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这个女人聪明呢,称呼变化了下,给人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外面人听着都觉得庄重起来。
李源道:“痛经有实证和虚证的分别,痛在经前和经时多是实证,乃是不通而痛,治疗方法为实则泻之。若是经后还痛的话,那一般是虚证,不荣则痛,所以虚则补之。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伸出了粉色的舌头,李源观察稍许后,又道:“把舌头翘上去。”
这话在许大茂听来,和拍拍屁股让翘起来一样,面色又古怪起来。
秦淮茹强忍羞涩,翘起舌头,李源看了看后站起来,道:“好了,舌下络脉曲张,是血瘀之证!我给你开服药,少腹逐瘀汤合六君子汤。”
秦淮茹道:“多久能见效啊?”
李源道:“药既对证,自当立起沉疴,效如桴鼓。也是巧了,我最近在练丸药,一大妈的心疾我心里有数了,正在给她制一味叫回春丸的药。
备的药里正巧有你所需的几味药,一会儿你家去先武火煎上十分钟,再用文火煎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喝完后五分钟就能见效。
不过我实在没钱了,买不起富余的药,明儿你得把用掉的几味药买回来,不然我没法给一大妈制丸药了。”
门外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易中海,压力到老易这边来了……
好嘛,人家李源还惦记着给一大妈制药呢,你可倒好,人家看病呢,你跑人家里抓人破鞋来了。
易中海一张脸也臊的不行,只能硬着头皮道:“源子,你看你,给你一大妈制药你早说啊,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买药。只要能治好你一大妈,我砸锅卖铁卖房也要治!”
“好!!爷们儿就该这样,连老婆都不顾的人,那不是男人!”
傻柱向来是一大爷道德上的信徒,听易中海说的那么提气,他倒是高兴的鼓掌叫好。
目光还不忘扫过秦淮茹……
贾东旭差点吐血,恨的咬牙切齿。
李源去隔壁耳房翻了稍许后,拿出一纸包药来,递给了秦淮茹,最后道:“半夜打搅大伙儿清静了,实在对不住。往后大伙儿尽量还是白天来,不然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年轻些的。”
傻柱又“嗐”了声,道:“源子,要是您这人品大家伙都信不过,那还能信谁?谁要为这个两口子闹别扭,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贾东旭:“……”
许大茂虽然没说怪话,可“嘎嘎”一笑,还是让不少人笑了起来。
傻柱一下反应过来,急的又想去踹许大茂,易中海看不下去了,赶人道:“都散了吧,明儿还上班呢!”
人群这才缓缓散去,然后易中海发现,李源真跟着去他家了。
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到他家拿钱来了……
一时间,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又滔滔不绝起来……
这年轻人真是……
无话可说!
……
“哎哟……”
“哎哟……”
“东旭,我不行了……”
隔壁,秦淮茹捂着肚子低声叫唤着,脸上满是痛苦表情。
她知道今晚闹一场,李源没什么麻烦,可她却有。
贾东旭和贾张氏都不是大度的,如果不想办法糊弄过去,日子可就难熬了。
她首先要摆平的,就是贾东旭。
见她这样疼痛,贾东旭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起床看了看,就见秦淮茹居然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肚子。
贾东旭唬了一跳,忙道:“我去叫李源!”
秦淮茹忙拦道:“不叫了,不叫了,往后都不叫了。看了一回,惹出多少是非来。”
听她这样一说,贾东旭反倒气顺了些,道:“没事,本来不相干,都怪一大爷瞎闹腾。再说,今儿还狠狠揍了傻柱那狗东西,值了。”
秦淮茹还是摇头道:“那也不好再接近李家了,闲话能吃人。东旭,你扶我起来,我把那药熬了,吃一碗看看管不管用。”
贾东旭道:“我来吧……希望管用,不行明天就去医院。”
贾张氏冷哼一声道:“上什么医院?哪个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不难熬几天?就她金贵!”
秦淮茹居然也道:“不能浪费钱,东旭你白天上班工作那么累,这钱得留着给你补身子。”
贾东旭也是男人,心里那点怨怒算是彻底化解了,体贴的帮秦淮茹熬起药来。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被一个农村来的小娘们儿哄的巴狗一样转来转去,贾张氏气的心口疼,也一起一起“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可她一个老菜帮子,声音也粗,叫唤起来哪有秦淮茹叫的悦耳。
别说贾东旭皱起眉头烦的不行,棒梗都被吵醒了,道:“奶奶,您能不能别叫了,我脑袋都吵疼了。”
贾张氏闻言,到底心疼孙子,骂了声:“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不过好歹没再叫唤了。
大半个小时后,都到凌晨一点了,秦淮茹终于喝下了那碗汤药,又过了五分钟,她就惊喜的发现:“不疼了!!”
贾东旭狐疑道:“真的假的?中药能这么快?”
秦淮茹抚着小腹,满脸欣喜道:“真不疼了!”
贾东旭“啧”了声,道:“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有一手。也是,他师父就是工人医院中医科的科长,最擅长治妇人病。”
一直默不作声多时的贾张氏忽然道:“呸!不要脸的玩意儿,一个大男人学妇人科!”
这动静吓了贾东旭两口子一跳,贾东旭没好气道:“妈,你怎么还不睡?这都是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妇人科怎么了?再说,他就是脉诊,不干别的。”
不,他还是干了点别的……
秦淮茹俏脸有些臊红,只觉得方才被李源无意按到的胸口处滚烫,劝贾东旭道:“东旭别说了,快上炕睡觉吧,明儿你还上班呢。”
贾东旭“嗯”了声,方不再多言。
……
第二天一早,平日里总是晚起的傻柱,特意提前起来,打开门看到水槽前秦淮茹的身影和往日一样出现在那,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高兴道:“秦姐,您这是好了?”
