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节(1 / 1)

第一氏族 我是蓬蒿人 2069 字 2个月前

赵宁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赵氏绝学掠空步的威能,让赵宁近乎是瞬移到孙康面前。

这是国战功勋将领,其家族因为国战而被重创,无数族人俊彦战死沙场,就连他的父亲也自缢在天元军营,在事实上为这个国家民族付出良多。

但赵宁的长刀斩落得毫不犹豫!

孙康堪堪稳住身形,眼见眉眼冷冽的赵宁长刀劈来,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举刀格挡。

两刀相击,孙康如遭雷击,胸口如被巨石砸中。

而后,他便觉得赵宁凝练的真气犹如千万根细针,悉数钻到了自己的经脉之中,霎时脏腑刺痛,真气失控,气息紊乱,一口鲜血喷出,再度倒飞出去!

赵宁身形一闪,避过从左翼刺来的一剑,突兀出现在右方百丈之外,手中长刀向另一名王极境中期当头斩下!

这是世家中难得的人才,大器晚成,国战期间奔波于江南各地筹粮,让中原各镇大军不至于饿着肚子跟敌军拼杀,备受爱戴。

他的剑挡住了赵宁的刀,却被赵宁一拳甩在脸上,顿时脸骨碎裂牙齿横飞,吐血翻倒向一旁。

这时,一道剑气一道刀光,相继落在赵宁背后!他硬接下了这两击,强悍的护体真气让他连轻伤都没受,只是身形略有迟滞。

掠空步再度发动,抢在被围攻之前,赵宁出现在外围一名王极境官员面前。

这是一名享有清誉的鸿儒,门生弟子无数,平日里治学严谨,道德崇高,也曾带着学生守卫城池,以三千人挡住了天元万骑月余时间。

赵宁的刀斩断了他的剑,真气摧毁了对方的气机,令对方连吐三口鲜血,从半空无力坠落,砸在了皇城城楼上,再也无力从废墟中爬起来。

这一次,孙康全力激发的刀气及时掠至,赵宁抬起左臂格挡,护体真气破碎,身体倒退出去数步。他面无表情,借力发动身法,奔向下一个目标。

赵宁出手干脆有力没有任何迟疑,哪怕他面前的对手,大部分都有拿得出手的功勋,值得被记载于史上的事迹。

任何功勋,都不能成为他们站在百姓对立面的理由,无论昔日有着怎样的光辉,如今敢骑在苍生头上,压迫百姓奴役平民吃人血馒头,那就是找死!

以一人对战十多人,赵宁虽然屡屡被击中,但因为修为境界的差距,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相反,掠空步修炼到极致的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当孙康接了他第三刀之后,左臂耷拉在身侧,一张脸变得跟白纸没有区别,气机大跌,再也无法发挥王极境中期的战力。

至于王极境初期的修行者,没有人值得他出第三刀,无不在此之前就被重伤,相继从半空栽倒,下饺子般落在皇城各处,躺在废墟大坑中无法再战。

昔日,赵宁以王极境中期的境界,单人独骑就能在孝文山拦住蒙哥一行,如今两名王极境中期带领的十几名王极境初期修行者,如何能够战胜他?

这场王极境高手之间的对决,是赵宁一人对世家寒门权贵反抗者的单方面镇压,不讲道理强势无匹!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反抗到底(2)

方墨渊与马桥的战斗开始没多久就变了味。

南山商行总舵一面倒的战况,让马桥意识到了与帝室,与大晋第一氏族抗衡的下场——对方翻翻手掌,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这固然让他心神不属。

但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马桥也没有放弃全部希望。

大不了就是把南山商行的燕平部分献祭出去,他的根基本就不在京城,没了这里的产业虽然伤筋动骨,但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要权贵阶层的反抗能够获得胜利。

他虽然赢不了方墨渊,但自信若是想逃,拼命之下还是有不小机会的。

当皇城之战爆发的时候,马桥精神一振,甚至谈得上是容光焕发——战斗开始得比他预料得要早,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赵氏与大晋权贵的胜负早一些分出来,平民百姓对他的商行的进攻就能早些被镇压,他的损失就能小不少,自身性命的保障同样高很多。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几个世家寒门王极境高手,竟然被赵宁一人所压制!

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四个低一境的修行者,就能抗衡那个高一境的敌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但凡是配合得当,纵然赢不了,也不会败。

如果低境者敢于拼命,宁愿自己死也要重创对手,那么他们的赢面就会极大。

同样,十六个修行者联手,便能对付一个比他们高两境的敌人。

可眼下,两名王极境中期合力,带着十好几名王极境,竟然挡不住赵宁一人?

赵宁是悍将,难道在场的其他王极境就都是二月的花朵?谁没有经历惨烈国战?谁不是从凶险之境、艰难困苦中磨砺出来的?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

马桥心惊胆战之余,失望至极,恐惧至极。

赵宁到底有多强?

那一刻,马桥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大齐战神!

是的,赵宁是大齐战神。

若不是超脱了凡理,又岂能被人称之为神?

换个角度想,这其实没什么不能理解,毕竟人与人的能力不一样:两个同样没有修为的平民,一个武夫一个普通人,战力难道能一样?

马桥心神失守、惊骇不定之际,骤然感觉肋下一片灼热,接着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在他回过神来之前,本能已经做出反应,慌忙拉开了与方墨渊的距离。

“你的对手可是堂堂一品楼三当家,这个时候你还敢分心?”

