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si水微澜的心,又迅速恢复成一滩平静的si水。
匡野像一阵风,路过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哦,留下了一箱只喝了一瓶的纯牛n和几盒没开封的指套。
其实后面想想,连翘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拉黑,朋友圈有个警察挺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有事需要拜托对方,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
只是拜以往经历所赐,她对大庭广众下装不认识和警察这职业都有点ptsd。
她当时拉黑的举动,颇为幼稚。
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后来,当天在场的三位工作人员,连翘各自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安抚了一下。
又私下里劝了小张以后做事不要太冲动,毕竟人一旦处在群t之中,对错便不由心了。
后面盘算了一下,抛开店里当晚几千块的营业额,也没造成多大损失。
事已至此,两件事在连翘这儿,都算了结了。
连翘熄了那些莫名的心思,还是准备专心ga0钱。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餐饮店铺都会在三年内倒闭,夹夹蟹幸运地撑到了第四年,还能保持盈利,但未来怎样,谁也无法保证。
连翘之前便计划着再开家餐酒吧,现在年轻人回流四五线城市的趋势挺明显,带动着消费习惯也愈发年轻化了。
但当时正值餐饮的暑期旺季,转让的店面b较少,转让费也会相对较高。现在这个时间找店铺更为合适。她希望能在十月前把店铺定下来,这样预留两个半月的装修期和一个月的试营业,便能赶上年底正式开业,不然又得拖到明年去了。
之后几天,连翘都顶着酷暑在h市里四处奔波,加了好几个中介,备选了几个面积、租金合适的铺面。
选址一向是开店最重要的一步,连翘准备一个个看过,工作日中午、晚上和周末中午、晚上,都需要去店铺附近观察人流情况和周围餐厅运营状况。在此之上,烟道与店铺的电量预留都需纳入考虑,否则未来机电部分改造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现如今所有的经验都是曾经踩过的坑。
只是连翘现在有了一家成功的店铺傍身,有了持续的现金流和开店的经验,再一次经历这些事,b起几年前,从容了一些。
总算也有些长进。
“连老板,今天看的最后这家,你觉得怎么样?”中介小马在烈日下,被太yan晒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依旧穿着长袖白衬衫打着领带,衣服上都是汗水打sh的痕迹。
连翘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小马一瓶。
这个店铺倒是最近几天看下来,最满意的一家,面积在四百平左右,位处h市最繁华的地区,连翘对这块还挺熟悉的,人流量很大,是h市年轻人最多的地方。
而且离夹夹蟹不算远,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连翘两家店都能顾上。
离江北派出所也近,就隔了一条街,治安上有一定保障。
转让的这家店也是做的餐酒吧,厨房设施很齐全,这样能省很多厨房设备购买的费用。
在连翘看来,这家店铺运营不好和地段关系不大,她看了店内的菜单,菜品结构明显有问题,餐品种类太多,酒类太少,店里的服务和装修也都一般,。
只是转让费和租金都有些超出连翘的预算,需要再磨一磨价。
连翘也不表态,只挑了几个毛病,嘴上说着再看看。
毕竟经济不好,开店的b较少,淡季也快到了,无论是房东还是现在的租户,应该有挺大的议价空间。对现在的租户而言,多拖一天,就需要多给一天的租金;对房东而言,他也不想店铺有太长的空置期。
“今天太热了,就先看到这儿吧,”连翘也有些耐不住了,今天在近四十度的户外走了快四个小时了,一心想着回家洗个澡吹空调。
连翘站在店铺门口,发现远远还能瞧见江北派出所门头那巨大的“公安”两字。
“店如果开在这儿,可能会很容易碰到匡野。”这个想法在连翘脑海里划过,又消失不见。
遇到就遇到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没到会影响连翘决策的程度。
“连老板,要定下来的话就快点哦,这个铺子位置很好的。”小马边擦汗边讲话。
“昨天我也带了客户来看,我看他们挺满意的。”
“有时候,好铺子不等人的。”
连翘笑了笑,“选铺子这事看缘分,我没那么急。”
小马在带她看这个店铺前,连着看了三家完全不合适的,让连翘都有点怀疑他的专业能力了,才提出还有最后一间。
一整套降低预期、制造焦虑的中介套路。
连翘多浪费了三个小时在路上,倒也不生气。生活碌碌,无非混口饭而已,各行各业不都有自己的套路。
小马还想再劝。
连翘打断了他,“今天辛苦你了,我回去再考虑下,有其他合适的铺子可以继续推给我。”
便施施然准备离开。
连翘走到路口准备打车,遥遥看见街对面有两位穿浅蓝se制服的警察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一男一nv,男的不提,普通。
nv的个高腿长,身形清瘦又纤细。脸小头小,身材b例很好。
看不清楚脸,也能知道是个美nv。
有点像连某人的前一夜情对象。
连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待两人走近了些,连翘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果然。
匡野穿了件短袖浅蓝se制服黑k子,戴着个藏蓝se警用鸭舌帽,正在跟旁边的男警察讲话。
“挺巧。”连翘想。
她不带感q1ngse彩公正地评定,匡野今天有点丑,毕竟穿了丑制服。
这颜se,这裁剪。
即使是匡野这样的脸和身材也无法完全拯救。
隔着车流,她们再一次对上了视线。
连翘远远对着匡野笑了笑,便转头准备离开。
“连翘。”匡野却隔着街道叫了她一声,又向她快步走来。
今天不装不认识了。
连翘把她拉黑了。
匡野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刚好上完一个时长为五十二小时的班。所长对着她说:“匡野,快回家休息吧,我看你脸都熬白了。”
