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为什么要跑(1 / 1)

窗外白茫茫一片,只有一块聚集了不少移动的小黑点。

许尤夕往窗外望,看着那些在缩小后缓慢动着的小点,心里有些向往。

不过她一穿上滑雪的装备,在雪地上滑动时,就会维持不住平衡,几次几次摔倒。

真奇怪,为什么自己不赶紧逃走,而是选择留在这里,还决定滑几次雪呢。

许尤夕身上带的是现金,所以不会很多,但绝对是够她去甘芊珞说的会替她安排一份工作让她生活上一段时间的国家。

她没急着赶过去那个更加不知名的国家,而是想要在这里滑次雪。

现在是北半球冬季,白天的时间很短,所以才下午五点,许尤夕就看到外面的天已经灰暗了下去,只有滑雪场地上的泛光照明塔照亮着苍白的一片,显得外面更冷了。

移动的黑点逐渐涌入了她所在的酒店,留下更多的苍白。

许尤夕将手贴在窗户上,突然决定:我想滑滑雪,不会滑很久,一会就回来。

然后明天一早,她就会赶去那个甘芊珞说的国家,到那时,或许言易甚就很难找到她了。

她穿上冬装,因为怕冷,她又往衣服上贴了几个暖宝宝。

出了酒店,走几步走到了一个只有一点点斜度的坡,她往前跑了几步,让身体的重力带着她顺着坡滑下去,就像一只轻盈的鸟。

冰冷的风刺着她脸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许尤夕的呼吸并不顺畅,但她却由内而外感到轻松,所以当她滑到坡底,她又往上走,再往下滑一次。

泛灯照明塔发射出来的光落在她身上和脚下的雪地,她看着自己的影子,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于是她又滑到坡地,看着雪地上的黑影如同黑燕。

直到黑燕即将撞上一个高高的黑色桩子。

许尤夕没有刹住,撞了上去,将桩子撞的晃了一下,抓着她胳膊的,是只被冻的发红,除了掌骨关节肿得有些不美观,但还是好看的一双眼熟的手。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脸,就见他没有带防风面罩后被冷风吹得发白的脸颊,红红的鼻尖和耳朵。

他呼出的水汽,像小小的幽灵。

许尤夕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往坡上跑,她的速度很快,成功往坡上跑了几步,可是脚底一滑,她又以滑稽的姿势往后滑。

言易甚在她背后抓稳了她,这么冷的天,开口都要怀疑水汽会不会在空气中结成细细碎碎的冰雾。

所以言易甚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套脱下来,再把她的手抓紧塞入自己羊毛大衣的口袋。

里面放了暖宝宝,很暖和。

他们两个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回了酒店。

雪地上的黑影,像是两个恩爱的伴侣在冰冷的苍白世界紧靠着走回他们的家。

虽然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许尤夕低着头,思绪很乱。

她一边想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一边又有些害怕后面要面临的东西。

进入酒店后,寒气就被迅速逼退了,言易甚开口道:“烛烛也来了。”

许尤夕嗯了一声。

又听他说:“你还跑吗?”

许尤夕没了声。

言易甚仿佛是读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于是他露出一个俊美极了的笑脸:“你再跑,我就把你关起来。”

用温柔的腔调说着可怕的话。

许尤夕心里更慌,却只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带回他的房间。

一进门,许烛就跑上前伸长胳膊要抱。

他脱离那个用哭表达一切需求的时期后,他就极少哭泣了。

但此时,大滴大滴的泪水浸润他的那双异色眼瞳,快速滑出流下,眼眶发红。

许尤夕看着他心里隐隐作痛。

“烛烛别哭啊……”许尤夕连忙把他抱起来。

许烛紧紧倚靠着许尤夕,眼泪还在眼中。

许尤夕用面巾给他擦眼泪,哄着:“你别哭呀,妈妈在。”

许烛很听话地憋起泪水,紧紧贴着她。

言易甚看着她们母子情深,心里烦躁又有些庆幸。

他不觉得能达到目的采取的行动是卑鄙的,正当不正当,最后都是为了取得胜利果实。

只是现在,胜利果实变成了许尤夕这颗尝起来总是甜蜜却又酸涩的樱桃,长年累月的取用成了种瘾,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停止伸向她的手。

而他采取得到“樱桃”的方法,是用许烛,她的孩子,自己的孩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卑鄙。

但是他乐意。

“许尤夕,你总不能丢掉烛烛吧?你不会想学你妈妈吧?”

言易甚总是知道自己说什么样的话最能刺伤她。

所以他就看见许尤夕面上闪过痛苦,才落一滴泪,就匆匆擦掉,怕被许烛注意。

天色不早了,被许尤夕抱在怀里的许烛慢慢睡着了,许尤夕给他脱掉厚毛衣外套,再给他抱上床,盖好被子。

她是要去洗澡的,但衣服还放在她约的那个房间。

她听到言易甚说:“房卡给我,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洗澡。”

许尤夕没有拒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房卡递给他,然后看着许烛默默掉起眼泪。

言易甚皱眉,接了房卡出门时,突然转身对她说:“你不要给我跑了。”

许尤夕不愿意理他,但是她不答应的话,言易甚就一直站在门口不愿意出去。

所以她开口:“我不跑了……”

言易甚这才对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脸,转身走了。

许尤夕进浴室洗澡,洗得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结果洗到一半言易甚摸了进来。

因为他总是这样做,许尤夕都没有感到奇怪,但还是下意识地扯着浴巾遮住自己的身体,虽然也没遮住多少。

言易甚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胯下的那物件替他说了,对准她可怕地立起来。

综艺的最后一次录制到现在,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在此期间一次都没有做过。

许尤夕居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这么想着,言易甚已经贴过来了,来到了她的背后,双手在她的腰间揉捏。

“为什么要跑?”

他的声音被浴室中湿热的水汽缠绕,听起来温柔缱绻。

许尤夕却不觉得温柔,只觉得腰间的手很冰冷,她打起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