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吁短叹:“岁岁那孩子好啊,那天咱们两家人吃饭,我 同为男人,我不信他说到沈芷,柳雁兰变脸似的脸色一黑。看向自己丈夫:“老杨,等会儿你找沈芷她爸谈谈去,问问他女儿是什么意思,再问问他家是什么意思。”柳雁兰冷笑:“我就不信沈家真能荒唐到这种地步,支持女儿去抢个有妇之夫,荒唐不荒唐。”家风再次的人家也没有这样的。都在一个厂上班,柳雁兰和沈家夫妻俩再不熟总归也是说过几句话有过交集的。在她看来沈家夫妻俩都挺有文化也都挺要脸的,结果惯出个闺女这么恬不知耻……听着自己老妻气到体面都不顾了在那儿骂骂咧咧,看了看自己哭得眼睛都肿成一条缝的闺女。杨宏志叹一口气。柳雁兰:“你叹什么气?让你去找老沈去你听着没?咱闺女都被他女儿给欺负成这样了,你要是还忍得住那不是涵养好,那是窝囊!”杨宏志:“哎。”柳雁兰:“你还叹气?!”杨宏志:“我不是叹气,我是想说这件事归根结底咱们要问的不是沈家能不能把孩子管好。”“当然,他家闺女不像话该管是得管,可最主要的……”对上母女俩疑惑的目光,杨宏志狠狠摁灭了手里刚抽到半截的烟。理智道:“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辉子的想法!”母女两个对视一眼,杨梦率先开了口:“辉子拿沈芷当妹妹,沈芷都说了辉子只说过把她当妹妹看。”柳雁兰点头,在她看来女婿还是挺老实的,没看无论是亲家母私下问女婿,还是女儿妯娌逼问沈芷,得出来的都是同一个结论——女婿根本没想和沈芷乱搞,对沈芷没别的心思。柳雁兰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嘴里也就这么说了,却不想换来的却是自己丈夫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笑得她一头雾水的。“你怎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的,怪吓人的。”杨宏志摇摇头:“我叹气是叹你俩抓不到重点在这儿干跳脚。”“笑,是笑你们娘俩实在是不了解男人。”同为男人,杨宏志可太知道男人都有什么小心思了。就比如这件事……“辉子要是真对沈芷没有别的想法,他就不能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钓成这样,体统廉耻都不顾了也要挖咱梦梦的墙角。”相比起妻子,他在单位和沈父打交道更多一些,可以说在这之前他没听过沈家闺女有什么出格的名声。和他闺女一样,从小娇娇气气的养大,性格可能娇纵些但绝没有不懂事到这种地步。杨宏志说了句大实话:“你们真觉得辉子无辜?我这么说吧,他要是没给沈家姑娘一点暗示,人家沈家姑娘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到这种地步?”“那可是沈家娇养起来的姑娘,咱家够疼闺女的了吧?可在厂里提到疼闺女谁不第一个想到沈家?”在这样的家境和环境下长大的姑娘,杨宏志不信沈芷能傻到这种地步这么不要脸的一门心思追逐一个不喜欢她,对她没有丁点意思还有家庭的男人。除非沈芷被灌迷魂药了。杨宏志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你们看看辉子多什么?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他比别人多什么?”想到和魏辉一母同胞的魏肆,杨宏志实话实说。
“甚至我能说他比他弟弟模样上都差了不少,今天沈家小姑娘看上的要是他弟弟魏肆我都不诧异,可她看上的是魏辉。”杨梦讪讪,有些不乐意听这个:“爸,辉子怎么了?你和妈这么多年不也对他的为人处世挺满意的吗?”看了眼还没转过弯来的闺女,杨宏志无奈更甚:“傻闺女,就你刚才说的这句话你换个角度想。”“这么多年魏辉都能让我和你妈这么难伺候的人满意成这样,你还觉得他是个没有城府的吗?”“他长相比不上他弟弟,没有让女同志光凭外表就迷上的资本,那你说他是怎么让你以前不顾他家有多穷,家里情况有多乱死活要嫁他的?”“他又是怎么让沈芷一个家境不错,要是相亲条件好的对象大把由着她抓的姑娘也非他不嫁的?”杨宏志轻笑:“所以要说他真的无辜……你俩信,我不信。”