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刘安摔了一只茶碗,汴梁城商会就是一场小地震。刘安只是一个秘书省正监,只是管着图书馆没多少实权的文官罢了。可刘安有能力让任何一个商会断了西域的生意、断了并州的石炭、断了杭州、明州的贸易。因为杭州、明州的水师是潘家老部下。找借口断你一个商会的船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跟着刘安的脚步,只有发大财,谁发小财就是自己无能。这几个月来,仅皮货生意一项,就造就了汴梁城近百小商号的万贯家财积累。更不用说大商会,还有刘浪带小商会联盟这次挖石炭的巨利。刘安送李沆回家的路上,汴梁城有数百匹马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这些信使要把消息送回家去。被李沆点到名的几个州的大窑都明白,谁在这里的事件上落后,谁没有撑住刘安的脸面,那么未来五年他们都缓不来。几大窑的事情只关乎于瓷器。可消息传的却快。名绣、名锦也有点虚,他们若不出彩,难道等着刘安来拆他们的商会吗?还是加把劲安全。傍晚的时候,又是近百匹马离开汴梁。新年三大比:瓷、绣、锦。谁也不敢有半点放松。第二天,皇帝表扬了刘安。皇帝好面子,凭什么天下第一就是高丽秘色,应该是我大宋秘色才对。皇帝主动对刘安说:“安哥儿,这事办的好,要不要再给你几万贯,这事要办漂亮了。”“成。”要钱的事,刘安自然不会手软。李沆却问:“刘学士,官家特批了这些钱,你打算怎么用呢?”刘安回答:“依现在官府记载的各州名窑数量,等级。比如汝州、禹州就给一万贯,这是专项资金,让他们给各窑发了,这些窑敢接这钱就要为官家办事。我相信,仅他们送来比赛的瓷器,就有五倍价值。然后官家才御笔赐字,当然只对最好的,最多五个。”“可以。”李沆认可,这事就能办下去。三相?他们才不会管这种几万贯的,烧点瓷器的小破事。他们操心的是国家大事。皇宫外院。枢密院。寇准处理完一堆公务之后,向敏中到了,带着一些关于财务支出的事情找寇准商量。寇准也拿不准,所以和向敏中一起去找吕蒙正。吕蒙正正在指示李沆的一份建议,就是刘安给各窑批钱的事情。这事,真是小事。三人谁都没说什么,这小事不值得讨论。区区几万贯罢了,刘安这家伙已经从国库连哄带骗的弄走了一百多万贯,不差这几万贯。吕蒙正签字用印后,突然笑着说道:“刘安有点杂事也挺好,难得这么安稳。”吕蒙正虽然和稀泥,可他最在外侧观察一切。若说灵州事件的真相,他有可能比寇准看的更清楚,而近期朝堂之上的动向,他也感觉到或有大事要发生。吕蒙正是一个最纯粹的人。他不主和,也不主战,对大宋好的他就支持,对大宋不利的他就反对。因为他,大宋宰相儿子入职既五品改为了入职京官九品。吕氏一门,在大宋出了数任宰相。吕蒙正说刘安有点杂事作,安稳,这话向敏中没听出什么味来,只当是给年轻的刘安一个锻炼的机会。
寇准却认为,吕蒙正似乎看到了并州的布局。寇准打了一个哈哈:“年轻,精力足,别惹事就挺好。”“挺好。”吕蒙正也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吕蒙正低头继续批公文,有些话心中明白,嘴上肯定不会说出来。接下来的好些日子,确实如吕蒙正所说,刘安正的很消停。倒是新剧倩女幽魂很吸引人。汴梁城内,贵妇们为求一票,又把刘安的安平伯爵府的门槛踩下去的半寸。潘秭灵已经下定决心,要重修正门了。日子似乎变的平静了。汴梁城下起了大雪,雪厚半尺。百姓屋中有石炭、有存粮。刘安披着纯黑色不带一丝杂色的黑貂皮大衣很有兴致的在汴梁城外看雪景。亭内,刘安突然说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逝去豆蔻望锦瑟、萧萧却已至桃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开。”潘秭灵听完后说道:“前半极佳,后半极差。”刘安嘿嘿一笑没接话。前半是李清照的有名诗词,后半是自己乱加的。李清莲坐在亭边却没接话,这难道不是在说她吗?十三岁的时候期待自己的十六岁,可名满京城又如何,眼看自己就二十岁了。捧着热茶,刘安扫了一眼李清莲:“这诗是她写的,自然不是我写的。”没人接话。潘秭灵算是明白,刘安要把怨妇诗写到极致了。这诗词不知道会有多少丝帕被泪水打湿。大宋难嫁。贵族家的在寻才子,在寻门当户对。贫民家的拿不出嫁妆来,有多少人二十岁还没有许配人家。普通百姓家中,女儿自出生那天就开始存嫁妆了。就是当今重臣,有嫁女儿破产的,嫁妆太重,重到破产。拿汴梁来说,想嫁到比自家门户高的,所需要的嫁妆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积攒几百年。潘府嫁女出了多少钱?不算那套豪宅已经接近万贯。李沆是宰相,他现在已经破产了,嫁女给王曾,一共花了他一年半的俸禄,这是不吃不喝的数字。就这样,汴梁城中还有人认为,李沆出的少了。因为刘安只是探花,李沆是状元。看潘家出了多少?李清莲已经将刘安那诗抄了出来,写的极好。这时,铁头跑来了:“主君,速回府,泰山他老人家回来了,而且受了伤。”“什么?”潘秭灵猛的就站了起来。刘安却示意潘秭灵安心。潘惟熙要是真受伤,这会皇宫内都会派人来,这其中必有其他的原因。可无论如何,刘安也要立即过去。潘府,潘惟熙回来了。潘家有身份的男子在汴梁城的都已经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