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候陈妈妈来说外头有人找,白玉安想了想,知道这处的除了高寒就是温长清。便问了句:“哪位?”陈妈妈就道:“瞧着是个年轻的,以前没有见过。”白玉安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当即板了脸道:“不见。”陈妈妈应了一声又往前院去。阿桃在一旁道:“难不成又是前日碰见的那个?”白玉安手上拈着棋子放下,饮了口茶才不耐烦道:“狗皮膏药似的。”阿桃笑了下:“奴婢看往后公子出门该蒙着脸了。”白玉安瞪向阿桃:“我的脸就这么招人?”“以前在沭阳可没见得。”阿桃替白玉安的茶盏里重新斟满了茶,捂唇笑道:“老爷可是沭阳县令,谁又敢招您?”“再说了,那时您天天在屋子里读书,出去也没几个时候。”“夫人又不许您和男子走太近,连个好友都没。”“奴婢敢说,沭阳见过您的都少。”白玉安就摸摸脸,对于自己如何样貌也是模糊的。至少长到现在也未照过几回镜子,母亲也不让她照,宅子里的镜子都被母亲扔了。其实小时候她曾好奇曾偷偷照过一回,被母亲发现后挨了好一顿打。那天母亲红着眼眶对她说,容貌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并不重要,追求美丽更不是男子该想的。母亲让她记住,她从出生起便是男子,而男子的容貌是最无用的。想到旧事,白玉安眉宇间有几分无奈:“可惜不能换了,无用的皮囊而已。”正说着,外头的陈妈妈又一脸焦色的走了过来,对着白玉安道:“那公子不肯走,说非要见着大人才罢休呢。”“老奴看他身后跟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大人要不要去前头看看?”白玉安头痛的扶额,扔了手上棋子出去,今日倒想把话说清楚了。走到前院,跨过门槛去大门处,一眼就看见顾君九正看向她,那张清俊脸上正勾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白玉安被顾君九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当即皱了眉道:“你又有何事?”顾君九却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低头看向白玉安笑:“白大人不邀我进去坐坐?”面前就是顾君九那张放大的脸,白玉安脸色淡淡,仰头迎了上去,淡色眸子里有些许疏离:“有什么话是在这儿不能说的?”莲花似的脸高雅正经,就像观音似的清白。可谁能想,这样的人也会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瞧着清清正正,拒他于千里之外,还说什么不是断袖,不明摆着瞧不上他顾君九?
脸上不由就裂开了几丝阴狠,顾君九忍耐着,凑到白玉安的耳边,瞧着那耳廓上的黑痣,他的眼神眯了眯,邪笑着低声道:“有些话在这儿的确不能说。”说着顾君九狭长阴冷的眼睛瞧上白玉安的茶色淡眸:“昨夜我可在辉楼瞧见了些不该看的。”“我想白大人也不想我出去乱说吧。”他的眼神落到了白玉安的颈上,眼色就更阴了阴。白玉安蹙眉,想起昨夜沈珏碰见顾君九的事情。当时她掩的极好,根本让人看不到她的脸,也不可能被顾君九认出来。白玉安自然不会承认,冷笑了一声:“你在这儿同我说什么笑话?”“昨夜我可从未去过辉楼,你莫不是看岔眼了?”白玉安的冷漠嘲讽有些刺激到了顾君九,只见他一把按住了白玉安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扯开了白玉安洁白的领口。他恶狠狠的看向白玉安,眼神里尽是不甘:“白大人说这是笑话?”“瞧瞧你脖子上被男人咬的痕迹。”他靠近他,呼吸打在白玉安的脸上,眼神里有些疯狂的不甘心,低声质问道:“小爷想问你,为什么别的男人可以,本小爷就不可以?”白玉安皱眉看着顾君九忽然疯狂的眼神,不明白这无赖又在说什么疯话。一把扯开他放在领口上的手,将领口捂好后,正想怒声呵斥,却见顾君九又凑了上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只听见顾君九愤怒的声音道:“我除了没有沈首辅有权势,我哪样比不上他了?”“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银子。”“金山银山我都愿意给你,琼楼珍珠我都给你捧来。”“你到底为什么就这么拒绝我!”这简直是个疯子。疯言疯语入了魔怔。白玉安被顾君九的疯话气的咬牙切齿,眼底的厌恶蔓延开来,声音犹如冷冰:“你莫不是疯了在说疯话?”“金山银山?琼楼珍珠?不过刮的是民脂民膏,银钱又有几分是干净的?”“你给我我倒是嫌脏。”“你若再纠缠我,别怪我状告你骚扰朝廷命官!”顾君九笑出了声,按在白玉安肩头的手越发用力,他红着眼睛狠狠道:“白大人告我?”“你身为朝廷命官,私下里却逢迎讨好沈首辅,背地里还不知与多少高官有权色来往。”“小爷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你的探花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当时沈首辅可是主理。”他咬着牙靠近白玉安:“你这探花郎,是不是也是靠着你伺候人的本事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