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你的安全(修+1000)简若沉说完, 半晌没得到回答,抬头一看,对上一双沉敛冷厉的眼睛。他舔了舔嘴唇, “怎么了?”关应钧扫过那一小截粉色舌尖, 倏然移开视线,把脑海中纷杂的念头全部压下,“没什么。”都已经约法三章了,他难道还敢当面试探简若沉不成?说不定就是敬错了,他在多想。勒金文看不下去, 抬手拍拍关应钧的肩膀,“你啊……”狗仔说得对, 长这么条靓盘顺, 26岁都没有拍拖过, 还是0经验,不是上面有问题, 就是下面有问题。他外甥,问题蛮大。勒金文叹了口气,走到简若沉面前, 鼓励他,“明年年底还有一个年度好市民奖, 奖状比这个更大,勋章样式也不一样。按照你的能力, 肯定能拿到。”简若沉眼睛“噌”地亮了。勋章这种东西, 谁不想集齐一整套?“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勒金文说着, 转身离去。他要早点回家,把今天的发现当笑话说给老婆听。和外甥不一样, 他可是有漂亮老婆的人。关应钧按住想要去送一送领导的简若沉,“不用送他。时间不早,我们先上去看饭盒,看完我送你回家。”简若沉应了一声。时至傍晚,西九龙重案组的警察们下班的下班,加班的也全部去了楼下茶餐厅吃饭。楼上只留了几盏昏黄的边灯。a组办公室昏暗至极,林林总总的案件卷宗层叠在办公桌和地面上,这些大多都是还没有下文的悬案,看起来像一座座沉默的矮峰。简若沉小心跨过它们,没踩脏一页纸,跟着关应钧来到灯火通明的督察办公室。装着饭盒的物证袋就摆在办公桌上。关应钧扯了一副手套递给简若沉,“香江能生产这种饭盒的厂不多。”简若沉接过手套戴上,迅速进入状态,“一般来说,能生产铝制饭盒的厂家,应该还会生产其他铝制用品,比如多格餐盘和食品罐头。”关应钧拿出一打a4纸递过去,“这是鉴证科那边出的物质检测报告。”简若沉接过扫了一眼,放到手边,“我等会儿看。”说完,专心致志观察起两只铝饭盒。关应钧已经看过那两样东西,现在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竟有些无所事事。他转身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一份档案卷宗,靠在窗边翻了两页。卷宗里密密麻麻的字聚拢在一起,会飞似的在眼前乱窜……这文件谁印的?字这么小,排版这么密,夹在案卷里的尸体照片也不够清晰。关应钧合上卷宗,随手放回文件柜,转身坐到了简若沉对面的会客椅上,直直盯着心无旁骛的人。他心里突兀地想:快六点了,要不要去楼下给简若沉订个餐?简若沉小心翼翼把饭盒翻过来,拿起插在笔筒里的放大镜,看里面的拓印编号。关应钧把订餐的想法按下去了。现在定了,估计也没心思吃。在白炽灯下看银色的饭盒有点晃眼,简若沉看完之后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拿过边上鉴证文件翻看……嗯?“这个铝制饭盒里有铁?”他说着,抬起头,眼睛又被灯光刺了一下。这回更严重,直接流眼泪了。简若沉抬起袖子擦,“关sir,你的灯要谋杀我。”关应钧抬头扫了一眼白炽灯。刚换的,是比平常更亮一些,但只要不直视,也不怎么刺眼。简若沉的眼睛难道有问题?他起身关了白炽灯,摸黑开启书桌上的台灯。灯光昏黄,暗蒙蒙的,恰好能照亮书桌中间一段。简若沉立刻觉得眼睛活了,“谢谢。”他眨眨眼,半点没停顿,“一般来说,铝饭盒里不会含铁,铁会加快氧化,对人体造成危害。用这种餐具吃饭,肝脏和神经系统会出问题,还会引起严重的血液疾病。”简若沉指着a4纸,“这个值超过安全值太多了。”关应钧看不清。他往前凑了点,直到近到能闻见简若沉身上清新的柚子气味,才勉强看清楚报表上灰色的小字和箭头。简若沉把报表一目十行地翻完,后面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信息。关应钧垂眸看着他。简若沉脑子转得很快。不仅聪明,知识面还与他互补,总能看出一些疏漏的东西。他顺着简若沉的话,轻声往下说:“饭盒里含铁,说明制作饭盒的工厂并不是纯铝厂,他们还生产一些铁制品。厂家应该知道这个饭盒不会被用来盛饭,所以才敢在里面掺铁。”
