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站在原地看着白玉安那有些慌乱步子,眼里又带了笑意。 陌生这边白玉安回了院子,刚路过厨房时,就被里面的王嬷嬷叫住了:“大人。”白玉安顿住脚步看向王嬷嬷,就见王嬷嬷笑着端着一盘清蒸桂鱼出来:“大人快尝尝,老奴给大人做的宵夜。”宵夜。白玉安看着面前的宵夜有些头疼。她几乎没什么吃宵夜的习惯。她看了看王嬷嬷脸上期盼的神情,又见已经做好了,还是道:“端去桌上吧。”见王嬷嬷应着,又补了句:“不过我可能吃不了多少。”王嬷嬷笑道:“您瞧着身子太单薄了,能吃些就行,吃不完剩着就是。”白玉安这才松了心,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里屋里的灯亮着,又往旁边的厢房看去。白元庆的屋子灯火黑着,显然没有醒来。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白玉安怕出了事,去厨房拿了支烛台往白元庆的厢房走。她点了床头的烛灯,又在白元庆的鼻底探了探,均匀的呼吸声,让白玉安这才放心。她又查看了下枕头,依旧没有血迹,这才出了屋子,想着还是叫一个郎中来看看。春桃看到白玉安回了,抱着长景出来,白玉安看向她,难得眉间有几分责怪:“刚才怎么下那么重的手?”阿桃有些委屈:“当时没想那么多,又怕元庆公子伤着公子。”“这才…”白玉安也不想怪阿桃,叹息一声从阿桃手里接过长景:“你还是去叫个大夫来瞧瞧,后日就要考试了,别出了什么问题。”阿桃也怕自己真将白元庆打出了什么,连忙应着出去。这边白玉安抱着长景往雅室走,却见王嬷嬷不知何时将小桌上摆满了菜,快四五盘了。她愣了愣看向站在对面笑着的王嬷嬷:“宵夜需得做这么多么?”王嬷嬷搓着手:“不知道大人的口味,就多做了几个样式。”白玉安沉默,抱着长景坐在桌前,觉得甚是浪费。自己自来了京城,好似已许久没吃这么多菜了。其实白玉安也不是不贪嘴,只是在家里时父亲管教的严,碗里头一颗米都不能浪费,每回桌上的菜也不多,这习惯一直带着,每日一两样菜就够了。白玉安拿着筷子,虽说开销在沈府,到底觉得这些好菜浪费。她看向王嬷嬷:“往后每日一两个菜就够了,吃不了这么多。”王嬷嬷连连应着,又催着白玉安快去尝尝。
白玉安这才夹了快鱼肉放进嘴里,在王嬷嬷期盼的眼光下,白玉安笑了笑:“好吃的。”王嬷嬷这才松了口气,搓了搓手上的帕子,小声退下了。阿桃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白玉安还在用饭,她看向过来的阿桃:“大夫呢?”阿桃就道:“正在厢房的。”白玉安点头:“你先去看着,看完了再来告诉我。”阿桃点点头,又去了。白玉安已吃不下,就坐在旁边看着长景笨拙的拿着筷子吃菜。没一会儿阿桃送走了大夫过来,松了一口气对白玉安笑道:“公子放心,刚才大夫说没事,估计睡一觉就醒了。”白玉安嗯了一声站起来,又叫阿桃去吃两口。阿桃看着桌上这么多的菜,几乎还剩了大半,不由乍舌:“怎么做了这么多?‘”白玉安叹息不说话,只让阿桃去拿了新筷,别浪费了。独自回去坐在桌案前,白玉安提起笔,想着还是给京中的好友留封信,往后她也许不会在来京城了。夜里梳洗完,白玉安独自躺在床榻上,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刚才在阁楼里沈珏的话。那样清晰的凉意,仿佛又席卷在了身上。第二日一早,白玉安早早就起了,朝着外头喊了阿桃两声,阿桃才匆匆从外面进来。阿桃端着热水进来,给白玉安净了手脸,又一边给白玉安穿衣一边道:”公子不必担心,元庆公子今儿一大早就醒了。”白玉安点头,整理好衣裳后走出去,就看到站在廊下看书的白元庆。白玉安喉咙里顿了顿,对着白元庆低声道:“堂兄。”白元庆看了白玉安一眼,也不答话,脸色冷漠的看着手里的书。白玉安心里有些难受,过去站在白元庆的身边小声道:“堂兄,那些人是故意接近你的。”“这就是个陷阱,你要是真看了题目去科考,就被人捏住把柄了。”白元庆眼神冷漠的看了白玉安一眼,忽然冷笑:“你不过见不得我考中进士,然后夺了你的风头吧。”白玉安没想到堂兄会这样想她,上前一步耐心解释道:“我知道堂兄气我,只是堂兄为何不想一想,张仁安为何无缘无故就给堂兄题目?”“堂兄难道真的没想到过其中的不对么?”白元庆忽然冷哼,眼神瞥了一眼白玉安:“你现在倒是说的清清正正,背地里为了权势往上爬,做的事情只怕更龌龊。”“这回我可能彻底没机会考中进士了,你应高兴了吧!”说罢,白元庆也不再理会白玉安,袖子一甩就进了屋子。白玉安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白元庆将厢房的门啪的一声关上,那一声响直叩在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