方墨渊嗤地一笑,左手剑右手刀交替而出,将惊慌逃窜的马桥罩住。

在内心里,方墨渊很是瞧不上马桥这个对手,他甚至不认为对方是他的对手。

诚然,这是一个天赋非凡的成功商贾,有自己的金银王国,但在战士这个层面上,对方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合格——拼杀之际就算天塌了也不该这样分神。

这跟找死没有区别。

既然对方找死,方墨渊当然要成全对方,刚刚那一剑刺过去,要不是对方有本能反应,好歹闪避了要害,当场就要身死道陨。

但这一剑也让马桥受伤颇重,无论是气机还是行动流畅程度,都有实质衰减。

一个不合格战士的表现,再度出现在马桥身上,剧痛让他五官变形、牙齿打架、身体发颤,虽然极力忍受仍是无法消除,以至于握剑的手都出现了抖动。

连招式都开始走样。

抖动与走样都很细微,但落在方墨渊这种经验丰富的锐士眼中,就是天大的破绽。

方墨渊眼中的杀气与鄙夷愈发浓郁:连肉体的些许痛苦都不能忍受,怎么能称为合格战士?再有商业王国,再是顶级权贵,不能战斗就只能活在太平盛世。

而现在,是万民反抗压迫剥削的烽烟乱世!

方墨渊没有冒进,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相反,他的进攻依然滴水不漏。

于是,不过片刻时间,马桥身上便多了十几道伤口,有的浅有的深,有的只是划破皮肤有的深可见骨,因为伤口太多,马桥看起来衣衫褴褛。

衣衫褴褛固然狼狈,但马桥的状态绝非狼狈能够形容。

他已经疯癫。

每挥一剑,他都要发出愤怒的嘶吼,痛苦的咆哮,无意义的大喊,他的招式愈发大开大阖,每一剑都是奔着要方墨渊的命而去。

若是落在实处,方墨渊是非死即残。

可惜的是,这种攻势对方墨渊来说毫无意义,因为破绽太大故而轻易就能避过。不仅能避过,方墨渊还能连消带打,找到无数机会给对方再添新痛。

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马桥就已是遍体鳞伤。

鲜血染红了他破碎的衣裳,没有一处还是干净的。

披头散发的马桥比之前看起来更疯狂。

可到了此时,他反而不疯狂了。

不是他不想疯狂,是没了疯狂的力气。伤势太重,流血太多,真气消耗殆尽,他已是没有力气再发狂。现在,他虽然依旧双目赤红,却是萎靡不振。

方墨渊露出老鹰戏小鸡的揶揄神情,讥讽道:

“多少年来,南山商行无限度压榨伙计血汗,不把平民百姓当人,你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是许多个人生的黑暗,无数个家庭的衰败。

“哪怕是到了今日,你依然在富丽堂皇的厅堂中指点江山,随口一言,就要让成百上千的伙计或死或伤身陷牢狱,要让成千上万的百姓世代受你剥削奴役。

“多意气风发啊,不愧是万人之上的权贵,一个商业王国的主人,这个世道统治阶层中的佼佼者。

“怪不得连皇朝四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视作走狗随意驱使。

“可你怎么不继续意气风发了?你倒是继续意气风发啊!你不是能随意左右人的前程,拿捏别人的命运吗?来,方某在此,你来让方某坠入炼狱啊!”

看着方墨渊嘲讽而鄙夷的嘴脸,听着对方戏谑而讽刺的言语,马桥受到了莫大屈辱——这份屈辱他这辈子都没经受过,遂不可遏制的怒发冲冠。

他发出野兽般的大吼,猛地扑向了方墨渊,用尽了浑身真气,要掐住对方的脖子,咬断对方的咽喉,跟对方同归于尽,让对方知道侮辱他的下场!

噗嗤。

马桥扑到了方墨渊面前,双手按上了对方的肩膀,他张大了血盆巨口,却无法靠近方墨渊的脖子,只能悲愤无奈地盯着对方那张满是嘲笑的脸。

方墨渊的剑,洞穿了他的胸膛,真气已然将心脏震碎。

马桥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可以动弹,浑身石头般的僵硬。

“看看你的商行吧,今日之后,这世上就没有南山商行了,你的所有产业都会收归国家,成为被你们压迫剥削的伙计的衣食。”

方墨渊来到马桥身后,一只手板着他脑袋,让他低头看燕平城中的南山商行总舵。

马桥渐渐涣散的眼眸里,满是无法接受,不能忍受的痛苦绝望之色。

商行大宅的防御已经全面崩溃,护卫、修行者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心腹大管事被砍成了两半,上半身在花坛里,下半身挂在树上。

一品楼修行者带领的平民百姓,全面占领了商行,现在除了他们,已经看不到原本商行的活人——那些护卫管事全都成了尸体。

嘴中不停往外涌血的马桥,到了最后,眼中只剩下浓烈的不甘与极度的惊恐。

正如方墨渊所言,他是皇朝顶级权贵,在如今这个寒门如日中天的大势下,就连官员都在为他所用,他有的不仅是荣华富贵,还有能影响朝野的权力!

他还没享受够这种快意,怎么舍得死?

那一瞬间,他艰难转头,眼中饱含哀求,只希望方墨渊能放他一马。

为此,他什么都能付出。

可回应他的,是方墨渊拉动横在他脖子前的横刀的无情动作。

马桥的人头被割了下来。

方墨渊丢掉马桥的脑袋和无头尸身,仍由它们坠落商行大宅,成为这个被毁灭的商行的一部分尘埃。

而后,方墨渊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收起刀剑,纵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崇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