“对,香江造铝又造铁的厂不多吧,应该很好找。”简若沉把两个饭盒并排放在一起,“这两个盒子几乎完全一样,应该是开模批量制作的,开模比较贵,我觉得这个厂可能会做差不多的纯铁盒拿到市场上卖,以求回本。”关应钧应了一声,看着简若沉布满血丝的眼白,忽然不想讨论了,直言道:“编号是毒品类别加生产顺序。炸弹那个。c代表毒品,803代表冰du,299代表第299盒。”简若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另外一个从中转站顺来的,编号是c-803-820“那这个是第820盒?”“对。”“好哇。”简若沉一掌拍在桌子上,“820公斤!够枪毙陆堑一万六千四百回!”关应钧捱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被逗得漏了声笑音,“你这么恨他?”简若沉一愣,“那倒没有。”他想办江家和陆家,一是为了给原主报仇。毕竟拿了人家的遗产,不能什么都不做光享受。二是因为从小受的教育就说过了,败类就该死。关应钧唇角拉平。他直直站着,上半身全隐没在办公室的黑暗里,有些憋得慌。简若沉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趴在桌子上,仰面看上去,“为什么c是毒品?”昏黄的灯光拢住少年,为他附上一层轻柔的面纱。关应钧愣神一瞬,忽然明白了那一句谚语——灯月之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倍。他闭上眼,脑子里却还是这幅画面。简若沉眼神清澈得很,没有故意招惹他,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比常人欲望更强一些的男人。但生理上的反应和心并不挂钩。关应钧垂眸,语调喑哑而平板,“大部分毒品的化学不等式都是c开头,比如冰du,就是c10h15n。”简若沉忽然嘎巴一下把桌上的台灯脖子扭起来,让灯光照在关应钧脸上,“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嘴不说,表情来说也行。关应钧回神了,眯了眯眼睛。简若沉立刻道:“你在快速思考!你刚才盯着我发呆呢?想什么?”不会是在想他敬错的礼吧?按照关应钧的疑心病和敏锐程度还真有可能。关应钧正经时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吃不吃晚饭?”简若沉的思路停滞一瞬,“嗯?”饭?“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送你回家。”关应钧拿起门口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陈近才的吉普车钥匙孤零零躺在一边。简若沉瞥了眼,这才想起来关sir现在没钱修车,自己的车耳朵是破的,陈近才的吉普,车门都烂了,换一个更好的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修车都没钱,还有钱请他吃饭?吃什么?吃食堂。关应钧刷了工作卡,端了两份标准港式茶餐厅直供烧腊饭,将其中一份放到简若沉面前,“吃吧,这个最好吃。”简若沉抽了对一次性筷子扒开,互相磨了两下,把毛刺给去了,有些出神。关sir到底是怎么把近五万的月薪花得精光的?这可是92年的五万块啊。烧腊饭很香,和上次的烧鹅饭有异曲同工之妙。关应钧动筷之前把简若沉的白饭和水煮青菜夹到自己饭盒,又把一份特意多点的西兰花炒牛肉递过去。这道菜味道重,简若沉一口不落全吃了。吃完饭被关应钧开车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还觉得撑肚皮。简若沉:……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吃。他拉开车门,正要回头和驾驶座上的关应钧说再见,就听见安全带咔嗒响了一声。关应钧下车了。他站在山顶别墅花园门口,垂眸道:“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