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没有声音。
“喂?”林烨轻唤了声,问道,“信号不好吗?”
不等他再说话,喉咙里的痒意又陡然上来,也没法躺下了,坐起来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等回神再看手机,对方已经挂了。
大概是纪向阳不小心摁到了。
“咳咳咳”
房间里断断续续响起咳嗽声,从一觉醒了开始林烨的咳嗽就没断过,没有平息迹象,反而越咳越严重。
来出差前他有提前备药,例如常用的感冒药、退烧药和肠胃药等,这些都在行李箱里,他下床找出退烧药和感冒药,按照规定剂量吃了,又喝了点水,吃完药关了空调回到被窝里继续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开始发汗了。
裹紧的被子里渐渐有潮湿感,虽然时不时咳嗽几声,但迷迷糊糊间他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铃响。
林烨准点起床。
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疲惫,精神也比昨天差,四肢明显感觉到疲软和酸痛,他掬水洗了把脸,轻轻呼了口气,掌心摸了摸额头,没觉得烫手,但退烧药的效果肯定过了,体温可能会回升。
叮咚,有人来摁门铃。
林烨拿过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抹干,给房间开窗通风后戴上口罩去开门。
小齐和余涛看到他的样子愣了愣,小齐马上反应过来:“老大,你感冒了啊?”
林烨没让他们进来,他后半夜咳嗽多,早上起来又咳了几次,空气里都是病菌,道:“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你们先下去吃早饭,我就不一起了,待会儿我在酒店大堂等你们。”
“可是老大,你都生病了还要去工厂吗?”小齐担忧,“你吃过药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先去趟厂里吧,不是西装的袖子製板还有些问题吗,今天样衣出来我得看看,下午再去医院不迟,”林烨道。
“我可以先陪你去医院,工作上的事放放,身体要紧,”小齐坚持,虽说可能是小感冒,但是他们在异地,就医没有本地人熟络而且语言不通很不方便,万一严重了可不好办。
“不用,”林烨说,“我有分寸,你们去吃早饭吧。”
“老大,你确定能行吗?不行别硬扛啊。”
“放心。”
在林烨手底下干得久了,小齐自然了解他性格,说一不二,于是隻好先和余涛下楼,然而门一关,便听见里面传来咳嗽。
余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弱弱建议:“那个要不咱们今天多帮老大分担点工作。”
“必须的,”小齐点头。
林烨回到房间,洗漱完换好衣服去楼下,八点左右与小齐他们到的工厂,随行的还有请的中非翻译,菲律宾文化多元,因此语言种类多,但官方语言还是英语和菲律宾语,菲律宾语又是当地原住民的广泛用语,所以有会说菲律宾语且又不擅长英语的工人,尤其是脱离日常的服装行业上的用语使人难以理解,这时候就要翻译上场了。
这边的工厂新开,问题主要基于衣服製板与工艺上的细节问题。
到厂里后林烨拿样衣与车间几个组长开了会,将问题拿出来一起研究,怎么更妥帖挖弧形和袖山,怎么缝纫处理等等,每款服装的製作流程都在林烨心里,也下车间亲自操刀做了示范。
小齐和余涛与工人、车间组长们站在一起,听着林烨边用流利英语边讲解工艺,翻译用地道的菲律宾语又复述了遍。
虽说小齐他们想多帮点忙,但林烨文能会议上舌战群雄,武能直接下工厂上缝纫机,真不是他们能轻松帮上忙的。
余涛忍不住嘀咕:“老大可真厉害”
“可不,咱们生产部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都比不上老大精通,除非是厂里的师傅,”小齐附和。
因为戴着口罩,遮了大部分的脸,愣是没人看出林烨发烧,小齐和余涛也不知道,但出于关心还是催了林烨赶紧回酒店休息,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俩。
上了车,林烨再没忍住,拢拳抵着口罩,身体随着剧烈咳嗽弯了腰。
从工厂回酒店大约二十来分的路程,一进房间他就摘了口罩,闷热感瞬间消散不少,可是咳嗽没有断,上午是身体冷热交替,到了中午,在外面有着30度气温的情况下他竟还觉得皮肤发凉,没有了冷热交替时的热感。
难道是发热严重了?
他脑子昏沉,喝了口水后便倒进了床里,想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
“咳、咳咳咳”
一旦咳了,就陆陆续续难以停止,不由得身体蜷缩,抓过枕头塞脑袋下垫着,又用被子把自己胡乱裹了。
国内。
早上时,柳雨踏实睡了一觉睁眼,下床扭扭脖子扭扭腰,每天惯例告诉自己又是美好的一天时看到了顾钧给他的信息留言:[饭局推了,我有事出国了。]
这么突然?!
柳雨懵逼,衣服没换,穿着裤衩和背心呢就衝到楼上套房,不用他摁门铃,保洁已经在收拾房间了。
顾哥真走了。
这是去哪儿了啊?突然说走就走?
顾哥不在,那饭局肯定是要推了,晚上的晚宴也参加不了,收拾好了自己,柳雨带上一起来工作的小助理找到罗导,罗导很好说话,又是顾钧常投资的对象,顾钧是大资方,自然没敢有异议。
接着柳雨又打电话告诉董事长夫人:“是的,顾哥就说出国了,去哪儿没告诉我,去做什么?呃不清楚,哪天回来?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