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把红包小心翼翼迭好,放进西装口袋里。
旁边的秦故看着他的动作,冷不丁说了句:“从今天开始,搬到我那里住。”
池言闻言不由一怔:“今天晚上就过去吗?”
秦故掀了下眼皮,反问:“那你打算住哪儿?”
池言语塞:“我……”
一路上他都在纠结怎么处理林婉云给他的红包,根本没去想今晚住的地方。
和徐秋年合租的公寓楼他是不想回去了,可能要先去宾馆住上几天,等周末有时间再重新去找新的房子。
正想着,便听秦故说:“明天我让梁续帮你去搬东西。”
和秦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池言有点难以想象。
他连忙摆手:“不用了,秦总,我还是不去打扰您了。”
他可不想上下班都看见他们秦总的脸。
秦故接着说:“我妈有时候会去我那儿。”
池言:“……”
听到这里,池言才算明白,秦故是担心被董事长夫人撞见他们没有住在一起,所以才让他搬过去同住。
他隻得默默应下:“好……”
不用花钱就能住豪宅,多好。
池言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秦故住在御景庭,市中心大平层,位于申市黄金地段,闹中取静,寸土寸金,不同于霞安路的传统富人区,这里是申市新兴的顶级豪宅。
池言念大学时,就听说过这个地段的房子,那时候宿舍里的人总爱开玩笑,说等以后发达了一定买在那里,但大家都知道,玩笑归玩笑,作为一名普通社畜,可能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
从入户电梯进去,迈进玄关,照明灯自动亮起。
池言以为会像秦公馆那样,有两三个佣人,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又大又空,毫无生活气息,房子的色调以灰白黑三色为主,风格简约大方,现代感十足。
倒是他们秦总的品味很相符。
秦故走在前面,单手解着领带,回头看他站着不动,说:“可以先坐会儿,也可以随便看看。”
池言像个得了指令的机器人,听他说后,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又坐回到沙发上,由里往外望出去,有一片宽大的观景阳台,视野开阔,宽敞明亮。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光滑平整的中岛台,秦故走过去,洗了两隻杯子,分别倒了两杯水,端给他。
池言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谢谢秦总。”
他喝着杯子里的水,一边眼观八方,一边思考等会儿他睡在哪里,他刚才稍微看了看,好像只看见了书房和卧室,没注意到客房。
总不可能和秦总睡一张床吧。
他出神想着,忽然听见秦故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客房还没收拾,等明天收拾好你再搬进去。”
池言点了下头,刚想说他今晚可以睡客厅沙发,又听秦故说:“今晚和我一起睡。”
池言:!
作者有话说:
从学校里搬出来后,池言和徐秋年租了间两室一厅的公寓,起初他们分房睡,没睡在一起,后来徐秋年各种闹别扭,池言才搬进了他的房间。
虽然同一张床,两人并没有睡同一床被子,因为性向上的转变,池言始终过不了心理上那关。
他对徐秋年说自己需要时间去接受和调整,徐秋年答应了他,说可以等,让他不着急慢慢来,结果却背着他和别人劈腿。
现在他和秦故领了证,按理来说他们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夫,不同于普通的恋爱关系,他们都有婚姻内的义务。
如果秦故想和他发生亲密关系……
“这里是衣帽间。”秦故推开拉门,扭头问:“穿睡袍还是睡衣?”不见回应,他又回头看了眼:“嗯?”
池言慌忙找回自己的声音:“都、都可以。”
他站在衣帽间外没进去,脸不由自主发烫,他刚才在想什么,他们秦总这种高冷禁欲的冰山男神,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他们都只不过互相应付家人而已。
“没有睡衣。”秦故找出一件没有穿过的白色睡袍,再一次问他,“只有睡袍,可以吗?”
池言小鸡啄米般点头:“可以。”低着头接到手里,埋着脸说:“谢谢秦总。”
秦故接着带他去浴室,池言紧跟在他身后,从始至终没有抬眼,在秦故停下脚步时,甚至差点儿撞上了他的后背。
池言立即后退了一步。
秦故打开浴室的灯光,给他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连包装都没有拆,“这些都可以用。”
池言抱着睡袍点头:“好的,谢谢秦总。”
秦故嗯了声,转头擦过他的身旁,出去时看了眼他,有些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有话想说,池言眨眨眼,主动开口:“秦总,还有事吗?”
秦故摇了下头。
浴室的门关上,池言站在门口打量着,不由发出感慨,这浴室也太大了,米色与白色穿插,柔和温暖的灯光,偌大的浴缸和一大面镜子。
不愧是资本家,真会享受。
池言放好热水,简单衝了下澡,整个人泡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漫过周身,令他舒坦又放松。
再来一杯红酒就更好了。
池言闭着眼睛,刚泡了一会儿,放在置物台的手机响了起来,伸手捞到眼前一看,是祁非扬打来的。
他和秦故领证的事,目前只有秦父秦母知道,他没告诉祁非扬,今天在公司里也没和他碰面。
池言看了眼浴室门的方向,点了接听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喂了一声。
“言言,在忙什么?”祁非扬像在外面,隐约能听见电话另一边传来的风声,祁非扬问:“你今天怎么了?听说你请了半天假,是哪里不舒服吗?一会儿正好从你楼下路过,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池言支吾了一下,他现在在秦故家,根本不在公寓楼,如果跟祁非扬说不在,依照祁非扬八卦的性格,肯定会追问他在哪里。
“还是算了吧,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来了。”池言说着,熟练地转移话题,“你和朋友去吃夜宵?”
谁知祁非扬今天压根儿不上当,“是不是徐秋年不让你来?叫他一块儿出来呗。”
池言一点儿都不想提徐秋年的名字,隻说:“不是……”怕祁非扬多疑,又揉着鼻子说:“好像有点小感冒,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
“感冒了?”祁非扬这才松了口:“好吧,你好好待在家里,最近降温降得厉害,记得多穿一点,让徐秋年给你煮点姜汤。”
池言没应他后面那句,也叮嘱他:“你也是,吃完早点回去。”
挂了电话,池言把手机放回置物台,背靠着浴缸长长吐出一口气。忙了一整天,都没时间跟祁非扬提他分手的事,估计徐秋年也没脸去找他。
他抬手抹了把脸,从这通电话中清醒过来,爬出浴缸擦干身体,拿睡袍时,忽然注意到里面夹了一条四角裤。
用袋子装着,一看就是新的。
池言的脸腾地一红。
刚才只顾着泡澡,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他们秦总这么贴心,连这种东西都给他准备。
池言慢吞吞地换上。
虽然是新的,但尺码显然是按照秦故买的,他穿上后略显宽松,想到这原本是秦故的,池言感到不自在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秦总也太……
池言有些难以想象。
他穿好睡袍出去,没在客厅里看到秦故,于是往里面走了走,这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房间。
经过书房门口,门刚好从里面打开,秦故端着杯子从书房里出来。
池言连忙往旁边站了站,说:“秦总,我洗好了。”说完,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扫了眼秦故手里的杯子,上前一步:“我帮您倒水吧。”
才洗过澡,池言身上还冒着温热的水汽,发尾微微有些润,一条带子系着细腰,睡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一片耀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