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夸了他,他该得意了。”白玉安摸了摸长景的头发,朝着白元庆笑道:“该夸自然要夸的。”“往后我们长景三门及 再遇龚玉书“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白玉安趴在床榻上,睡眼朦胧里就眯着眼睛往窗外瞧,耳边还可听见一道稚气的声音跟着父亲一板一眼的念着。外头的天色还黑,不过才五更天,堂兄竟这么早起在院子外读书了。又埋在被子里闭眼眯了一会儿,阿桃从外头进来,看见白玉安裹在被子里,只露了一头长发出来,半张脸也瞧不见。见人没醒,就轻手轻脚的去换炭火。本来这时节炭火早该撤了,只是白玉安从小怕冷,从小屋子里的炭火要到近四月才停。换好炭火正准备出去时,又听被子里朦朦一声:“阿桃。”那声音懒懒散散,还带着初醒的沙哑,阿桃笑了笑往床榻边走去。白玉安从被子里露出张脸来,发丝纠结在那张白皙脸颊上,眉眼里还带着几分疲倦。阿桃看着白玉安这样子就笑道:“公子是被元庆公子吵醒了?”
在被子里伸了伸腿,白玉安的身子有些发懒,朝着阿桃感叹:“许久未这般早起读书了。”阿桃去拿衣裳过来,扯着白玉安坐起来,一边笑道:“这倒是。”“不过要是老爷在公子身边,估计公子也没这么懒。”白玉安配合着阿桃穿衣,声音低怅:“父亲历来早起,即便无事也要早早去衙门里,大小事都要亲自过目。”“他一辈子小心谨慎惯了,不过是累着自己而已。”阿桃弯腰帮着白玉安扣领子:“老爷这么些年在沭阳的名声好,不也是老爷勤勉么?”白玉安笑,父亲常告诉她勤能补拙,少说话多做事,偏偏白玉安自小就是喜欢偷懒的。大冬天的怕冷不想吃苦,就装病躺着看书,现在才觉得父亲严厉对她,何尝不是磨砺她心志。穿戴好去梳洗完了,白玉安便往外头走去。庭院里长景正坐在父亲对面的石凳上,摇头晃脑的跟着父亲念。那脑袋里或许还不知何为不得,便跟着念反求诸己。白玉安在旁边看着好笑,对着长景招了招手。长景小心的看了一眼父亲,在得到父亲的点头后,才一溜烟儿往白玉安怀里扑过来。白玉安摸了摸长景的手指,已被冻的通红,不由叫阿桃去拿手炉给长景暖着。白元庆走了过来,拦住阿桃道:“男子汉若是吃不了这点苦,将来怎么成大事?”白玉安一噎,牵着长景的手对白元庆道:“这么小倒没必要。”白元庆却坚持:“让他从小受些苦也好,先苦后甜,别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这话说的白玉安无言以对,只得叫陈妈妈去上菜,牵着长景去用饭了。白玉安因着常年喝药,自小身子弱,在家里被娇花似的护着,自来没吃过苦,读书以外的事情更是没做过。况且家里的独苗苗,白玉安父亲再严厉也舍不得,白玉安病一场,他也要了半条命去,比谁都急。白元庆是看着白玉安长大的,家里护的越紧,身子便越弱,也算吸取了反面教材。在桌上用饭时,白元庆忍不住对白玉安说道:“玉安,你往后也需得早起多练练身子才是。”“这次我来看你,比起前两年好似要清瘦些了。”阿桃在旁边笑,她家公子一到休沐便起不来,别说早起练身体了。白玉安点头应着,又咬了口手里的米馍。白元庆看白玉安咬那一口,还不如长景咬的那一口大,心底又暗暗摇头。用了饭,几人稍一整理后才往外头走。长景坐在马车里兴奋的不行,一直掀着帘子够着身子往外面看,瞧见什么都要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