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这出轨的女儿正是周兰英那个高嫁了的女儿。同样凑巧的,还有出事的这些人家无一不是家里有这一次帮着黄秀霞欺负过徐丽芬的‘好心人’。慢慢的,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可这种不对又不好宣之于口,毕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又被教训得太惨。所有人反应过来后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个哑巴亏。只不过从那之后徐丽芬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在大杂院里的地位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走到哪都有人和她打招呼,点头哈腰的,没事还有人往她家送东西,再不是摸黑偷摸送,而是青天白日就热情得不得了。她不要都硬往她怀里塞。偶尔坐在院子里和大家伙儿唠嗑,只要她说话,必然会有一堆捧着她迎合她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是不得不说……滋味不赖。苏岁倒是没注意这些,自然就没多往自己丈夫身上联想。魏肆鬼鬼祟祟一段时间,发现没被媳妇拎着耳朵教育,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在外边又变成了那个严肃但爱妻的魏总。当然,这是后话。眼下两口子还在屋里小声密谋呢。苏岁实在不忍心自己婆婆再受这委屈,她催着魏肆赶紧带婆婆去看厂子去。这老人要是知道儿子有出息,腰杆子一硬,什么委屈啊、忍气吞声啊,肯定统统全不见。回来之后一往外吹,看谁还敢不尊重她婆婆。苏岁:“最好是厂子开工剪彩的时候咱们骗妈过去,然后给妈一个惊喜让妈来剪彩。”那场景光是想想苏岁都觉得有意思,到时候她婆婆估计得傻在当场。“这个行,等过完年厂子就开工,到时候让妈去剪彩。”魏肆眼里也带着笑意。苏岁高兴得在被窝里打了个滚,她出主意道:“到时候和大嫂商量一下,让大哥也去。”她可还记得当初从魏有才家里出来,魏辉是怎么打死不信魏肆能办厂的。她当时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魏辉也不信,还反过来说她是被魏肆骗了。就觉得魏肆不是个出息人。哼哼,就当她小心眼吧,她就想让魏肆在魏辉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不是不信吗?大嫂都信大哥偏不信,既然不信到时候亲眼看见了可别惊得把下巴掉下来。苏岁笑得眼睛弯起:“等回头我就和大嫂好好商量商量怎么骗那娘俩,咱们得想个既能说服他们去你厂子的理由,又不能让他们怀疑。”魏肆点头,媳妇说啥就是啥。到时候他只管配合就完事了。夫妻俩商量到大半夜,苏岁越说越精神最后是被魏肆给拍困的。不是拍脑袋把人拍迷糊的那种,而是像拍孩子一样,一点点把困意给拍出来,苏岁这才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睡觉。心里没了憋屈事儿,苏岁哪怕睡得晚,一觉起来也是容光焕发。吃完中午饭,拉着徐丽芬,婆媳俩偷偷摸摸就去了胡丁兰现在租住的房子那儿。是个平房,带个小院,地方虽然偏可不得不说比大杂院里清净。刚把门敲开,苏岁就闻到了一股子油煎馅饼皮散发出来的焦香。徐丽芬也吸吸鼻子:“诶呦,这是给自己烙馅饼呢?生活过得不错啊!”锅离不开人,胡丁兰顾不上出来迎客,只把脑袋探出窗户,看见苏岁也来了之后整个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快进来,来的正赶巧了,正好尝尝我烙的馅饼。”“韭菜馅的,我自己种的,现拔现吃,别提多鲜亮了。”听她这么一说,苏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捂着肚子,她推辞:“我、我吃完饭来的。”胡丁兰:“吃完饭来这一道儿也能消化不少了,再吃点,吃韭菜没事,不积食。”她想说韭菜通便,可想到自己现在毕竟做着饭呢,这话说出来太恶心人了。别岁岁本来有食欲被她说完就剩恶心了,那她可造孽了。咽了口唾沫,苏岁偏头看徐丽芬:“妈……那我就……吃点?”
徐丽芬笑得不行:“吃吧,大不了咱娘俩回去的时候绕远道多走几步消消食。”馅饼上桌,苏岁配着老陈醋吃得嘶哈嘶哈的。别说,这刚拔t下来的韭菜就是鲜,配上鸡蛋做馅简直香得让人根本停不下来。苏岁发誓,她一开始真没想多吃。可谁知道胡婶子手艺这么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干掉四张馅饼了。两个老太太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她,看她吃得香脸上全挂着满足。整得苏岁都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声音小小:“胡婶,你看我一没注意就吃这么多……”胡丁兰大手一挥:“这才哪到哪,想吃就吃。”“你胡婶我在你手里挣那么多钱,难不成你吃我几张馅饼我还能不乐意?”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而且说句有些伤感的……胡丁兰:“我现在自己天天一个人吃饭,你能过来陪我吃,吃的还这么香,婶子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给她指的路胡丁兰兀自开朗:“不瞒你说,婶子能有二十来年没过过这么轻松的日子了。”“成天什么都不用愁,谁也不用管,我自己有闲心了就弄点费事的吃食,不爱做了就自己糊弄一口,谁也不挑我啥。”“以前哪敢想我胡丁兰有朝一日还能过上这么松快的日子?”想起之前自己被儿媳折磨得恨不得去跳河,觉得活着都没啥意思。现在胡丁兰算是看明白了。她啊,以前就像那井底的蛤蟆。看见的只有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岁岁说的对,不破不立不破不立,这冷不丁一跳出那一亩三分地,再一回想从前……她都觉得自己看不开。就那么一点事儿,现在想想有什么啊?只要她不折磨自己,只要她看开了跳出来了,那就没人能再折磨到她!苏岁和徐丽芬对视一眼,徐丽芬先是默默抬手给自己心态不错的老姐妹比了个大拇哥。比完。徐丽芬想说——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胡丁兰心态的时刻。清清嗓子,她尽量用词委婉:“丁兰啊,你现在日子过得好就好,那个……你最近有再听说建柏那边的事儿吗?”胡丁兰如实点头:“听说了啊,不是你上次过来和我说的吗?”“说白雨晴扔下建柏跑了,债、债不还,人、人也不照顾。”“你还说白雨晴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逼我回去,赌我不忍心。”说实话,当时听完之后她要不是身体素质实在过硬,要不然肯定能气撅过去。胡丁兰恨恨:“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她白雨晴不是吃定了我舍不得儿子孙子肯定心软吗?我这次还真就长脸了,谁心软我都不带心软的!”见徐丽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胡丁兰狐疑问:“你心软了?所以你今个儿是特意过来劝我回去的?”能把自己老姐妹都逼得心软,胡丁兰简直不敢想自己那白眼狼儿子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惨。徐丽芬摆摆手:“我倒没心软。”那又不是他儿子他有啥可心软的。就是……徐丽芬:“建柏又被送医院去了。”“这个我得和你说一声,省得以后你埋怨我,说建柏出事了我不告诉你。”胡丁兰又是吃惊又是挑理:“他又进医院了?不是,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埋怨过你?”“说的好像我这人有多不知道好赖一样,我是一出事就逮谁赖谁的人吗?”挑完自己老姐妹的理,别说,胡丁兰还真挺纳闷自己那白眼狼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二进医院的?白雨晴都跑了,家里还能有什么风险?“丽芬你和我把话说清楚点,他怎么又被送医院去了?”“是家里没人给他做饭,邻居忘送了他自己饿迷糊了?”“还是身上的伤一直没人照顾又拖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