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回来了。”说完,他余光看见马车后面,骑在马上的男人,脸色倏然一变。萧衔下了马,秋天林习惯性要过去给他牵马,被他摆手拒绝:“天林,我自己可以。”一句话,相当于坦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秋天林打量着李妙妙的脸色,见她跳下马车,半蹲下身一把将李霸天抱起来,搂在怀里又哄又笑。便知道她是知道了自己跟何鸢来此的目的。便不再隐瞒,拱手朝萧衔鞠躬行礼:“将军。”听到外面的对话声,何鸢也穿好外衫出来,她在萧衔和李妙妙之间来回看了看。一个面色阴沉,眼中染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一个表面笑得没心没肺,实则也好不到哪去。她在迎春楼那么多年,痴男怨女见得不少,像他们这样明明彼此心里有对方,却因一个可以解决的误会而产生误会的。她遇到过,很少。“将军,妙妙,你们赶路辛苦了,进来坐会吧。”闻言,李妙妙低头看着怀里的狗子,一双狗眼不停往萧衔身上瞄,一副想去又不敢去的样子。她说:“鸢姐我就不来了,你知道的我每次出去,坐一趟马车腰要疼几天,我回去洗洗睡了,你们慢聊。”说完,把李霸天放在地上。牵着马往家里走。萧衔第一时间想上去帮忙,何鸢向他摇了摇头。李妙妙在房子旁边建了一个马棚,她干这些活的时候就在外面,从秋天林的家可以一眼看到。秋天林不解地问自己媳妇,“咋不让将军上去帮忙呀?”何鸢笑他是个榆木脑袋,“很明显将军跟妙妙相遇时间不久,两人三年不见,当时主动说分开的将军,现在他是回来了。”说到这里,她看向萧衔,见他目光紧锁在李妙妙身上。她是看过萧衔上战场杀敌的,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此时的模样,倒真有书生气。“将军,你别嫌我说话难听。”闻声,萧衔从树枝漫院子的杏树上收回视线,看着李妙妙把马拴好,拉着马车进了院子,随后关上了门。冷然地看向何鸢,薄唇吐出没有情绪的字眼:“你想说什么?”“三年时间,不说妙妙心里还没有你的位置,你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惊吓都比惊喜多,你不应该把她逼的太紧,你要给她时间,让她适应你回来的事实。”萧衔是个聪明人,何鸢相信他能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军,请到家中一叙。”秋天林想了想,也觉得媳妇说的对,他也劝萧衔,“将军,这么晚了你肯定还没吃饭,我们弄几个小菜,慢慢聊。”回到家的李妙妙,甩了甩膀子,打了几桶水提到厨房。

把水倒进大铁锅里面,点燃柴火。她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灶膛里的火光,双眼逐渐涣散。心情是说不出的感觉。李霸天蹲在她脚边,一双狗眼一直盯着厨房外面看。盯着久了它开始打瞌睡,狗头撞到李妙妙的小腿上,它抬头,后者低头。她面无表情地说:“想去见他?”李霸天呜了一声,用狗头蹭了蹭她的小腿。看它这副讨好的样子,李妙妙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他救了我一命,说起来也算是救命恩人,我跟他有间隙,你跟他又没有,你想去见他就去见,我又不会拦你。”她是心胸狭窄,但还没狭隘到,拿狗说事。狗子像听懂了这句话,它站起来往外跑到了厨房门口,在李妙妙以为它走的时候,它又跑回来了。看到狗子出现,李妙妙一下红了眼眶。热泪不受控制,直接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呼了口气。“你都知道我会伤心,同床共枕那么多个日夜,狗男人怎么就不懂呢,走了就走了吧。”一流眼泪,她喉咙就像卡了鱼刺一样难受。“我都当他死了,把他当白月光纪念,他又回来了,回来了什么也不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一吐槽起萧衔,她脑子比都谈生意都好使。“你说他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一手好字,画得了好画,脑子挺好使的呀。”“怎么遇到这种事,他脑子比我还秀逗呢?”此时,她说的这些话,被站在厨房外墙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萧衔不放心李妙妙,他趁着秋天林夫妻在厨房做饭,他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家外,本是想看看她,结果听到了这番话。他站在墙边,浅浅的月光打在他身上,将影子拉的颀长,显得落寞无比。他哑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好巧不巧,李妙妙听到了她先是一愣,一把抹掉眼泪,轻手轻脚地蹲到墙边。眯起眼从泥巴缝往外瞧去。“呦,萧将军何时养了个偷听墙角的癖好?” 不是默默做着为她好的事,那就叫爱萧衔身体微微僵住,他朝泥巴缝隙看过去,见李妙妙杵那的一只眼睛眨了眨。清脆的声音不客气的说:“我等下要去洗澡,你要不要也去那偷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