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端庄优雅,美丽大方,对李源也有意思,尽管两人相交从来相互尊重,淡淡如水,可里面的脉脉情意,又怎能瞒得过娄晓娥她们?
只是一直以来不去说,也没必要说罢了。
当然,她们现在也不会说的太露骨,点到为止。
表明了她们的态度后,剩下的事就看缘分了。
同时还小小敲打了一下李大官人,年轻的肯定不能招惹,不像话。
这是她们的体面,也是对高卫红的尊重。
李源大致给她们解释了下,他对剧组的照顾,只是对于《红楼梦》的喜爱和看重,举手之劳而已。
将来即便有交集,充其量也就是一干爹,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他比黛玉、宝钗两个演员的爹还大,见了面怎么招呼?开玩笑……
嘻嘻哈哈一阵闹腾,一家人的车驶向了秦家庄。
统共离开了也没几天,一路走来,路边农田里到处都是农人收割庄稼的场面。
书本上通常将丰收之年描写成喜悦的,快乐的,幸福的。
当然会如此,但那是谷物庄稼收割完以后。
真正收割的时候,还是很辛苦很累的。
秋老虎肆虐,热的闷人,玉米地里穿行时却必须要穿着厚一些的衣服,因为玉米叶便黄后又脆又利,会割伤人的皮肤。
还有,不是每个农民都舍得去买一副手套去掰玉米棒子,所以干一天一双手就会粗糙的和土做的一样。
玉米棒子和干枯的玉米杆上还会有粉尘、灰土等渣滓,一不小心就会迷了眼,至于头发就别提了,即使包裹上头巾,一样难以幸免。
再漂亮的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干上十天半月,也就不成模样了。
所以,这样从早劳作到晚,又怎么能谈得上轻松快乐呢?
当然,有收成,总比没收成好。
虽然身体是疲惫的,心情也会有烦闷,但心底里,还是喜悦和希望更多一些。
汽车进了庄子,李家院子大门却锁着,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驶向了后面李家地头。
托分产到户的福,李家分了不少地,现在还在耕种着。
娄晓娥对李源埋怨道:“你就不能劝劝大哥他们,别种地了?这么大把年纪了,爸妈也跟着干。”
李源摇头道:“你不懂。农民离了土地,是真的活不下去,爸要不是这些年坚持种地,早撑不下去了。不信你去庄子里打听打听,大部分老人,只要不种地后,好多都是一两年就走了。”
娄秀道:“大雪她爸不是挺好的?”
聂雨乐道:“秦叔忙着学习文化,找郑姑拍拖呢。”
一家四口哈哈大笑,车开到了地头,李源丢下一句:“老娘在前面。”就先一步下了车。
果然,地头一棵老榆树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包着个头巾,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双手挫着玉米。
看到李源快步过来,老太太咧嘴笑开了花:“老幺回来了!”
李源两步上前,到母亲身前蹲下笑道:“回来了,富贵的事刚办完就回来了。”
李母愈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高兴道:“老幺都给儿子娶儿媳妇了。”
后面娄晓娥、娄秀、聂雨、治国、小九都纷纷下车,走过来叫人。
治国蹲在树旁边,提起放在那的铁皮水壶,用粗瓷碗接了碗凉白开喝了后,道:“奶,咋不煮些茶呀?再放些盐,不然不解渴。”
李母笑道:“不解渴就去喝凉水,旁边有压井。”
治国嘿嘿笑道:“那我爸也想喝茶水呢?”
李母迟疑稍许,对李源小声道:“我手绢里还放了一块方块糖,你化水里喝?别喝井水,太凉了,伤胃。”
在一片笑声中,李源点头应下:“成!”
李母高兴的先把双手在衣服上蹭干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解开后里面果然有一块白砂糖压制而成的方块糖,那边治国笑呵呵的端了一碗凉白开过来,李母给他讲道理:“治国,你都长大了,刚喝过了啊。”
治国哭笑不得道:“奶,我再大也没我爸大啊!”
李母不管,嘀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好吃的你爹都分给你们了。”
不过可能看小九还是太小了,跟李源打商量:“给老小留一点吧?”
李源笑道:“成。妈,您先喝一口,看看甜不甜?”
李母在旁边撅了一根枯草枝,在碗里搅了搅,把糖化开,然后装着喝了一口后笑道:“真甜!”
本来当乐子看的娄晓娥、娄秀和聂雨,这会儿都笑不出来了。
世上,还有什么爱比这种疼爱更让人心醉沉迷?
李源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后,递给小九,小九看了眼可怜巴巴的治国,笑眯眯的喝了一半,递给了他。
治国接过后故意逗奶奶道:“奶,我妹妹留给我的,能喝不?”
李母看了眼他的大高个,叹息了声,道:“喝吧喝吧。”
娄晓娥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孙子都分的艰难,她们压根就没讨嫌了。
可能是这边动静传进了地里,玉米杆晃动,不一会儿,就见二哥李江背了一大筐玉米棒子,手里还提着一麻袋,步履沉重的走了出来。
治国两步上前从李江手里接过麻袋,李源去卸下筐子,尽管老母亲在后面招呼:“让你哥背,你哪背的动?不行……”
李江又好奇又好笑,嗷嗷叫道:“老娘,老幺练功夫了,厉害的很。咱家十来亩地,他一个人就能背完!”然后赶李源道:“快去快去快去!”