匡野这才在第三天的中午十二点半离开了派出所。
确实有点累,即使是对已经习惯熬夜的匡野来说。
匡野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被拉黑,以及具t什么时候被拉黑的。
江北派出所是一个大所,民警二十来个,其中办案民警十五位,再加上辅警,一共六七十号人,摊下来,每个人四天值一次班。
原则上而言,值班是可以在派出所宿舍里轮流睡觉的,只需要有警情的时候醒来便是。但夏天正是警情高发的时间,江北派出所辖区内酒吧很多,一晚可以接到十来次报警,绝大部分都是酒后闹事。
匡野前一天晚上便没怎么合眼。
jg神还行,她有点想和连翘见面了。
之前连翘约过她一次,但最近办案民警有两位请了假,一位做手术,一位婚假。虽然六七十号人,两个民警请假,似乎影响不大,但请假的都是办案民警,辅警又没有执法权,无法单独出警。
警力不足是常态,本就是九个锅盖盖十口锅,巧妙周转间尽显智慧。
其实哪有什么智慧,不就是用基层警察的加班去填。
一旦有人请假,所里便更显左支右绌了。
匡野不是在出警,便是在出警的路上。
连着加了几天的班,很忙,分身乏术,只能拒绝。
今天预估着昨晚值了一整夜的班,照常理来说,可以按时下班,便提前约了连翘。
她有点兴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连翘之后,她总是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
老想和连翘做点什么不正经的事。
可能她本来就不太正经,以前的清心寡yu都是装出来的。
骗过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
不然为什么连翘第一次约她,她就巴巴地去了。
然后又巴巴地想了那么多天。
匡野加了会儿班,才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刚准备离开江北派出所,去和连翘见面,便被叫了回去。
抢劫案嫌疑人露面了。
这个案子,是早上受害人来所里报的案,匡野记的笔录,立的案,最了解情况。
便主动提出要参与抓捕嫌犯的行动中。
只好又取消了和连翘的见面。
收到连翘那张擦边照的时候,匡野正穿着便衣在车里蹲守嫌犯。
同车的辅警和她聊起了前两天在社区里,给老大爷科普诈骗。
“也不想想,美nv跟他0tiao是为了什么呢?”
“凡是网上0tiao,一律都是诈骗。”
“这些老大爷也是j1ngg上脑…”
“哪来的那么多美nv有空聊sao…”
“我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老大爷玩得花呢,聊得不堪入目。”
匡野边听边看了一眼手机,脸在一瞬间变得血红,迅速把手机屏幕盖在了自己x口,又掩饰x地喝了一大口水。
开始偷偷00打字。
“明天可以吗。”也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时间,匡野把打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删掉。
“我也想。”有点g巴巴。
“想00。”血se继续上攀,匡野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是不是太幼稚了。
她也想说几句sao话。
但她,实在说不出来。
好羡慕老大爷,可以聊得不堪入目。
这时所里技术侦查岗的同事打来了电话,嫌犯最后一次出现在附近一条支路的监控里,匡野记得那条街上有好几家较大的洗浴中心和酒吧。
匡野收了心,和同事一起一家一家排查,花费了许久,才在其中一家洗浴中心监控里看到了嫌犯的身影。
两位都是刑满释放人员,有过案底,强制猥亵罪、持刀抢劫与持械斗殴,特别典型的社会渣滓。
匡野懒得和他们多话,交代身份和原因后便要将两人拷起。
好言相劝是留给有必要的人,这种人自然有法律去惩戒。
其中一位并不配合,抗拒抓捕,数次想要抢过匡野手中的手铐。
匡野一个下潜,将他抱摔在地,又单膝跪在了他背上,sisi压制住,与辅警合力才将他铐住。
那位嫌犯大概也是虱子多了不愁咬,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扬言要投诉她暴力执法。
匡野不说话,只用执法记录仪将他的一言一行一一记录下来,未来都是证据。
见匡野没有什么反应,更是叫嚣着报复,出去要弄si她云云。
其实做这行的,面对嫌疑人的威胁早已习惯了。如果真的怕报复,那警察的工作也就不用做了。
第一次听的时候或许也紧张过,听多了也就有些漠然。
她以为她不怕。
只是养成了一些莫名的习惯,b如去餐厅吃饭时,会下意识找背靠墙壁的角落,不愿意背靠走廊;走在路上,有意无意会回头张望;不在社交软件里公开自己以及家人的照片……
大半夜在派出所见到连翘的时候,匡野有些惊讶。
对方在派出所si亡的白织灯光线下,还是漂亮得惊人,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短暂的意外后,匡野想到身后两名屡教不改、违法乱纪的嫌犯,与他们威胁自己时恶狠狠的眼神,她下意识撇开了目光,没有打招呼。
毕竟连翘的脸,只要见过一次,大概便很难忘记了。
本想着待会儿ch0u空问问连翘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半夜在派出所,但讯问室不能带手机,一忙起来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嫌犯不配合,审讯了八个多小时才结束,还需要做完文书工作,将嫌疑人移交到看守所。
结束后,匡野从同事那简单了解了一下昨晚连翘店里报警的事情,心下略有些担心。
她是警察,每天都会遇到这种事和这种人,连翘和她不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
然后便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正午的yan光洒在匡野脸上,眼睛有些睁不开,头也因为睡眠不足在隐隐作痛。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你还好吗?”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红se感叹号。
该怎么办呢?
匡野不知道。
她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