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点了点头,走到主卧才发现衣帽间里除了之前买的那一堆衣服以外,又多了不少新款。

家居服、贴身衣物、外套、裤子……

数排衣物大小不一,颜色也略有差别,一看就是两个人的衣服,可挂在一处不仅和谐还透出几分亲昵。

宋磬声在屋里换衣服,姚湛空已经开始打电话了。

拨出这通电话前他犹豫了许久,手机屏亮起又熄灭,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一道又一道布置说出口,看似是在遮掩宋磬声存在的痕迹,可实际上却句句是指引,只要裴野鹤不傻,不出三日就能顺着这些线索摸到他身上。

届时,裴野鹤就会知道,在宋磬声的尸骨消失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去过墓山。

宋磬声在他身后站了很久,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数通电话结束,姚湛空转头看他,虽然在笑,可眉目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是不是饿了?饭菜马上就到。”

“不饿。”宋磬声摇了摇头,走到姚湛空身前抱住了他的腰。

姚湛空很快也搂住他,抚摸着他的头髮轻声安抚,“不用怕,我会帮你,你的愿望很快就能达成。”

家居服大多是低领的,这也让他脖颈处的红痕更加明显。

从云顶之崖回程至今,路上耗费了十三个小时的航程,他脖子上的红斑已经蔓延到了下颌处,足有两指并宽大小,且他之前看到的针点状的凸起也开始变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鼓起一样。

他轻轻抚摸过这处红斑,心中浮沉的情绪最终汇成落在宋磬声发顶的一个轻柔的吻,他承诺道:“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次日一早, 宋磬声就开始跟着姚湛空“上班”了,十八岁的少年跟在二十七岁的成年人身后,露出口罩下令人惊艳到屏息的脸。

林秘书本来在总裁办公桌前汇报近日来的财务数据和重大金融事项变动, 可他本来专注的思维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跑到宋磬声身上。

趁着姚湛空翻阅财报的时候, 林秘终于大着胆子看了眼宋磬声。

少年半趴在桌子上写东西,以林秘的角度, 他只能看到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并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宋磬声看书的习惯很不好, 平日里没骨头惯了, 看书也像是瘫在桌子上一样。

姚湛空看着财报, 淡道:“背挺直。”

林秘心口一颤, 迅速收回视线,挺直了腰背,刚要道歉, 就听侧边发出动静。

宋磬声不情愿地坐直身体, 将手里的文稿故意翻得哗啦作响,埋怨道:“又来管我。”

这四个字说得放肆又亲昵, 远超情人间的撒娇作态,林秘看似老实地垂着头,脑子里的想法却已经飞出外太空了。

他起初以为这位宋先生是姚总的新欢,后来又觉得是真爱, 可此时再看, 却又觉得是在培养自己的继承人。

要是姚总年纪再大一点, 他觉得这二人间的氛围用“慈母顽子”来形容最恰当。

林总秘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雷得不轻, 一抬头就对上姚湛空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秘书面色一肃, 迅速回神道歉,“抱歉姚总, 我继续向您汇报。”

姚湛空摆了下手,“不用了,剩下的我已经了解了。”

林秘书鞠了一躬,道:“那您有需要再叫我。”

外人一走,姚湛空放下手里的文件,支颐望向宋磬声,“有没有哪里不懂?”

宋磬声幽怨地看着他,不满道:“我可以来陪你上班,但干嘛要我学这些啊,我又用不到。”

金融法规与相关条例年年都在变,他十八岁学得东西早都过时了,现在再看,基本和新学没什么两样。

问题是,他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他对金钱没有兴趣,也不打算做什么富绅,如果能幸运地完成任务,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了。

姚湛空笑着看他,语气宠溺,“你可以当我好为人师,想把你圈在身边,玩些老师学生之间的小情趣。”

宋磬声长出一口气,服软道:“我能不能不学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上学。”

“不要求你精通,但你总得会,以后也不至于被人糊弄。”姚湛空起身走到他身边,捡起自己整理好的笔记,打算检查宋磬声的学习成果。

宋磬声随口道:“不是还有你吗?”

姚湛空摸了摸他的发尾,平静地说:“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的。”

宋磬声喉口一哑,那些撒娇耍赖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现在不想学也没关系,你还有很长时间,我也会安排合适的人来帮你。”姚湛空随意翻了翻手里的文稿,将它们扔到桌上,伸手就将宋磬声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宋磬声一声惊呼,下意识伸手环住姚湛空的脖子,惊道:“你干嘛?”

姚湛空勾唇一笑,邪肆又风流,“玩一些,适合在办公室玩的东西。”

宋磬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回自己的位置,又在桌上扫出一片空地,将人放了上去。

他坐在桌上,低头看着椅子上的姚湛空,莫名感到点不自在,他动了两下,小声道:“放我下来。”

姚湛空隔着薄薄的衬衫吻他的胸膛,“不放。”

哪怕这里隔音良好,可这样的场合还是让他坐立难安,他低声提示道:“阿湛,这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