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困了,说话都带着软乎乎的味道,鼻音很重,像被人顺毛撸的小猫,又像是在撒娇,所有爪子都缩了起来,懒洋洋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谢疏听得出来,安安静静没有接他的话,耐心地等着。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徐怀砚就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睡觉极安静,不但没有一点呼噜声,连呼吸都轻得仿佛听不见,脸被手臂压得微微鼓起嘴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漂亮的阴影。谢疏不知不觉停下手上的动作,五指轻轻收紧,掐住徐怀砚劲瘦的腰,眼神神色几经变化,最终放开手掌收紧手臂,穿过他的小腹将他揽腰抱在怀里。下倾得身体若即若离伏在徐怀砚背上,谢疏定定看着他毫无戒备的睡颜,在他眼角克制又艰难地落下一个轻吻,唇角略过红色的泪痣,在他微微泛着红色的耳尖轻轻咬了一下,最后流连在耳垂下面最敏感的地方。他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以至于总是无止境地想要靠近他,粘着他,跟他在一起,听他跟自己说话,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完完全全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溃不成军,在他无意识的撩拨之下总是没有办法克制胸中澎湃的,想要立刻将他占为己有的心思。他忍得太辛苦了,这只小没良心的却只知道在惹了祸之后丢下所有烂摊子呼呼大睡。总得给他一点教训,谢疏想,这样才能让他心里的憋闷平衡一些。徐怀砚是被谢疏的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熄灯前就趴在床上睡着了。不可思议,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凌晨一点前睡觉了,真是稀罕。谢疏的手机扔在桌上还在响个不停,徐怀砚叫了两声,发现宿舍里就他一个,只好迷迷糊糊爬起来,挠挠脖子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刚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看清,对方就急性子地挂了电话。……算了。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徐怀砚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吃晚饭,打个哈欠站在原地发起呆,思考是继续睡觉还是干脆收拾收拾出去找吃的时,谢疏单手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徐怀砚歪着头看他,可爱得像个小朋友:“你去哪里了,刚刚有个你的电话,响了半天,还把我吵醒。”谢疏看着他还半梦半醒没睡醒的样子,还有带着睡后特有的沙哑的声音,默了一瞬,在路过他时伸手往他头上呼噜了一把,动作特别娴熟自然,像是已经做过八百回,软软的发丝擦过整个手掌。徐怀砚先是闻到一阵香味从他手上传过来,然后才皱着眉头不爽到:“小老弟你飘了,老虎的屁股也是可以随便乱摸的?”谢疏问他:“你屁股长在脑袋上?”徐怀砚眉毛一扬正要说话,谢疏已经飞快窸窸窣窣拆开了包装袋,浓郁勾人的香味飘散出来的同时转头叫他:“吃不吃烧烤?”“不吃白不吃!”
徐怀砚这一刻只被空荡荡的肚子所指引,眨眼间就把什么摸头老虎屁股的全扔在了脑后。据来源不明的科学论证,单细胞生物都没有什么记忆力,捡起一个的同时就能丢掉一个。不过像徐怀砚这么大只的单细胞生物并不多见,谢疏居然就能捡到一个,他觉得自己也是很幸运了。或许真的是谢疏的按摩起了作用, 脑残“说什么狗屁话?”徐怀砚搓了两下耳朵,手肘撑在他肩膀上,凑近他龇牙:“别想扯开话题,我听到你咒我乐极生悲了,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兰乐刨开他的手:“咱俩谁是狗一目了然。”徐怀砚切了一声:“就算是狗,那我也是最贵最帅的那……”“啊!!!”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走在他前面一个女生忽然踩滑了一脚,直愣愣往后摔下来。旁边挽着她的另一个女生想扶住她结果差点也被拉得摔倒,下意识便迅速松开了手。徐怀砚在浴室摔了一下都被搞得吃了这么多天的苦,更别说现在在楼梯上,这姑娘要真就这么摔下来,那还了得?想到这里,徐怀砚立刻往上蹬蹬蹬跑了几步,赶在那姑娘摔下来之前张开手挡着,不偏不倚正好把人接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