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白天睡多,晚上突然失眠,系好睡衣带,朝吧台前坐下,拿了橘子来剥。
不肯和她同床共枕。
他可不是心疼她,是不能睡她。
‘喵~’
妹妹跳到沈婧怀里撒娇。
她抬手顺猫毛,“酸的,你吃不了。”
妹妹扑扑胡须,也就不闹了。
邢菲约她视频通话,同是熬夜人。
“婧婧不回来了?”
沈婧低头,细心剥掉橘子丝络,“病了。”
镜头那边的邢菲狐疑的眼神打量她,“哪病,挺白。”
沈婧拿一瓣橘子放嘴里,“腰不好。”
“摔哪了?”
“地板。”
邢菲眉心突然松开,“周公子豪宅的地板这么滑吗,叫他全铺地毯,再摔怎么办。”
说谎的沈婧低头看了眼地上纯手工真丝编织的软毯,脸上分明是笑的,心里始终开心不起来,“被他冷落了,他宁愿在书房工作也不肯出来陪我聊天,又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说着,伸手拿纸巾的时候,恰好错开周律沉的背影。
周律沉出来拿冰水,只能看见她坐在吧台吃橘子的背影,他眉心微蹙,满不在意地推门回书房。
沈婧扶了扶腰,久坐容易酸麻,自从认识周律沉,腰没好过哪一天。
她慢慢走去柜子翻零食,“帮我再请几天假。”
“行。”
“还好你不在,冯建又来茶馆。”邢菲埋怨的模样,手疯狂掐枕头,“天呐,他说我和你是朋友,他竟然跟我借钱,不给就在茶楼闹,太不要脸了。”
沈婧料到的,“你没给吧。”
邢菲说,“没给,我不傻,报警了,他被蜀黍劝走,第二天他在我家门口堵我,说我再报警就收拾我。”
邢菲还唠叨一通,替沈婧不公,那是亲妈吗,给沈婧就这么个烂摊子后爹。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邢菲:“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啊,冯建吞了你多少钱。”
不给冯建会恐吓她欺负她,会闹到外婆面前,报过警,冯建一口咬定赡养过她,她有义务给钱,清官难断家务事,最后不了了之。
沈婧懒得去想。
住在云鼎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冯建,可冯建总会去骚扰她在苏城的朋友和同事。
懒懒靠在墙上,她也觉得烦,好一会儿,低头看猫,“妹妹,去帮我敲敲门…”
“喵儿~”
沈婧指着门,妹妹似能懂,迈着小短腿在书房门口彷徨。
“喵儿、喵儿、”
妹妹昂首,细细弱弱的叫,门并没有开。
沈婧始终开不了口,她知道周律沉能解决,并不知道该让他怎么帮这些私事。
“算了妹妹,回来。”
“喵儿~”
门的材料隔音好,他可能听不见。
沈婧转身的时候。
‘嘀嘀’两声,门解锁了。
他这是大发慈悲开门了。
妹妹前爪抬起,轻轻一推门。
“过来。”他口吻命令。
沈婧嗯了声,弯腰抱起猫,步伐轻缓。
灯光影影绰绰。
男人从隔间的浴室出来,腰部隻围了条浴巾,松松垮垮间,额间碎发的水珠淌过侧脸骨线,滑落胸膛,正正滴在浴巾包裹中点,悄然无声。
神秘,性感。
他没在意,骨节修长的手拿烟盒咬了根咬在嘴里,潮湿的指腹摁下打火机,‘卡擦’了下,徐徐点上火抽。
极为简单随意的动作都被他三两下弄出销魂模样,沈婧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他深邃的长眸看她时带了三分戏谑的意味,“腰不行还送上门?”
沈婧靠近他,“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不行吗。”
周律沉一脸浪荡,“你行么。”
她果断,“我行。”
想想,她好像不行。
只要不被周总勾引,可周总本身不用勾,光是呼吸在耳畔就是一株毒瘾。
周律沉坐在沙发,长腿傲视撑开,示意大腿的位置。
沈婧靠近,半跪在他身上。
周律沉捏着她的侧腰,就这么软软一尺多,掌心几近拢住,“这么瘦,腰被我断了怎么办,嗯?”倨傲的眸子抬了上来,就这么瞧她。
沈婧视线与她对上,“你温柔点不会吗,我这几天都不敢直视护理医生的眼神。”
他动作极为寡淡地抖掉烟灰,“她们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护理医生是位年近四十的女性,每天下午都会过来给她按摩腰,每当沈婧看到护理医生那没见过这类腰伤的眼神,她都不好意思和人家聊天。
“脸皮没了。”
周律沉棱唇边衔着烟,“给你挣回来。”
小姑娘微弱地哼唧,“要。”
烟雾里,他神色寡淡,“周律沉的女人还不够么。”
她瞧见他眉眼间流露玩世不恭的笑意,提醒她是他的女人。
这几个字含义太深,关系暧昧且复杂。
沈婧撅嘴,又不是女朋友。
“喵儿~”
周律沉眉峰动了动,暗色幽深的眸子轻微睥睨一眼那隻小东西。
“猫扔了。”他命令。
沈婧乖巧地俯下腰,把猫放下,“听话,周公子刚沐浴戒色,不许靠近,谁叫你会掉毛呢。”
她这番话,如同数落他把她扔在隔壁独守空房。
周律沉短促的笑了一声,抱着她睡在沙发。
也没几个小时就天亮,沈婧枕在他赤裸硬实的胸膛,困也不是,不困也不是,手也不知道该放哪。
冯建的事就懒得开口了。
他每天10点要到联合开会。
会议什么时候结束他什么离开,有时候会开到晚上八九点,联合跨众多欧美国家,哪是容易事。
周律沉一走,房间就变得冷清,好几天都是。
果断。
沈婧把梁映宁他们叫来家里做客,打麻将。
就纯聊天,听梁映宁吐槽陈尧。
“看朋友圈了吗,他陪宋婷婷出国疯了,坐热气球,要是爆在空中,哎耶,我可就喜提亡夫。”梁映宁笑了。
沈婧侧身看她的时候,分明瞧见她眼底的酸涩,“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
那一刻,梁映宁眼神却回避她,看似轻松自在的胡牌,不动声色绕开话题,“我们元旦订婚,绑死他。”
这样幸福吗,沈婧问一句,
“你们圈子一旦涉及联姻都逃不掉的吗。”
梁映宁摊肩,“我怎么逃,家里长辈只求门当户对,对方品性必须知根知底的,反正我想通了。”
一圈下来,沈婧一直输,没赢过。
第二天,梁映宁就不敢来了。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诚不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