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道:“陆丰这么好的夫婿人选她还不喜欢?那要喜欢谁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佳臻就逃也似的带着萱姐儿避了出去。
殷夫人要找她时发现找不着,忙令人去翔凤楼叫她回来。
辰时末,靖国公府门前,陆丰站在车下扶陆老太太下了马车。祖孙二人带着官媒刚进角门,后头赵姝娴也坐着轿子到了。
她昨晚与放旬假回来的何绪宁刚大吵一架,今天准备回来探望二哥顺便跟五太太诉苦的,没想到就看到陆家人带着官媒上门,这是要干什么?
她一时也顾不上诉苦的事了,跟在陆家人后头急匆匆进了府来到五房,见了五太太,开口便问:“娘,您知不知道陆家人带着官媒上咱家做什么来?”
五太太看着她,一时欲言又止。
赵姝娴急了,推她的手臂道:“您快说啊。”
五太太愤恨又不甘地叹气道:“他们来向长房的佳臻提亲。”
赵姝娴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那个和离了不到半年的?陆丰……陆家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在打我的脸,打咱们五房的脸吗?”
五太太隐忍道:“你祖父同意了的。”
赵姝娴忍不住哭出声来:“怎么可以这样?满京城的闺秀都死绝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娶她?这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还不如一个和离过的老姑娘。”
五太太也觉得很委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搂住自己的女儿,唉声叹气。
嘉祥居正房,殷夫人正陪着陆老夫人说话。她本是心正良善之人,又一向看好陆丰,言行自是合陆老夫人的心意。
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陆老妇人心里那点关于赵佳臻是和离再嫁的芥蒂也渐渐完全消散了去。隻想着由殷夫人这样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女儿,品行能力必不会差了,又得丰儿欢心,也算是和和美美的一桩亲事。
殷夫人好容易等到派去叫赵佳臻的丫鬟回来,却不见赵佳臻人影。
“太太,三姑娘说楼中现在有事,她处理妥了便回。”丫鬟向殷夫人禀道。
殷夫人面色顿时尴尬起来,正想着如何圆场,陆丰开口道:“既然楼中有事,不妨我也去看看,许是能帮上忙。”
殷夫人一听大喜,忙道:“如此甚好,就麻烦陆公子了。”
陆丰起身,礼仪周到地向陆老夫人和殷夫人行过礼,潇洒轩昂地出门去了。
殷夫人看得心中欢喜又忧愁,这么好的儿郎主动上门来求亲,也不知道佳臻她到底在别扭什么?昨晚与她谈了大半夜,今日一早却还是跑了。
她心里埋怨了两句,又端起笑脸来对陆老夫人道:“陆老夫人,今日风和日暖,不若我们去园子里逛逛,赏赏花?”
陆老夫人也知道,陆丰这一去,没有半个时辰回不来,就点头道:“也好。”
殷夫人过去亲自搀扶了她,又吩咐丫鬟:“去把三奶奶叫来,陪陆老夫人说说话。”
陆老夫人身子不甚康健,怕累着了她,就没去芝兰园,一行去了慎徽院旁边的小花园。
翔凤楼一楼,赵佳臻正在挂着耳坠的架子前耐心地帮萱姐儿试耳坠,忽耳边传来一道妇人嘲讽的声音:“哟,想不到这掌柜的都和离了,铺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也不嫌晦气!”
赵佳臻转过脸一看,她的老对头,斜对面金玉良缘的东家温丽新带着两个丫鬟正悠悠地走进门来。
楼中原本在挑选首饰的客人被她的话惊到,都小声地私语起来。
赵佳臻觉得奇怪,这人惯常喜欢使些下作手段来恶心她,但一般不会亲自出面。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以为她与李梓良和离了没有定国公府做靠山,便可以欺负了不成?那可真是笑话了。
她睨着温丽新,懒懒地伸手指一指大门,淡淡道:“识相的自己出去,别逼我叫人叉你出去,不雅观。”
温丽新趾高气昂地走近她,与她面对面道:“怎么了?事自己做得,旁人说不得?现在满京里谁人不知,你就是个被夫家嫌弃丢出门的破鞋?”
一旁萱姐儿怒不可遏,伸手就将温丽新往后一推,大声道:“出去!再污言秽语的仔细我对你不客气!”
温丽新身后的一名丫鬟急忙扶住她,另一名丫头急于表现,上前骂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推我家夫人,若有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春琥。”赵佳臻面色冷了下来。
春琥上前对着骂萱姐儿的丫鬟就抽了个大耳刮子,骂道:“我家姑娘也是你骂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赵佳臻,我不过上你楼里来看看首饰,你竟然使人推我,啊,我的肚子……好痛……”温丽新捂着小腹一边说人就一边往地上瘫去。
赵佳臻正要嘲讽她演戏,一旁萱姐儿耸了耸鼻尖,突然指着温丽新的鞋帮子道:“血!”
赵佳臻定睛一看,果然,红中带黑紫的血都已经顺着她的裤腿滴到了地上。
看着温丽新此刻胭脂也遮掩不住的焦黄面色,赵佳臻惊诧之余,明白自己此番怕是真的要被讹上了。
她立刻命人去请大夫。
温丽新的丫鬟从翔凤楼一直嚷嚷到金玉良言,让金玉良缘里的人去报官,引了一群行人到翔凤楼前来围观,两名看门的护院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