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生土长的小世界人,宋磬声对广袤的大千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来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要是有机会,他也想去其他世界看看。

“一定会有机会的。”系统很乐观,“等我们成功完成任务,您就会拿到超级多的能量,一举成a都不在话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其它世界了!”

宋磬声笑了笑,重新捡起了一开始的话头,“那你觉得他们三个,分别对应哪一股能量?”

“我觉得姚湛空应当是理智的化身,江凛是相对正常的人,裴野鹤对应的或许是欲望。”

不过上次为攻略难度排序的时候,它就全猜错了,所以这次分析的时候,系统格外气弱,说完便问起了宋磬声的意见:“宋先生,您觉得呢?”

宋磬声道:“其它不好说,但比起姚湛空,更能担得起‘绝对理智’这个形容的人,或许是江凛。”

系统不可置信道:“比姚湛空还理智的人,那还是人吗?”

“谁知道呢。”宋磬声道:“姚湛空起码还在我坟前呆了半年,江凛在我死后,只露过一次面。”

系统已经快要自闭了。

哑了半晌后,它道:“怪不得做任务要从低级世界开始,没有道具的s级世界,真的好地狱……”

它刚领到任务的时候,一看宿主是白月光人设,当即认为这是场稳赢的任务,可直到现在,它才意识到s级究竟有多难。

系统推测道:“如果姚湛空不是‘理智’,那他会是那个‘中间值’吗?”

宋磬声饶有兴致地反问:“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会是‘欲望’呢?”

系统惊讶道:“怎么可能?”

姚湛空这个人哪里有什么欲望啊?

他的欲望刚一露头,就被他自己掐死了好吧?

宋磬声耸了耸肩,道:“我也是瞎猜的。”

只是,有了系统所说的属性提示,他对完成任务的把握更大了些。

夜色渐深,宋磬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闲聊着,意识渐沉时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对他而言没什么不同,可对姚湛空来说,这一夜却是极难熬的一夜。

“宋念生”的那句话既像梦魇一样萦绕在他耳边,又像不死不休的诅咒一样紧紧缠住了他的躯体。

姚湛空抱住脑袋,痛苦地蜷缩在地毯上。

茶几上散落着数个空烟盒,呛人的烟味盈满客厅,强行压製的情绪在这一刻猛烈反扑,宛如嗜人的怪兽一样将他彻底吞噬。

“阿湛快来看,这里好漂亮!”

“阿湛,如果我下辈子做野花,你想做什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吗?”

“阿湛,你什么时候结束苦修啊,你回来的时候,可以为我偷偷带根冰棍吗?”

“阿湛,你喜欢做人还是做狐狸啊?如果你喜欢做人,我就做你永远的好朋友,如果你想做狐狸,那我就做你永远的饲主。”

“阿湛不要哭,输了比赛也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强的哨兵!”

“阿湛是世界上最好的阿湛!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湛,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阿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阿湛,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你前面,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阿湛,永远究竟有多远啊?有一辈子那么远吗?”

“阿湛……”

“阿湛……”

那个永远笑着叫着他名字的少年,那个天真的总是把永远挂在嘴边的少年,那个无忧无虑像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样开朗的少年……

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成了歪折躯干中露出的森然白骨,成了怎么拚也拚不好的破布娃娃,成了他心底溃烂流脓的伤痛。

回忆如刀般劈向他的头颅,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向他围剿而来,姚湛空无处可躲,剧烈的疼痛令他蜷缩在地,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

一片深黑中。

宋磬声轻缓地呼吸着,一夜好梦。

而与他百米之隔的姚湛空,却如坠地狱,时刻承受着刀斧临身的剧痛。

守墓人姓王,六年前抢破了头才拿下守墓的活。

刚开始慑于建墓人的身份,再加上墓前总有人来,他不敢懈怠,一日三巡,兢兢业业地守着这偌大的墓地。

后来,墓前看望的人逐渐变少,又过了两年,这里几乎没人了。

老王守了一辈子墓,自然明白这是常理。

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怀念过去呢。再者,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为死人要死要活也没什么必要。

墓前过了一年又一年,老王也腻了独自守在山上的日子。若是守宝藏或守山,他或许还能耐得住寂寞,可漫山只有一座坟,实在没什么可守的,没见将他葬在这里的人都不来了吗?

渐渐地,老王也学会了偷奸耍滑,从时不时溜下山,到后来成了时不时上山看看。

昨夜挂了电话,老王一夜睡不安稳,短短四个小时惊醒三回,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进了山。

这趟进山本是求个心安,可老王刚抬起遮掩视线的树杈,入眼一幕却像晴空霹雳一样砸在了他头上。

老王头重脚轻,扶住身旁的大树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