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安心中感动,走过去和他一起挤坐在他的椅子上,低声道:“你放心吧,这次我可仔细打听过了。这余家小公子在家受宠,无不良嗜好,房里也没通房,最与众不同之处大约就是喜欢自己下厨研究个吃食,恰好我小妹也喜欢,想来他们婚后必能相处融洽。”
赵桓熙侧着身子抱着徐念安,问:“其实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不把小妹许配给陆丰呢?他那么好,跟文林又是朋友,肯定能好好待小妹的。”
“陆丰是家中独子,没有母亲,陆侍郎官位又高,小妹嫁过去便是陆家冢妇。若她努力,或可胜任,但必定会夙兴夜寐劳心劳力。嫁给余家小公子则不然,余家小公子上有父母下有兄嫂,有事旁人顶着,他们小夫妻俩只需负责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陆丰很好是没错,但我选择让我小妹过得轻松快活。”徐念安道。
赵桓熙又将下巴搁到她肩上,看着她问道:“那当初你说要与我三年和离,是不是也是觉着与我在一起会过得夙兴夜寐劳心劳力?”
徐念安点头。
“那……后来为什么又肯不和离了呢?”
徐念安瞥他一眼,道:“明知故问,还不是被你这头小狐狸精给缠住了?”
赵桓熙一下瞪大眼睛,笑模笑样地质问:“谁是小狐狸精?你说谁是小狐狸精?”恰好他正抱着徐念安呢,伸手便咯吱她。
徐念安被他咯吱得在椅子上直扭,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乎要滑到书桌底下去。
赵桓熙看她挣扎得厉害,唯恐她磕到哪儿,忙一把抱住她。
徐念安伏在他肩头,慢慢喘匀了气息,正想抬手捶他,便听他在耳边道:“冬姐姐,只要你肯留下来,别说小狐狸精,小猫精小狗精小王八精,不计什么,我都肯做的。”
徐念安脸一红,原本要捶他的手就改成了攀住他的肩膀。
董夫人也是个利落之人,相看好了,回去便着手与徐家定亲的一系列流程。
陆老夫人听闻了,少不得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好几天都拿埋怨的目光看着陆丰。
没过几天,国公府又出事了。
何夫人回去思量了几天,按捺不住虚荣心作祟,暗地里与五太太一通气,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就这么敲定了婚事。待传到国公爷耳朵里时,何家都已经来与五房下了定了。
四太太虽然已有猜想,但猜想成真,她一下子还是受不住这个刺激,病倒了。
国公爷从四老爷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隻叫四老爷回去照顾好四太太,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坐到半夜,没去五房院里。
他不去五房院里,徐念安却要去四房院里。不管几房关系如何,一个府里住着,婶婶病倒了,侄媳妇总是要过去探望探望的。正如当初殷夫人病倒了,四房五房的人也都要来探望一样。
四太太病倒的第二日,徐念安奉殷夫人之命,过去探望四太太。
自她嫁进来后,四太太为了拍五房马屁没少刁难她,如今四房被五房当面捅刀,四太太哪有脸见她?便让赵姝彤招待她,隻说自己喝了药睡着了。
赵姝彤面对徐念安也很羞愧,屏退丫鬟后亲自给她斟了杯茶,道:“堂嫂,以前是我母亲糊涂,得罪你和大伯母,不敢奢求原谅,隻请你回去告诉大伯母一声,我母亲以后再不会犯以前的糊涂了。”
徐念安是个恩怨分明的,对四太太她自是喜欢不起来,但四房这个堂妹一向老实本分,虽与赵姝娴交好,却也从不跟着她上蹿下跳地作妖,她对赵姝彤观感还不错。
如今见她被赵姝娴抢了未婚夫婿也不气不怨,隻一心照顾母亲,对她又高看两分,微微笑道:“堂妹不必介怀,四婶婶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罢了,谁还真能跟她计较呢。你也劝劝四婶婶,那何夫人我见过,可厉害着呢,何公子又对何夫人言听计从,这样的人家,嫁去做媳妇未必是好事。堂妹如此知礼懂事,福气在后头呢。”
赵姝彤红了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徐念安回到嘉祥居,将四房的情况与殷夫人一说,殷夫人叹气道:“五房母女人品之低劣,真是世所罕见。这回老四家的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以后断不会帮着她们上蹿下跳了。也好,府里能消停些。”
徐念安倒了杯香气扑鼻的桂花茶给她,道:“倒是四房的姝彤,我瞧着挺好的,希望她能有个好姻缘吧。”
殷夫人点头:“那孩子是四太太养大,又一直和赵姝娴一块处着,能忍住不作妖,心算是正的了。”
徐念安:“……”
“这回五房吃相属实难看了,想必国公爷也失望透了吧。如不出所料,国公爷应当会为姝彤寻一门不错的亲事,以作补偿。”殷夫人道。
婆媳俩正聊着呢,忽锦茵匆匆回来,对殷夫人道:“太太,不好了,定国公府裴夫人好像察觉了什么,将三姑奶奶扣在府里了。奴婢此番前去,连人都没见着,定国公府隻说三姑奶奶病了,不便见人,就将奴婢打发回来了。”
殷夫人一听急了,从床上直起身子道:“这还了得?我亲自去找她。”
徐念安忙按住她道:“母亲稍安勿躁。如今事情尚未放到明面上,您现在过去与裴夫人撕破脸,旁的不怕,就怕他们破罐子破摔,死活不肯与三姐姐和离就不好了。这样,今日待祖父下值回来,您先去跟他说三姐姐和离之事,征得他同意。过两日三郎放旬假,我和三郎一道去定国公府将三姐姐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