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叮嘱过要回去吃饭的,赵佳臻萱姐儿她们玩了一会儿便去马厩还了马。
陆丰与徐墨秀自是不和他们同去靖国公府吃饭的,于是出了马场两拨人便分道扬镳。
回陆府的马车里,徐墨秀用眼神挑着陆丰道:“怪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巴巴地要跟着我来看我姐夫,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陆丰微微一笑,老神在在:“我这个年纪,动点春心不为过吧?”
“你去年才与国公府五房的退婚,如今春心动到长房的身上,家里能同意?”徐墨秀问。
“与五房退婚错又不在我,且是国公爷主动与我父亲提的,我怎么就不能求娶长房的了?家里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同意,但祖母疼爱我,父亲又侍母至孝,说服祖母并不难。”陆丰道。
“你既有此信心,说服了家里让陆伯父上靖国公府提亲便是,何必费这周折?”徐墨秀问。
陆丰摇头,道:“她初嫁,她爹娘已是委屈了她。而今和离再嫁,她母亲必会遵从她自己的意愿。我想娶她,长辈同意还不行,需得她自己同意才行。”
徐墨秀道:“我看她那个寄居在靖国公府的表弟似乎对她也有想法,人家可是近水楼台,你这见一面还得靠我的人怎么与人家争?”
陆丰笑道:“还是得靠你。跟你姐打听一下,上巳节她们预备去哪儿踏春?”
徐墨秀扶额道:“多见这一面两面的,真能有用?”
陆丰道:“不见岂不是更没机会了?我先试试,若无用,我便先拿下你姐夫,再让他帮我去拿下他三姐。”
“你这是盲目自信,你与我姐夫再要好,感情还能比他们表哥表弟的感情更好?他会帮你不帮他表哥?”
“表哥表弟的感情再好,能比他与他亲姐姐的关系更好?他那两个表哥都是金陵人,他三姐要是嫁他们之中的一个,就得像他母亲一样远嫁。他母亲远嫁的结果他是看到过的,万一有个不如意,娘家手都伸不过去。纵不会受欺负,经年累月地见不着面,也总会牵肠挂肚。何如嫁我?一个城里住着,随时走动,且嫁过来没有婆母管束,也不必担心姐姐受苛待。至于我,难道比他那两个表哥差?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赵三姑娘不讨厌我,你姐夫包括殷夫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徐墨秀又笑又叹,道:“思虑如此严密,想来你心中早已行兵布阵一般布排妥当。看来不久的将来,你便要成我姐夫的姐夫了。”
入夜,慎徽院。
赵桓熙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家去苍澜书院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令他郁闷的是,除了他之外,身边人都喜气洋洋的,没有一个说舍不得他走的,包括冬姐姐!
他扭头看向睡在一旁的徐念安,想起她白天说的要给他带一张梦游症的诊疗单子去书院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念安正闭着眼酝酿睡意,突然被子一掀有人钻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睁眼见是赵桓熙,问道:“你做什么?”
赵桓熙赌气道:“梦游!”说着还把被子往上一拉,将两个人都蒙在里头了。
“哈哈哈哈哈,你别这样!”
“哼!我梦游呢,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别闹了,哈哈哈哈!”
……
被子拱来拱去,过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徐念安低低道:“喘不过气了。”
赵桓熙将被子掀开,两人的脸都憋红了,徐念安的嘴唇濡湿晶亮,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赵桓熙看得愈发伤心起来,以后即便是要罚写字,也得十天才能一次。
“你果然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你就是个狠心贼!”他趴下来,额头抵在她枕上,一动不动。
徐念安道:“十天回一趟家我觉得还可以接受啊,若是你一个月才回一趟家我可能会不习惯。你要不要试试一个月回来一次,看我会不会舍不得你走?”
赵桓熙猛的昂起头来,气恼交加:“你——”
“好啦!”徐念安伸手捧住他的脸,笑颜如花:“我当然是舍不得你的,可是为了你的前程,舍不得也隻好假装舍得。毕竟去苍澜书院读书对你这一生助益都会很大。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你去苍澜书院才几年?只要你科举中第,便不用再去了。我本来心里就不好过,你还要这样,我便更不好过了。”
赵桓熙乌眸盈盈:“真的?”
徐念安想了想,道:“要不你别去了吧。反正在国子监读书最后也能当官。”
赵桓熙立刻反弹:“不行,赵桓旭都自己考,我也要自己考。”
他从她身上下来,左思右想,最后叹气道:“算了,我还是去吧。”
徐念安心道:你本来也没得选,敢不去,你娘立刻病倒给你看!
三月初一,赵桓熙去请他国子监的朋友吃饭顺便告别。
三月初二,苍澜学院送了入学通知和苍澜书院的学子服过来,殷夫人急忙叫绣房的人拿去按着赵桓熙的尺寸改大小。
三月初三上巳节,朝廷和书院都放假,府里太平万事顺意,殷夫人心情好,带着全家人到金明池畔去踏青。
三月三的金明池边,桃花灼眼杨柳堆烟,绿茵铺堤游人如织。
殷夫人一行下了车,一路走过去,遇着不少姻亲故旧。她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铺席坐下,寻了半天发现好地方都被人占了,正失望,耳边传来徐惠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