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斋饭,无荤菜,周律沉往日饮食清淡,习惯得来。
庄明送来的饭菜有几杯不同口味的奶茶和咖啡。
不知道她喜欢喝哪种,索性把店里最贵的全点。
吃完饭。
沈婧出院子散步消食。
荒芜人烟,格外心静。
左侧的菩提树,红丝带挂满枝头。
不知道谁许的愿望,到底实现没有。
沈婧不许,哪能见佛祖烧三支香就要许愿。
她看坐在石凳玩手机的男人,“你许过愿吗。”
周律沉语气常常,“许什么。”
沈婧真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陈尧骗人,他哪是来烧香求爱。
住持在后院的宿屋准备两间房,一间给她,一间给周律沉。
紧挨相连。
两个人一同上台阶,沈婧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抬脚前,侧首望周律沉,“晚安好梦。”
刚说完,看着周律沉开门的手顿住,指背青筋紧绷清晰。
沈婧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有点想跑,手腕猛地被周律沉扯住,拉她进房间。
推拉又拽。
逼近的周律沉将她推至角落,“我不乐意晚安了。”
沈婧身体绷直,眼泪氲在眼圈里打转,潸潸然,“不乐意就要欺负我?”
周律沉伸出指腹,不轻不重抹她眼尾,挑眉。
“他妈的,还没动手就哭?”
她哭,还不是被他吓到。
沈婧突然缠住他脖子,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他的高度,泪汪汪望他,呢喃软语,“我好想你周律沉。”
‘砰——’
门被他踢上,风扇得庄明一脸风,站在门前哑口无言。
屋内传来‘劈里啪啦’响,似有什么东西被扫在地上,还有小姑娘责怪的声音。
庄明扭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听见。
“庄明,阿沉住在哪里。”
有熟人说话。
庄明突然站直,侧身看过道。
看着提几袋咖啡来的文昕,庄明沉默很久。
“是你们要喝吗。”文昕交给庄明,“拿去分吧。”
庄明瞬间尴尬,“那个…我们喝过了。”
文昕打量四周,“才几点啊,他这么快就睡了?”
庄明面无表情转身,敲门,“文昕小姐来了。”
屋里深吻的两人瞬间分开,眼见周律沉表情凝滞。
沈婧揉了下嘴唇,心底一慌张,瞬间钻到案台下藏住,像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周律沉低眸,笑了。
“阿沉。”
文昕声音惯有的特色,起调脆。
门打开。
文昕视线往前。
玉律经书散落一地,砚台笔墨,同样被打翻在地。
周律沉坐在案台前,抬手系扣子,中间纽扣落下一颗,敞口处,硬挺的胸膛肌肉半露,沟壑抻裂,散发无穷热浪。
他动作不急不缓,矜贵淡然。
文昕失神片刻,眼睛差点挪不开,好在自製力不算太差,视线移到周律沉脸上。
他似在嗔视桌底什么东西,眼眸微微上挑着笑意,说不上的意犹未尽。
文昕猜不透,手拿一杯冰咖啡,放在周律沉面前,“冰咖啡提神。”
声音一出。
藏在桌底的沈婧半点不敢呼吸,委屈巴巴地望周律沉,扯他裤腿。
周律沉冷漠收回目光,直接无视她的扯动。
文昕轻声,“你在这闷不闷,周奶奶也是为你好,她要是不管,花边新闻一多,不止影响周爷爷的声威,以后你怎么继任联行。”
暧昧刚过,周律沉声音过分沙哑,“还行。”
文昕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墨砚台,放好,“又生气啦,需要帮你抄吗。”
桌底的女人被无视后偏不老实,嘴型努力张着好似在说———你俩滚出去聊。得不到回应,她手指逐渐放肆抚弄周律沉的大腿。
他呼吸变深,喉间压抑不住滚出一声“嗯”。
那道带了点情欲的声音,尽管周律沉极为刻意压住,文昕越听越不对劲,何尝不了解处于什么状态的他才会发出如此意乱情迷的低哑音调。
越想,文昕脸上的笑容收起,不动声色看了下四周,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你是感冒了吗,我让庄明给你去买药?”
“也许。”周律沉压低眼眸,冷不丁掠过沈婧,动唇:你这隻坏东西。
沈婧嬉笑,反应过来,明明站着说话的那个是前任,为什么躲桌底腰疼的是她。
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原以为文昕会出门,没想到,她并没走,只是站那吩咐庄明去买药。
她还要躲多久?
文昕手撑在书桌,像是闲聊,“晚上吃的什么,我原本想给你带晚餐,周奶奶说你要戒荤,我隻好喂给路边的小猫,在这里吃素养身也好。”
“胡萝卜炒土豆丝。”他隻随性说一句。
文昕听起来怪怪的,偏理不清是哪怪,胡萝卜还是土豆丝?
没多想,她扯开风衣口袋,拿出几包和天下,“偷偷给你带的烟,没人发现。”
周律沉徐徐抬眸睨她,“过来就为了带烟?”
“来看你啊,顺手带。”文昕边笑,边靠近周律沉。
他分明在看桌底,搁在桌面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为什么老看桌底,你怎么了?”文昕歪脑袋。
周律沉不动声色将黄布拉下盖住,敛眸,从容淡定极了,“爱看。”
文昕只看到黄灿灿的布晃动,收回目光,调侃道,“还以为你藏女人了呢。”
周律沉仰在靠背,忽然笑了一下。
自然,这时候的文昕是不信周律沉会干出把女人藏桌底的事。
他有,他都坦坦荡荡抱在怀里,从不怕谁发现。
再看周律沉。
他嘴角淡淡一勾,笑得放浪形骸,“还不回去?”
文昕微顿,靠在桌前与周律沉对视,脸上挂着明艳动人的笑容,“舍得赶我走啊?”
周律沉略略扬眉,“天黑不好离开。”
他向来不从心,听不出来半点关心,文昕挑唇,“大不了找间厢房住。”
周律沉好整以暇道,“随你。”
寺庙有的是房间,文昕左右打量,装修古朴典雅,很有韵味,住这里养心安神蛮不错。
“还是要亲自来说谢谢,不管是注资魏氏还是桐村,我的前男友。”
周律沉移开视线,只是嗯。
不知道说错什么,见周律沉突然没兴致,文昕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分手后的纠缠要有个度。
过度,就成死缠烂打。
显然,文昕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变成这副模样。
文昕挥手,“我明天再过来。”
周律沉没搭腔。
文昕转身,“走了。”
桌底的沈婧终于松气,掀开黄帘子,挪身,脑袋栽到周律沉怀里,一顿嗔怨。
周律沉的视线从文昕的背影抽回,伸手捏怀里那隻坏狐狸的脸颊,低低迷迷地吐出两个字,“好玩?”
“阿沉。”刚跨出门槛的文昕,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突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