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阿桃心软收下后,每日都不落下。后头白玉安撞见了,冷着脸不愿收,结果第二日那张凤就带着一身伤的又送了来。送来的时候白玉安已去上值,阿桃看张凤那一身伤,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心,还是给收下了。白玉安回来后听了缘由倒是生气,不过是气那顾君九心狠手辣,脸比墙厚。碟子里的点心本想扔了的,到底又糟蹋东西,阿桃给护着才罢了。高寒看了眼放在白玉安旁边的碟子,碟子里的点心精致,一看就知是上好酒楼里才有的东西。他将视线又放在白玉安的身上,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清溪不愿找我帮忙,还是不信任我。”白玉安不知高寒怎么能将这么小的事理解成这样了,忙正了神色道:“高兄想多了,只是这事还未定下,想着等定下后再说的。”正了脸色的白玉安不似平日里的懒散清高,多了几分清正。那眼角眉梢都如旁观者一样淡淡与人保持着距离,好似任何人都接近不了。高寒没有再说这件事,只是看向白玉安道:“最近我听说沈首辅要施行新法,还是你去建议的?”阿桃这时过来给两人添茶,听了高寒的话就往白玉安身上一瞪。白玉安愣了愣,看向高寒:“高兄从哪处听说的?”高寒就道:“现在朝野里上下都在议论着,说是你去内阁找沈首辅上的奏,你竟不知道?”“还说你连着上了好几次折子,还在内阁还闹了一场。”白玉安没成想事情竟被传成了这样,忙道:“我是建议了不假,可用不用,施不施行下去,那全是沈首辅的意思。”“更没有在内阁闹一场的说法。”高寒深深看向白玉安:“我虽不知这样的说法从何而来,但你最近还是最好小心一些。”“新法下来,若是管束的更加严苛,众人只会把矛头转向你这儿,可不敢对着沈首辅。。”白玉安也知这些厉害,又想到那日沈珏特地叫她过去,说不定就是想让她来担着新法下去的影响。白玉安气的咬牙切齿,这沈珏好一招棋,既按着他的意愿变法下去,又能让她来担着后果。白玉安是真气的,气的恨不得现在去找沈珏说清楚。原来今日同僚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白玉安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没成想竟事因着这事。她对着高寒道:“今日多谢高兄提醒,不然我还蒙在鼓里。”高寒就皱眉问:“那这件事怎么会扯到你?”白玉安心里头将沈珏骂了八百遍,听着这话整了神色道:“上次沈首辅叫我去了趟内阁,说起了这事,许是那次传出来的。”高寒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看向白玉安道:“沈首辅这人不简单,往后你最好离他远些。”
白玉安捧着茶杯吹了吹上头白气,这话也不用高寒说,她早就打算离他远些了。 吃醋又坐着说了会儿话,高寒看了看外面天色,天色渐暗,屋内也已经点了灯。暖烛内的白玉安瞧着通透安静,微微歪着身子靠在椅上品茶,像是金娇玉贵,锦绣里长大的贵公子,眉眼间里淡薄清疏。他目光又落在白玉安指间的茶盏上:“下月我父亲生辰,到时候你能去么。”白玉安讶异的看向高寒,高寒父亲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去过高寒府上,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本意自然是不想去的,但高寒这么开口,白玉安与高寒的关系也不能拒绝,只好满口答应下来:“高兄邀请,我自然要去。”话说着,白玉安心头已在盘算着到时候送什么过去了。可高寒这时候却道:“是我请的你,你什么东西都不必送。”白玉安一听这话当即道:“去赴宴哪有不送礼的。”高寒笑着看着白玉安:“我家里没那些规矩。”“是我邀的你,你若带东西过去,便是见外了。”白玉安看着高寒神情,知道高寒这人看着温和,但做事情却坚持。她妥协道:“那到时候再说吧。”高寒却目光坚定的看向白玉安:“那日我过来接你,你若带了东西,那我可第二日就给你还双份的过来。”这是再也拒不了的,白玉安只得开玩笑道:“高兄既这么说,玉安白吃场宴席倒好。”高寒听了这玩笑话却不高兴:“我与清溪的关系,怎能说是白吃?”“那我倒希望清溪日日在我那儿白吃了。”白玉安看高寒说的认真,竟一时分不清他说着这话是不是开玩笑了,只得笑道:“高兄还是经不起玩笑。”高寒看见白玉安的笑意,脸上缓和下来,也笑了下:“清溪勿怪。”白玉安自然没有在意,又道:“这时候了,高兄留在这里用饭吧。”旁边的阿桃就看着高寒道:“不过多做几个菜,高公子留下吧。”高寒便笑着应下了。白玉安就让阿桃去给陈妈妈帮忙。高寒看了眼抱着手炉坐着,屁股都不愿动一下的白玉安一眼,起身看向她道:“坐了一会儿,去院子里走走么?”后院也没有多大,走一圈也没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