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性的高大建筑之下,无数身着黑色作战服,肩膀袖口都纹着阿帕星纹的战士安静而肃穆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座沉默而高大的雕像。
四周安静,oga的脚步声便分外突兀与莽撞,裴然迟疑着停在原地,硬着头皮接受无数目光的洗礼。
裴然:“qaq……?”
他是不是来得有点不合适?
但他也没接到有关军部行动的通知啊?
他正想后退回那个转角,却忽然见从一旁走出名军官。从肩章来看,应该是可以直接与兰长观沟通的高等军官。
“小亲王殿下。”
来人对着裴然低头行礼,再抬头时才道:“元帅现在不在军部……我们接到陛下命令,今日下午先遣部队便会离开白银星。”
贺准将说着,抬手扶了一下军帽,“如果您还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尽快去找元帅吧。”
军官的目光轻轻掠过oga怀中鲜花,一时竟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
元帅从军多年,每次易感期的痛苦他们这些部下也是有目共睹,如果能有一名oga……
但想到面前这位oga的身份,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目送着oga离去的背影,贺准将正想归队,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什么冰蓝的颜色。
是花束斜斜,落在裴然肩膀上所从显露出来的颜色。
那是……伯利恒之心?
贺准将霎时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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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匆匆离开军部所在位置,这才松了口气。
他回想起方才贺准将说的那番话,索性打开光脑,找出兰长观。
消息发出去过了会儿,兰长观依旧没有回复。
裴然有点苦恼了,他戳戳光脑表面。
兰长观会去哪里呢?
他思索着,目光慢慢滑落下去,落到了怀中那束花上。
黑色双瞳骤然一亮!
裴然的声音快乐起来:“去教堂!”
另一边,商台江。
此刻正是办公时间,但裴端明却一反常态地守在入口处。
没多久,一架飞行器缓缓下落,在悬空光道前打开车门。
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下来,神态平和,步子也不徐不缓。
“顾老先生。”裴端明微微低头叫了一声。
顾老先生见了他,难得有点阴阳怪气道:“倒难为你这个忙人来接我了。”
裴端明摇头,“您说笑了。”
顾老先生轻哼一声,又道:“然然呢?这么多天,他也不说来见见我?”
裴端明在前方领着路,同时平静地回答道:“他不知道您来了。”
顾老先生闻言扬眉,颇有点惊讶地望了身前人一眼,哼笑一声,“你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那孩子又犯什么事了?竟然让你找我来治他……”
虽是嗔怪,但顾老先生的声音中却带着很明显的笑意,以及对后辈的纵容。
裴端明顿了一下,道:“……不,没有,是我的问题。”
这熟悉的话让顾老先生忍不住扶额,嘟哝道:“你太惯着他了。”
裴端明无奈耸肩,甚至懒得去反驳了。他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之前与裴然的相处。
抛掉一切滤镜,或许,他们之间,自始至终处于上位的,都是裴然?
裴端明第一次认真反思起来,同时引着顾老先生坐下,为客沏茶倒水。
一切完毕,顾老先生慢悠悠品着茶,忍不住眯起眼,慢悠悠道:“好吧,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叫我过来了吧?”
裴端明沉吟片刻,问道:“oga孕期会有什么特殊表现吗?”
顾老先生斜他一眼,“我记得,你当年的生理课教师是我吧?”
“是的。”
顾老先生轻哼一声,“那我倒要考考你,oga孕期会有什么表现?”
“失眠多梦,情绪上更为敏感多疑,甚至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极端情绪,包括但不限于自厌等,需要伴侣更为注意和时时安抚。
生理上,对抑制贴的存在感到难以忍受,时不时会信息素泄露,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信息素不会吸引alpha。另外,对伴侣alpha的信息素需求会逐步提高,在孕期末尾达到高峰,严重者在伴侣离开时甚至会哭闹……”
裴端明流利背完,赢得了顾老先生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错,居然还是最新修订版本的,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放下过学习。”
裴端明沉默。
他总不能说,这是他前不久才刚学的?
顾老先生夸赞完,也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不对劲:“你一个单身多年的alpha,为什么要重学这门课?”
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alpha,顾老先生顿时起了疑心。
裴端明垂眸道:“如果是然然怀孕的话……”
症状会有不同吗?
“噗——”
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一道怪声,竟是顾老先生将太过惊讶,将一口热茶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你……”
老先生捶胸顿足,裴端明连忙上前送上纸巾。
顾老先生擦擦胡子,手指着裴端明,嘴唇颤颤巍巍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
“你、你的?”
裴端明沉默片刻,重申道:“只是如果。”
顾老先生一手看着裴端明长大,可太了解眼前这个alpha的脾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