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谢振强听到这一串数字,沉默了。他赚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个数,但这却仅仅是于暮一个月的零花钱。
什么穷苦小孩,人家明明比他还有钱。
想到于暮现在和谢柔柔一块住在柳时阴那,谢振强就不解了:“既然你们家这么有钱,怎么还搬出来住了?”
也不是说柳时阴的房子不好,但和富二代常住的那些海景房,带游泳池的独栋别墅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柳时阴虽然从他的面相上已经猜出了一些,但也想听听他怎么说。他找老板要了一盘瓜子,边嗑边道:“来来来,你说我们听着。”
小黑脸也嗑起了瓜子,完美诠释了什么物随主人形。
见他们好像都很感兴趣,于暮只好把自己家的事简单说了下:“我妈好像是偷偷跟着我爸私奔出来的,因为这事,我妈一直没有和外家有过联系。我也不清楚我妈那边是否还有什么亲戚兄弟,只知道她以前好像是住在某个小村庄里的。”
两人私奔跑到了江城,就在江城定居了下来。两人起早摸黑,终于攒下了一笔钱。于暮他爸就靠着这笔钱,开创了他的商业帝国。
他年轻时的确很有头脑,投资赚多亏少,资产越攒越丰厚。
两夫妻的生活水平也直线往上升,但于暮他妈没什么福气,只享受了几年好日子,就在于暮三岁时过了世。
于暮他爸是在于暮七岁那年再婚的。
当时于家的生意已经停滞了许久,于暮他爸为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能够再扩大一些,经朋友介绍,选择了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
在妻子外家的帮助下,于家的确又壮大了许多。
同年,这位后妈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的几年,又接连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
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位后妈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一些打算。
于暮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被苛责对待过,但成年后也没能像继弟继妹一样进到于家的公司去打下手。
不过于暮也不在乎,他挺享受如今这种生活的,不用上班到头秃,每个月还能拿到零花钱,而且他还能继承他妈那边的股份,虽然对公司没有话事权,但每年的分红都有他的。
至于最近之所以会搬出来,是因为家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公司决策出了问题,损失了两个亿,于暮他爸天天在家暴跳如雷,逮着人就是骂;第二就是他后妈的小儿子,最近不知道结识了什么人,胆子大到去飙车,把人给撞了。
幸好他还有脑子,没有逃逸,而是把受伤的人送去了医院,没闹出人命。最后于家花了点钱打点,才把这事盖了下去。
不过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暴躁易怒的于暮他爸直接发了一通大火,骂完了这位继弟,就把矛头转到了游手好闲的于暮身上。
两人大吵了一架,于暮拿了点衣服,就离开了于家。他爸当时就放了狠话,说他今天要是迈出了这扇大门,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于暮没理,直接就走了,气得他爸当天就停了他所有的卡。
谢振强摇头道:“你爸这人不行,带你妈私奔就算了,自己做生意亏了本,还找你们这些孩子的麻烦,算什么男人。”
于暮很赞同他的观点。他爸这人除了长得好之外,就没什么优点了。
年轻时还能赚点钱,现在老了,思维僵化,也没舍得退位让贤。他后妈最小的那个儿子是不怎么行,但另一个儿子和女儿还是不错的,继承了他爸年轻时的头脑,搞生意有一手。
于家的生意让他们两个打理,应该也还行。
刚好说到了银行卡,于暮就想起了另一件被他瞒着的事情。
他望向旁边的柳时阴,有些憨憨地道:“抱歉啊柳哥,其实我还留了一张装分红的卡。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说我没钱的。”
他挠了挠头道,“就是我总觉得这张卡以后还有别的用处,暂时不想动里面的钱。”
柳时阴不以为然道:“没事,你是对的。”
于暮手上的烤串都不吃了,他问:“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时阴拍了拍嗑瓜子的手,淡淡地道:“反正也不算多大的事,问那么多干嘛,吃你的吧。”
“也对。”柳时阴都这么说了,于暮自觉不是啥生死攸关的问题,也就坦然地抛之了脑后,继续快乐地干起了烤串。
柳时阴看着他跟只狗子一样扒饭碗的模样,心道这傻子,还真是心大,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死。
这顿饭吃了不少时间,吃完后,夜幕都攀上了枝头。
柳时阴没让谢振强绕路送自己,他坐于暮的车回了家。
次日早上,柳时阴带着小黑脸,再次来到了市医院。
还是同一条路,还是同一个露天花园。不过这次柳时阴没在大榕树下看到许林宴的身影,倒是在水池喷泉那看到了他。
柳时阴乐了:“看来我和这位小少爷还挺有缘的,这么快又见上了。”
小黑脸从口袋中冒出了一个脑袋,特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确很有缘。
“别突然出来,会被发现的。”柳时阴伸手过去,又把小黑脸给摁了回去。
小黑脸:“……”好气啊,但是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他生气。
正对着喷泉,坐在轮椅上不知道是在欣赏水池中央的那两个拿着罐子的小屁孩雕像,还是在看不断往上涌的喷泉的许林宴,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