一番剖析话说得杨梦和柳雁兰哑口无言。柳雁兰呐呐:“可是……可是咱之前不是查过嘛,查好长时间呢都没发现魏辉不老实。”杨宏志:“你也说了,我们查的是他老不老实,我们也只能查出来他老不老实,更多的,我们可查不到。”比如魏辉私下的和沈芷说过什么,比如俩人是不是暗戳戳的有了什么暧昧……这种东西怎么查?他们顶大天了也就能查出来女婿有没有背叛女儿,更多的,只要没抓到搞破鞋,他们就没法给女婿定罪。听自己丈夫分析完,柳雁兰担忧地看向女儿,就见刚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的女儿此时呆呆地坐在那儿,眼泪还在流,只不过这一次的眼泪……是无声的。……傍晚,大杂院公用的水池前,魏肆正在那儿仔仔细细用面粉洗葡萄。裴岩从外边回来路过,见状笑话道:“哟,这洗得仔细的,你这和张飞绣花有什么两样?”这‘节目’以前可看不着,裴岩眼珠子一转就猜到魏肆洗葡萄是要给谁‘上供’。“结婚之前我看你挺爷们的,眼皮子一抬都能给你哥我唬住,这怎么结婚之后还成耙耳朵了?”“为了讨好媳妇大冷天的出来洗葡萄。”他揶揄,“怎么,在外边干啥错事了,回来故意在媳妇面前挣表现呢?”魏肆不爱搭理他只淡淡回了一句:“岩哥你要用水?”潜台词——你不用水就别围在这儿哔哔赖赖。裴岩今天心情好,看他这样也不在意:“你就是脸皮薄,我一打趣你还不好意思了。”“行,你慢慢洗吧,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性格竟然还是个疼媳妇的。”正说着话,那边郭婉拉着一串孩子出来接水要烧水,后头还伴随着黄秀霞的骂骂咧咧,说郭婉败家洗点东西老用热水,凉水都是现成的怎么就不能用……魏肆挑挑眉,把自己盆里的葡萄最后过一遍水,端起就走,连个葡萄杆都没让裴家三个宝贝疙瘩看着。和裴岩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学着刚刚裴岩的语气揶揄道:“岩哥,咱现在家里都穷到这份上了?媳妇洗东西给烧壶热水都舍不得?”“啧,这么一比我还真像你刚才说的疼媳妇,至少天凉了洗东西我都不用我媳妇动手。”看了眼郭婉冻得发红的手,魏肆想着等会儿最好再给自己媳妇烧壶热水省得不够用……“我媳妇手金贵,雪花膏都抹最贵的,可不能让凉水给冻着。”听着魏肆自言自语说的话,看着魏肆的背影,不知怎的,郭婉下意识就把露在外面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噩梦来袭“看什么呢?”一道沙哑又满是郁气的声音从郭婉身后响起。黄秀霞自从和大儿媳妇吵完架大概是因着被老邻居们看了笑话,再加上眼看着自己老对头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热闹。她心里憋得慌嗓子上火肿得老高就没下去过。家里总共两个儿媳,一个指着她鼻子骂不拿她当回事,另一个蔫了吧唧满肚子算计她一会儿不看着就不放心。简而言之,都是讨债来的。顺着郭婉刚才盯着看的方向瞥了一眼,黄秀霞脸色更沉:“我问你看什么呢。”知道婆婆有多难缠,郭婉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裴岩,后者神情冷淡,一点帮自己媳妇解围的意思都没有。裴岩多傲气的一个人。在他看来魏肆那样的混子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自己的‘好媳妇’竟还能看个二流子看愣了。呵。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当初说得好听,喜欢他,崇拜他,为了嫁给他宁愿背负骂名换亲,可这日子过起来……裴岩咂摸两下嘴t……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床上床下没看郭婉对他有多热情,一对上他就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可怜巴巴好像被他家里人欺负了似的。这种情态他一开始看了还觉得有点意思,但时间长了……真烦呐。装可怜装两天是情趣,装多了……假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