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
裴然呆了一瞬,立刻去看来人的左眼,果不其然与之对视了。
兰长观似乎颇为无奈,“殿下,您才出院……”还是应当克制一点为好。
但最后的话语却被吞下去。
毕竟他们的关系远没有好到能让他这么冒犯的程度……兰长观这么想着,重又问道:“这名alpha有妨碍到您吗?”
裴然见他没追究,立时松了口气,“没事,至于他……”
他眯眼打量蔺元洲片刻,又去看兰长观:“元帅,您认识他吗?”
“不……您也不认识吗?”兰长观有点意外,毕竟刚才那名alpha很自然地阻止他靠近小殿下。
他以为他们很熟悉才对。
“你是什么人?”锐利目光审视般望过去,兰长观问:“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殿下?”
蔺元洲微微笑起来,“这并不重要,元帅——您的名声难得,还是离贵族oga远一些比较好。”
冰蓝色眼眸凝滞片刻——他平民出身,支持者也多是平民,而这一点也很巧妙地符合了陛下的诉求。
但拥有这样身份的他,与裴然过多亲近,显然对彼此都不好。
但……眼前这个alpha为什么会知道?
他审视着眼前的alpha——一身黑衣,其上并没有任何身份标识,显然不属于高傲惯了的贵族一派。
他看了片刻,拿捏不准,冷然道:“与你无关。”
说完,兰长观又注意到蔺元洲过于放浪的衣着,尤其是不整的衣襟。
他皱起眉,“作为alpha,却如此放浪。我认为你才是应该离殿下远些的那个人。”
蔺元洲又笑了,他随手扯了把衣领,露出些许暧昧红痕,正是裴然昨晚乱闹时挠出来的痕迹。
兰长观瞳孔一缩。
蔺元洲见他这幅样子,终于觉得昨晚的郁气疏了一点。
他还想再得寸进尺,但见裴然明显不耐烦起来,只能遗憾地见好就收,“以您和小殿下的关系……”
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置喙。
话语未完,蔺元洲只是意味深长地留了个眼神。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兰长观冷冰冰回应道,只是眼神却还下意识落在裴然身上。
……尤其是那件明显不属于oga的外套。
兰长观克制地移开眼,“您……”
他想开口,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去干涉殿下,硬生生改口:“抱歉,殿下,我送您回去吧。”
裴然敏锐察觉到alpha未完的话语,他思考片刻。
oga抬头望过去,眼尾压着一线水光,黑眸清润,看起来无辜极了,“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兰长观呼吸一滞。
这几句话让他瞬间勾勒出事情原貌:
单纯又乖巧的oga,刚刚经历了那般可怖的事情,又无人去看望他,内心十分害怕,便被这alpha趁虚而入,稀里糊涂来到这里,并……
他看着oga垂下的眼睫,呼吸控制不住地放缓,难以抑制的愧疚翻涌心头。
以他对星盗的了解来看,应行游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殿下一定被吓到了。
也正是因此,殿下才会掉以轻心,以至于被这个可恨的alpha蒙骗!
一时之间,难以言喻的负罪感淹没他。
冰冷目光扫过蔺元洲,在看到那个混不吝的alpha一脸有恃无恐后,他心里更是莫名憋上一口气。
但他的教养又让他硬生生忍下去,起码不能在oga面前失态。
最后只能隐忍道:“殿下,是我的错……”
唇上忽然压来什么柔软的东西,阻拦了未说完的话。兰长观瞳孔放大,愣愣看向忽然贴近的oga。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柔和笑意。
“别这么说,元帅。”
“白银星是新土,有疏漏无可厚非,更何况我哥哥都没责怪你,不是吗?对自己宽容一些吧,兰长观。”
“……”
沉默,沉默。
兰长观愣愣望着裴然,半晌后,才嗓音干涩道:“殿下……”
裴然收回手,轻快地冲他眨眨眼,“你收到我送的花了吗?怎么样?”
兰长观还有点发愣,闻言下意识回答道:“我收到了,它们很漂亮,谢谢您。”
“我也只是恰好买到了。”裴然轻描淡写带过去,同时反客为主,“那您呢?元帅您又是为什么来这里?”
兰长观顿了一下,左右望望,确认无人在偷听后,低声道:“是埃泽利特。据他交代,这家酒吧是贵族与星盗交易之地。凌晨时分,军部已经接管了这里。”
“有什么发现吗?”
兰长观:“确实抓捕到几名星盗,但都是弃子。以弗格森为首的一派人十分谨慎。”
裴然点点头,“你们不是抓住了星盗头子吗?”
“是的,但是……”兰长观说到这里,有些歉然地望过来,“应行游始终没有松口,反而坚持要见您一面。”
与兰长观分手后,裴然先给裴端明发了个消息,表达了自己愿意去看望应行游的意思。
——他有点猜不到应行游的意思,不过并不介意好心去看望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处死的星盗先生。
另外就是……
上次给应行游送了花后,他把剩下的花分成了两份,分别给兰长观和裴端明,又委托孟斯白挨个送去。并且还好心提示道:“没有您的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