幕我都能看见琉依她得意的笑脸。
而随着字句落入眼里,我立马查看了这周的天气预报。
如同获得老天指示般,显示於画面上的正是百分百的降雨机率。
我点开讯息,毫不迟疑地下定了决心。
“决定了!就是这周五!”
属於我和学长的ai情魔法,即将正式揭开序幕!
计画实施的这天下午,天空不失所望地布满了大片乌云,在接近放学时分更是大雨倾盆,下得外头一片灰蒙蒙。
相较於班上同学的怨声载道,看着外头越是风雨交加我心头倒是越乐。
一来这雨看来一时半刻不会停歇,二来天气状况若是越糟便更能合理化我的假摔计画。
如此狂风暴雨险恶的天气,加上身材纤细娇弱如我,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脚步撞进别人的伞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放学钟声一敲响,我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准备早一步到雨桥等着。
「你别看到学长又畏首畏尾磨磨蹭蹭,把计画ga0砸罗!」琉依转过头来对我说着。
「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我信誓旦旦这麽说着,可内心其实紧张到正不停敲着大鼓。
快步前往目的地,我撑着伞站在距离雨桥不远处,视野范围刚好能看见桥的另一侧。
呼……深呼x1深呼x1!莫急莫慌!不管是怎麽自然地绊倒,或是要说些什麽台词,这几天早就练习的滚瓜烂熟,成为身t下意识的反应了,一切完美地都在我的掌控中,只要顺利等到学长出现,一切就成定局了!
我不断在心头替自己加油打气,可心中的一gu慌乱却好似随着等待时间而逐渐膨胀。
就在我几乎想要放弃等待时,一道人影步上了雨桥另一头。
来了!
我迈开步伐,小跑步地往雨桥奔去。
y暗的天se加上大雨模糊了视线,其实我并未清楚看见对方的面孔,只能依稀看见是身着制服的修长身影。
可雨桥的位置毕竟坐落在校园偏僻的一角,这几天为了熟悉场地我也实际造访了数次,从没在这里遇上其他学生,所以那迎面而来的身影铁定是正要前往废弃大楼的学长。
为了避免看见对方脸孔而乱了方寸,我将伞面压低,眼神直盯地面。
就在一双球鞋落入前方几步远的视线范围时,我如计画般地演了一场双脚互绊,将伞往左後侧移去,再故作不稳地跌入对方的伞下。
因紧张而略微发抖的脚步使我险些撞入对方怀中,可却让这场假摔戏码更是增添了几分真实度。
当一切正完美地照着计划发展,我抬起头,准备将那些早已倒背如流的台词说出口,却在看清面前的人的面貌时全梗在喉头。
话语已吞下,双唇却仍半开着。
双方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眼前的人清晰到我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切只是幻觉。
大脑已停止运作,使我无法得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剧情急转直下,又或者该说是不愿意接受这摊在面前的现实。
「为,为什麽是你?」我瞪大双眼,艰难地开了口,此刻的情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我才想问,你跑到我的伞下做什麽?」而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现况带来的冲击过大,我一时竟然连谎也说不出来,只是呆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本该天衣无缝的计画,只差踏入陷阱的猎物,为何现身於此处的却不是原引颈期盼的安子拓学长,而是那披着羊皮的狼、人面兽心的江尹风?
「下雨天,路太滑了。」半晌後,我y挤出了几个字作为藉口,拾起掉落地面的伞准备离开。
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心头乱糟糟的,仍无法面对这截然超出预想的结局。
原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大不了扑了个空,改天再接再厉就好,可老天爷却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反正……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吧?嗯,什麽雨桥传说?什麽能保证两人相ai?这种不切实际的谣言就算拿来骗小孩也不会信啦!本来就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而已,既然失败就失败了,也没什麽大不了嘛!何况学长也认得我,我们的关系已经往前迈进了一步,哪里还需要依靠什麽雨桥传说!
转念一想,我安慰着自己,心中倒突然有一丝庆幸。
悠月的论坛上时不时有讨论江尹风的文章,可却从没看过他本人的踪影,照这情况看来他八成也没看过上头有关雨桥的谣言吧!
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他,大概压根儿没把这杜撰的传说放在眼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据说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灰蒙蒙的天气,倾盆而下的大雨。」
才刚迈出步伐,背後却传来一道慢悠悠的话语。
「你说什麽?」我带着困惑,一gu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条件也刚好都备齐了,地点在雨桥、下着雨的日子、共撑伞的两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我微笑,试图装傻。
他转过身子,直面对着我,脸上挂着和天气成反b的yanyan。
「你不知道吗?悠月高中着名的ai情魔法––雨桥传说,据说……」修长的腿大步一跨,轻易缩短了彼此的距离,他在我耳边低语道,「很灵验。」
巨大的雨声笼罩世界,却阻挡不了他的话语清晰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