李源回头劝住李母,道:“妈,二哥他们以前总笑我是笨蛋,连庄稼活都干不好。今天您给我做个见证,让他们知道李家八金刚,到底谁才是最能耐的!”
李母反劝他:“争那个干啥……”
李江也好笑道:“你真去?来来来,我把外套脱给你。”
李源笑道:“我不用,你给治国吧。”
治国嘿嘿笑道:“二伯,您惨了。”
说着从脸色开始发苦的李江手里接过粗布褂子后穿身上,跟着父亲进了苞谷地。
聂雨笑嘻嘻对还朝李江骂骂咧咧的李母道:“妈,您也太偏心了吧?”
李母撇撇嘴道:“我不是胡偏心,眼瞎心不瞎。老幺给家里出了多大的力,他们都没良心,都忘了,只有当娘的才记得。”
一句话说的李江本就满是灰土的脸上,都透出了黑红,气的跺脚道:“我的亲娘欸,您听听您说的都是啥话,还当着弟媳妇的面……”
娄晓娥对李母竖起大拇指笑道:“妈,怪不得家里八个儿子,您都能管的服服帖帖,您这手段高明啊!我得跟您好好学学!”
李母笑的有些得意:“他们还想跟我斗心眼子?晓娥,你们这次回来,带录像带了没有?”
娄晓娥哈哈笑道:“带了带了,几部好看电视机的,还有电影的。等您看完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再给您寄。”
李母高兴点头。
娄秀忽然疑惑道:“二哥,咱爸呢?他那身子骨,也在地里掰玉米?”
李桂的身体可算不上硬朗了。
李江哈哈笑道:“干不动可以当指挥嘛,老李支书在里面做总指挥呢。”
说话间,玉米地里又传来大笑声:“老幺,你可真行!哎呀,你早回来,早收完了!”
只见一路玉米杆子纷纷倒向两边,中间居然开辟出一条路来。
李源背一筐玉米,筐上面还摞了一筐,左右手又一手提了一麻袋,健步如飞的走过来:“老娘!看看,八个儿子谁最能干!”
李母先忧后惊后喜,然后转头对娄晓娥严肃道:“这样的好把式,解放前也能娶四个!还不止!”
“……”
娄晓娥无语稍许后笑道:“知道了,妈,您等着,赶明儿我再给他娶个小的!”
李母闻言大吃一惊道:“娥子,你这么贤惠?”
小九咯咯笑了起来。
……
金陵,中山陵八号。
周慧敏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牛老,吓的有些不敢多看。
牛老本身……相貌奇伟,再经过肝癌的折磨,早已不成样子了。
普通人看着,都不敢多看。
富贵不怕,红着眼叫道:“师父?”
牛老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看到富贵后,嘴巴张合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来:“找……找……”
富贵忙上前,趴牛老嘴边,问道:“师父,您说找谁?”
一旁牛华山抹了把眼泪道:“找你爸爸。富贵,上回你爸爸来给父亲施针后,父亲轻快了好一阵,后来又不行了。”
富贵急道:“三姐,您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牛华山不言语,牛老夫人田兰花道:“你还不知道你师父的脾气么?不到最后关头,不愿麻烦人。连你大哥都一直没让来,平时都不许我多来,让我好好工作。现在你来了,就剩最后的心愿了。好孩子,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你师父,最后还想给你介绍一些人。”
富贵忙走向旁边电话处,抓起来拨号,可一时半会儿没人接,急的他不行,又往王府那边拨,还是没人接。
急出一头汗来,田兰花宽慰道:“别急,可能一时没人,晚上试试也行。”
富贵强笑了下后,一咬牙,又拨了个电话,响了十几下,正当他快要死心时,电话被接通了,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女声:“哪一位?”
富贵眼睛一亮,急忙道:“雪妈妈,我是富贵!我爸爸呢?”
电话那边,秦大雪呵呵一笑,道:“富贵,我刚开会回来,不知道情况。怎么,你爸爸他们今天回来么?”
富贵连连点头道:“对对,雪妈妈,我爸爸妈妈、小六、小九和卫红姑姑今天飞回去了。这会儿应该到了才对,雪妈妈,我师父身体不大好,需要我爸过来扎扎针,您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爸爸。刚才打了奶奶家的、王府那边的电话,都没人接。”
秦大雪仍是不疾不徐道:“奶奶家应该在秋收,如果回去的话,估计是直接去地里了。好吧,我给大唐酒楼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去给你爸爸说一声,尽快给你回个电话。你这边电话号码是多少?”
富贵忙报了个电话,秦大雪记下后说道:“富贵,不要焦躁,好好照顾你师父。牛老不仅是你师父,也是我们谠,我们国家有特殊功劳的功臣。”
富贵应声答应,挂了电话,然后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牛老将军似乎恢复了些精气神,有些骇人的眼睛盯着周慧敏看了看后,又看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