秦淮茹也没不理,微笑点头道:“好了,昨儿晚上吃了源子给的药,喝下去就不疼了。源子的医术,还真灵!”
傻柱感觉像是夸他一样,高兴道:“嘿,这还用说?源子是我铁哥们儿,信他的,一准没错!”
秦淮茹听到后面传来重重的摔门声,面色一变,忙大声道:“傻柱,你忙你的吧!往后有事你找东旭去说,我们家他是当家的。”
傻柱这会儿也看到贾东旭披一褂子脚步很重的走了过来,他一时有些恍惚,因为想起相面的人曾说过,上身稳重沉着步伐轻盈的人能长命百岁,龙行虎步者贵,鹅行鸭步者富,而上身晃荡脚下极重者,短命。
这贾东旭不典型的短命相吗?
要真是这样……
“傻柱,你看你爹呢?”
贾东旭走过来,发现傻柱直愣愣的看着他,目光居然同情中带着怜悯,一时间暴怒骂道。
傻柱回过神儿来,又看了看站贾东旭身边的秦淮茹,心里挺没意思的,自嘲一笑道:“嘿,我那王八爹要是在这,我非啐他一脸!”
贾东旭气炸,以为傻柱在骂他王八,不过这时易中海出来,喝道:“大清早的闹腾什么?”
正当贾东旭想说什么时,李源北屋厨房的窗户忽然被打开,夹杂着浓郁肉香的涛涛蒸汽汹涌而出……
很快,本来就被贾东旭、傻柱吵醒心里窝着火的四合院住户们,一个个脸色更不好看了。
心中的愤怒,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昨晚上吃的那点定量粮食,早耗空了,正饿着呢,来这么一出,怎能不让人气的发抖?
李源收割了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后,坏笑一声,将锅里的二合面盛出来。
红烧肉是抽奖抽来的,将汤汁倒锅里烧了一屋子的香气后才下的面条。
里面就两小块小拇指大小的红烧肉,不过汤还不错,他端着饭盒走出门,照例赔不是道:“真对不住各位,确实不该这样。可昨晚上给后院聋老太太送饭过去,她非闹着吃红烧肉面,我也是没法子。各位可以去我屋里瞧瞧,我就一个窝头,沾了点汤味儿,锅里的汁儿都舀干净了,给聋老太太送去。”
中院住户刘铁根恼火道:“源子,聋老太太又不是你亲奶奶,你至于这么上赶着巴结孝顺吗?她说啥就是啥?”
傻柱不乐意骂道:“孙贼,你自己不当人,还不让源子当好人?怎么着,人家源子孝敬老人还孝敬出错来了?”
李源摆手拦下来,道:“还真不是老太太说什么就什么,她要是不讲道理,当封建大家长,那我肯定不会依着她。孝敬也不能愚孝不是?可人老太太是烈属,每月国家出钱养着,说明她家里当初是做过贡献的。现在想多吃口肉,这不算过分啊。铁根大哥,您说是不是?”
就冲这每天刷出海量的负面情绪,一碗不值五分钱的减料烂肉面也值了。
听他说了软话,刘铁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吭哧两声正要开口,被他婆娘朝头上招呼了两下,骂道:“想吃肉有本事自己去弄去,自己没本事还赖人家源子孝敬长辈?”又对李源笑道:“源子,你去忙你的吧,甭理这些夯货!”
刘铁根婆娘也是轧钢厂的,手劲儿大着呢,其实开始也是她先骂骂咧咧的,不过这会儿见秦淮茹稳稳当当站那,才回过神反应过来,李源对妇人病还真擅长,赶紧变了主意,说起好话来。
在这个普遍女子用白布褡里装草木灰充当卫生巾的年代,有几个女人没有妇科病的?
一般都是忍着,因为就算治好了,没多久又得复发,谁家有钱这样不断往水里扔……
可现在院里有了看病不要钱,医术还高明的大夫,那谁也不愿受这罪了。
说不定就能弄点草药回家洗洗,又清爽又舒服……
刘铁根婆娘反应的快,其他女人反应也不慢,一个个骂起自家男人来。
李源乐呵呵的往后院去,顺便又收割了一波数额不低的负面情绪值。
嘿,这群孬货,干不赢媳妇,倒怨恨上他了……
李源端着面给聋老太太送进屋里,聋老太太看到面上那两小丁红烧肉,都气笑了,道:“小源子,你就给我吃这么点?”
李源语重心长道:“老太太,得会过日子啊,细水才能长流。再说,我一月就半斤肉票。要不您把肉票给我,我还能多给您送几回。瞧瞧,二合面的面条呢。”
聋老太太气结,谁家用二合面做面条啊,筷子一挑就断,最后一碗稀糊。
她是人精,能猜出李源这么做是有其他心思,可想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单为了好名声,肯定不至于啊,可还能图什么呢?
当然,肉票就不要想了,她还要倒腾换钱攒着,给她乖孙傻柱娶媳妇用呢。
犹豫了下,老太太掏出手绢,从里面拿出两张五毛来递给李源,道:“去买些白面吧,二合面里粗粮忒多了,喇嗓子。”
李源迅速接过手,快的让聋老太太都有些后悔了……
再看李源用力点了点两张票子,不由又有些好笑:“就两张毛票,你还点点!”
李源“啧”了声,道:“这不是穷怕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