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胡婶是那种性格柔软(软弱)的人呢。”“我一直以为她在儿子面前没有原则,所以之前还担心过万一搬出来后结果不如意,胡婶看不开该怎么办。”却没想到胡丁兰是这么清醒的一个人。苏岁:“这样也好,寿建柏夫妻俩的事儿没个完,胡婶能早看开早躲出去不知道要省多少心……”她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倒是一语成谶了。都不用隔多长时间,她前脚说完这话,后脚,也就是 这里边有蹊跷白雨晴把所有人都给涮了。她说第二天去银行取钱还账,结果讨债的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看见人回来。人都没回来,更逞论钱了,一毛没见着。寿家家里边就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饿到哇哇大哭的孩子,一问他妈去哪了,咧个大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吵吵饿。另一个就是腿折了动都动不了的寿建柏,众人发现他的时候尿壶洒了一地,他整个人半边身子拖到床下,剩下一半无力的留在床上。显然是身边没人,自己想上厕所憋不住了只能挣扎着探身拿尿壶。没想到太虚弱拿到一半人回不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点借不上力,寿建柏就只能跟条死狗似的卸了力在床边耷拉着半边身子。被人发现的时候因着大头朝下脸憋得通红。挺大个人了,让那么多外人撞见尿裤子,被抬出屋的时候据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倒是应了苏岁之前骂他的那句话——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徐丽芬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恶心得晚饭都没吃下去……徐丽芬:“你胡婶这人干净,她儿子就是小时候,别人家孩子拖着大鼻涕遥哪跑的时候。”“寿建柏都没像别人家孩子那么邋遢过,衣服上补丁再多,看着也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懂事的时候尚且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没埋汰成这样过。现在岁数大了,长成了个体面讲究人了,正是最要脸的时候倒是让这么多人看了这么大一场笑话。徐丽芬对于寿建柏这个她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晚辈,一时间是又唏嘘又觉得该。苏岁坐在她旁边泡脚,闻言来了兴趣:“妈,那之后怎么办啊?”“白雨晴确定跑了?就为了那么一点钱孩子丈夫全扔下就这么跑了?”这是个狠人呐。见过一毛不拔的,没见过心这么狠,这么一毛不拔的。“跑了!”徐丽芬撇撇嘴,“我今早上和你胡婶还唠这事儿来着,我说昨天他们商量好白雨晴今天取钱还钱。”“你胡婶当时就说了,说白雨晴不可能拿得出钱,白雨晴手里的钱全贴补给娘家了。”“就等着每个月寿建柏开资,工资到手之后留下她自己的花销然后剩下的再给她娘家。”“所以哪怕寿建柏能挣,白雨晴顾好她自己之外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的。”苏岁咂舌:“合着白雨晴就没想过要还钱,昨天说的全是打发人的托词?”徐丽芬帮她往泡脚盆里添了点热水。嗤笑道。“对头,她就是糊弄人呢,她是把钱存起来了,只不过这钱存的不是银行,是她娘家。”“你说到了她娘家的钱她要是还能取出来,那才是奇了怪了。”所以徐丽芬其实早知t道白雨晴今天‘取’不出来钱,手里也是真没有钱。她还等着看白雨晴回来之后拿什么当借口搪塞债主呢。结果没想到白雨晴做事这么绝,出去之后压根没回来,直接抛夫弃子的一个人躲了。说到这儿,徐丽芬脸色一变:“不行,我得去和你胡婶说一声!”苏岁拉住她:“妈,你找胡婶说啥啊?”徐丽芬理所当然:“白雨晴跑了啊,该是你胡婶杀回来的时候了呀!”她做了个磨刀的手势,整个人看起来跃跃欲试的。“你是没看着寿建柏刚才哭那熊样,要不是有人看不下去帮他换了身衣服又给他和他儿子喂了口饭,他现在人都得撅过去。”“这种时候你胡婶杀回来,患难见真情的。”“我就不信寿建柏那小子真一点良心都没有,被白雨晴背叛到这种地步还不知道世上只有老娘好!”徐丽芬越说越兴奋,满心满眼觉得该是自己老姐妹‘荣耀’回归的时候了。
只等自己儿媳妇撒开自己,她就能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嗖的一下冲出去,去找老姐妹报告这个好消息。“岁岁你先松开妈,妈得赶紧去和你胡婶说这个好消息去。”“白雨晴终于滚蛋了,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我就不信寿建柏到现在还看不清她白雨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苏岁头疼,手上力道一点没松。不仅没松,还使劲又把人往回拽了拽。徐丽芬茫然脸。苏岁无奈:“妈……你先坐回来,这事是好事,但是咱们还是得先从长计议……”从什么长?计什么议?徐丽芬下意识在苏岁手里挣扎了一下。一直在旁边闷头写作业的魏然看不下去抬头出声:“妈,你就听二嫂的吧,你脑子又没二嫂脑子好,小心一个没搞好再弄巧成拙了。”徐丽芬:“……”她很想给自己这倒霉闺女一下,可又不得不承认她这倒霉闺女说的……确实也是大实话。放弃挣扎坐了回去,徐丽芬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窝在床边问儿媳。“岁岁你要说啥?”苏岁:“妈,你就没觉得这整件事里有什么问题吗?”徐丽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真没发现这‘整件事’里有什么问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儿媳对于‘整件事’的定义是什么。不就是寿建柏出事,没钱还邻居帮忙垫付的医药费。然后白雨晴扛不住讨债的跑了吗?不就这点事吗?跑了好啊,跑了她们就能彻底把白雨晴给轰出去了。至于寿建柏那小王八蛋,她还是那句话,她就不信经历了这么一遭寿建柏还能当个白眼狼不记娘恩。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没反应过来。苏岁只问她一句话——“妈,你告诉我,寿建柏现在的伤能不能好?”“当然能啊!”不知道儿媳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徐丽芬回答的很笃定,“别看他伤的严重,多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苏岁点头:“这不就得了,问题就在这儿啊!”徐丽芬更茫然:“什么这不就得了?”她还没转过弯呢,那边魏然个旁听的都转过弯来了。魏然拍着腿着急道:“妈,我二嫂的意思是建柏哥的身体不会一直这样,他身上的伤能养好,也不是说养不好要变成废人了。”“他既然能好,白雨晴怎么可能扔下他跑?” 好悬被她套住“聪明。”夸了魏然一句,苏岁摊手,“就是这样,问题就在这儿,这就让人想不通啊。”“白雨晴能跑,白雨晴的性格也的确不是能和人共患难的那种,可白雨晴不会仅仅因为寿建柏受伤她就跑了。”这不实际。这才哪到哪啊?寿建柏也不是人废了工作没了,以后没有挣钱的道道了。人家伤好之后对于白雨晴来说仍旧是那个掏心掏肺待她好的恋爱脑人形提款机。哪怕换位思考,她是白雨晴她也不会舍下个这么好用的钱夹子啊。为了她连老娘都要不顾了。苏岁:“所以白雨晴只要不疯,她就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麻烦扔下寿建柏。”“寿建柏伤好之后能带给她的好处可远比这么一丁点的债要多得多。”被她这么一说,徐丽芬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是啊,寿建柏也不是变成废人了,白雨晴为了这么点债跑什么跑啊。这时候把寿建柏得罪狠了,以后怎么继续趴在寿建柏身上吸血?她一拍大腿:“对,岁岁说得对,我刚才是太激动没多想,现在被你这么一提醒……好像是不大对劲儿。”可她又想不明白这么不对劲儿,白雨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徐丽芬想了一会儿想到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