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是不是我但凡脑子发昏一感动,心疼你,不离婚了。”“那从今往后在家里我就得哄着你,捧着你,照顾你心情轻易不能提工作的事让你难堪?”“魏辉,清醒点吧,别‘惦记’我,你先多反思反思你自己。”“是你自己工作不谨慎,失业后承受力低还要面子。”“咱俩要是不离婚,以后家里活儿我一把罩,家里开销也归我担,结果就因为你玩的这一手以后我还得惯着你?”想的还挺美。“你耍我呢?当我傻呢?”一番话,可以说是振聋发聩。每一字每一句都精准地砸到了魏辉的脑袋上,也砸开了他一门心思想逃避的心。杨梦骑上三轮车,夕阳把她的身影拖得老长,她侧头和魏辉对视:“你要是学不会面对现实,那我俩就真该离婚了。”“哪怕离婚,我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魏辉,你好好看看,我杨梦到底是什么人。”“少看轻我。”“别再说什么为了我好了。”她敲了敲手底下的车把,“我不用你这么为我着想,因为在我看来,我远比你要坚强,也远比你不惧别人的眼光。”“甚至连吃苦,我都比你准备得更充分,无论是外在的这些准备,还是心理上的准备。”至少她不会鬼鬼祟祟的做买卖,一边想挣钱一边又嫌丢脸,活的浑浑噩噩的。 有听墙根的老鼠苏岁:“后来呢?”徐丽芬家。徐丽芬和苏岁正听着柳雁兰激情开讲她女儿杨梦是怎么憋着一口气去当个体户,又是怎么训夫的。柳雁兰下巴抬的老高,满脸骄傲:“后来我们梦梦就骑三轮车回家了啊。”“骂完辉子可不是得赶紧跑嘛。”徐丽芬啧了一声:“你净夸张,什么叫骂完人得赶紧跑,辉子又不会打小梦。”柳雁兰不管她,抬着下巴继续说:“反正梦梦当时说完那些话就骑车走了。”“要说我们家梦梦啊,从小到大就一个优点,那就是说到做到。”“从她决定了要卖衣服开始,之后无论是刮风下雨,她只要进了货就出摊儿。”“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给骂清醒了,每一次梦梦出摊他都过去帮忙,死皮赖脸的。”“后来还特意借着送梦梦回家的机会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徐丽芬:“和你说啥?”大儿子现在活的跟鬼似的,在家都不和她们这些家里人说话,能找柳雁兰说啥?苏岁猜测问:“大哥是想让柳姨劝劝大嫂,不让大嫂风里来雨里去的卖衣服了?”“对咯!”柳雁兰奖励给苏岁三粒花生仁,夸赞道,“还得是岁岁,聪明!”“不像有些老太太,脑子笨。”徐丽芬:“……”眼见塑料老姐妹之间的大战再一次要一触即发。苏岁赶紧和稀泥:“那柳姨你是怎么说的啊?答应大哥了?”柳雁兰注意力被一拽就跑,听苏岁这么问,她立马摇头:“我可不敢答应,我那闺女一生起气来跟母老虎似的。”“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哪敢触她霉头。”闺女本来就较着劲呢,她这时候拖后腿打着为闺女好的旗号劝闺女别干了。那不相当于闺女越不爱听什么她越劝什么嘛。柳雁兰:“我没答应他,但我把梦梦私底下和我说的话给他说了。”“就是梦梦说辉子能重情重义,被沈芷追的时候不因为利益抛弃她。”“她也不会差,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辉子把她想的太绝情也太不值得了。”“尤其辉子连句实话都不告诉她就替她做了要分开的决定,这件事在梦梦心里算是个坎儿。”徐丽芬咂舌:“这些你都和辉子说了?”柳雁兰:“对啊,我吧啦吧啦的全跟辉子说了,就想t让他反省反省。”“我实话跟你们说,其实一开始我是站在辉子那边的。”“觉得他有苦衷嘛,做的这些事虽然气人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梦梦好,我这个做丈母娘的挑不出他什么。”
“可后来梦梦和我说完她的想法之后,我又觉得也有道理。”“而且是越琢磨越觉得梦梦有道理。”“我不是向着闺女说话,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这事换个角度看,梦梦其实说的是对的。”“辉子凭什么连问都不问一下就替梦梦做决定?他是为梦梦好,可他没想过梦梦要不要这种好?”魏辉没想过,她作为母亲以前也没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柳雁兰还挺惭愧的。“梦梦想要尊重和认可,我觉得这没什么毛病。”“确实没毛病。”徐丽芬扪心自问也觉得杨梦气的没毛病。“是辉子这事办的欠考虑了,所以他现在围着梦梦转怎么碰一鼻子灰都是他该得的。”柳雁兰:“我就说你这人不护短,通情达理!”徐丽芬摆摆手,深藏功与名:“其实他们小两口现在能这么闹腾,那就八成是离不了了。”“真要是想离,反倒闹腾不起来,平平静静的就能干大事把婚离了。”柳雁兰捂嘴乐:“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现在这心啊,都放下来了……”刚才还差点一言不合就要爆发战争的亲家母联盟,此时又站在了统一战线,聊得热火朝天的。苏岁:“……”她不懂这塑料老闺蜜之间的感情,但她大受震撼。更让她觉得无语的是,俩人明显已经是握手言和的状态了。可说起‘往事’,也就是俩人当初是怎么蠢兮兮纯跟踪的时候……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一下子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柳雁兰说徐丽芬不动脑子。徐丽芬就说柳雁兰不靠谱。最让苏岁忍俊不禁的是,俩人吵也就吵了,手还都不闲着。倒不是互相撕扯打架,而是一个给她剥花生,一个给她夹榛子,嘴上不闲着,手上也不耽误。搞得苏岁好想很应景的喊一句后世的梗——你们不要打啦啦,要打就去练舞室打!可惜在当下这个梗只有她自己知道,怪让人遗憾的。她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两摞干果山像在互相攀比一样,比对着越摞越高。扔了粒花生米进嘴,苏岁美滋滋的在心里感慨……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太招人喜欢也不好,看看她这待遇,老婆婆和人吵架都不忘要投喂她。正弯着眼睛笑呢,余光忽地瞥见门口有道人影。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神色一凛:“谁?!”徐丽芬:“岁岁怎么了?”苏岁指着门口:“门外有人,好像在那儿偷听呢。”话落,顿时,徐丽芬和柳雁兰的视线齐齐投向门外。入目就是一道矮胖身影正掩耳盗铃般蹑手蹑脚的要往远走。这身高,这体型,徐丽芬一眼就认出了门外是谁:“黄秀霞,你干什么呢?”“你给我站住!”大名都被点了,黄秀霞偷跑的动作一顿。徐丽芬:“进来!”简简单单两个字,威慑力倒是很强。黄秀霞哆嗦了一下,怕这老泼妇一个不痛快再追到她家去,她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这么一想,脚步一转,还真顺着徐丽芬的意思蔫头耷脑的回来了。看得苏岁一个忍俊不禁。徐丽芬也无奈:“你刚才干嘛呢?”黄秀霞摸摸鼻子:“没干嘛,就顺道路过,脚疼在你家门口站一会儿。”这借口,傻子都不会信。徐丽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黄秀霞,狐疑问:“你不会是想来我家偷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