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沉坐在一旁看她吃,“很喜欢加班?”
沈婧筷子拌一口米饭,勉强解释,“就今晚,哪有天天加班。”
她什么都没有,胜鹏是她唯一的退路,不管遇到什么。
周律沉指腹划手机,语带鼻音,“晚上熬夜,白天加班,你这么想死么,花钱请人卖命不会?”
沈婧放下筷子,脑袋靠到他肩膀,“心疼我了?”
“你还不是夺周家族辈里的权,你让他们替你卖命,你清闲自在不好吗,学你的啊。”
周律沉轻瞟她一眼,隔了几秒,“教你的,好的没学,学这些。”
“学了。”她便使坏贴到周律沉耳边,宜姣宜媚,“小叔…”
周律沉笑了一下,沈婧都没听清,笑意就没了。
情绪压得挺快。
“吃饭。”他轻斥。
沈婧瞬间坐直,重新拿起碗筷。
过程,看周律沉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头,就听到他说,“我要回总部。”
沈婧瓮声瓮气,“你总是两国来回飞是不是很麻烦。”
周律沉言简意骇,“麻烦。”
“安排几点。”沈婧无意询问。
他周律沉就是没个准信,自顾自的按自己意愿来,“几点都可以。”
沈婧端起碗,拿过干净的杓子,走到他面前,喂他小尝一口粥,“噢,是联行总裁,不准时又怎样,谁敢说您一句。”
周律沉低哼了声,“吃饱上楼,帮我整理文件。”
“噢。”
见他上楼,沈婧放下碗,跟进书房。
或许即将分离,分离前的夜,他都在她身体里。
很快调整姿势,周律沉在她身上,低睨着她,暧昧不清的视线里带了几分欣赏。
沈婧拉周律沉的脖子下来,挑衅他,“二公子是不是…想带我去曼哈顿?”
分明是愉悦的夜晚。
分明是她挑逗他。
最后发展成,是她一直在答应,会去,会去。
天亮。
枕边空无一人。
那时候,周律沉会出国两三天,才回京市。
期间,沈婧没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知道他忙,她也忙,不见面的时候,总习惯忙工作。
周律沉没带庄明走,丢给她。
沈婧上班,庄明会开劳斯莱斯库里南在前面开路,护着她的小奥迪。
沈婧没时间问事故后来是怎么处理,车没要回来,流落于二手市场。
当日,合作方过来签合同,恰巧遇见两辆车一前一后驶来写字楼停车门庭。
等沈婧下车,庄明踩油门离开。
护送上班太明显。
合作方老总特意等沈婧一同进电梯,打量她芙蓉般的面色后,才开口道喜,“沈经理的男朋友亲自开库里南送上班,哎哟,看来喜事将近。”
喜事?
什么喜事。
误会这么大吗。
沈婧手侍在前身,“贺董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喜事。”
合作方老董沉思片刻,意味深长地噢,“懂,那位是他的司机。”
沈婧笑而不答,电梯门开,作为东家,礼貌伸手,“贺董请。”
贺董微点头笑,“你真的变了,几年前初见你,看你的方案,还是青涩懵懂的孩子,被欺负在路边哭,如今,可以与你大姐并肩携手了。”
“大姐是我的榜样。”说完,沉默一会,沈婧挽唇笑,“总归,每个人都有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倘若止步不前活着也累不是吗。”
甚至,沈婧都没发现自己三年来的前后变化,可她以前明明,更热爱苏城的琵琶评弹,无拘无束。
她明明也有一笔遗产安心过完这一生。
刷到大姐发朋友圈,一家三口在郊游,沈婧收起手机,继续听总公司过来的主管发言。
或许知道她和周律沉靠得近。
沈慈出谈商务,遇见回国的周律沉,想着对方正在追求家里的妹妹,表礼貌打了声招呼,“周二公子。”
脚步顿住,周律沉想很久,才记得是沈家人,略微颔首做回应,“嗯。”
沈慈微笑点头。
在沈慈转身进机场之际,无意之间,注意到沈慈的手腕。
是一根和孙祁晏手腕的红绳相似的平安绳。
送她回过沈家,沈老爷子的手腕好似也有一根,频繁了,所有的一切串联到一起,他得到一个答案。
周律沉眸色深了深,庄明接到人时,无言,默默打开车门,看他上车,送他回四合院吃晚餐。
夜里八点。
黑色轿车停在沈家门口,一通电话,周律沉冷冷清清的嗓音,简单粗暴两个字,“下来。”
握手机的沈婧从床上爬起来,“你真的好准时。”
周律沉却没回话,听筒里只剩下打火机擦轮划过的声音。
又抽烟,情绪并非很好。
“周律沉,你怎么了。”
知道他今天回来,沈婧边拿手机,边拉开窗帘,看下去。
夜色蔼蔼,周律沉懒散倚在车边,打电话的时间里,吸了一口又一口烟,神色淡到没颜色。
他没看上来,也没对她笑。
端视着孤独寂寞的男人,他依旧在低头,叼着烟吞吸,沈婧呼吸微微紧了紧,“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律沉轻轻掸烟灰,低缓地声线,“不下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