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嘴角一落,便摔了笔,冷声道:“废了。”
他说的普通话音调有点奇怪,像是初学者一般,音准并不准确。
守在老头身后的西装男,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许林明的面前:“许先生,请你移步去客厅。”
“不是,我不是故意吵到大师的。”许林明有些慌乱地道,“你们看外面,好像飘了一张符。”
“符?”白发老头抬起了头,望向了窗外。为了看得更真切,他让身边的保镖把窗打开。
而窗一开,那飘荡在空中的黄符倏地一下就钻入了他们的房间。
白发老头眼神一凛,立马觉察出不对,厉声道:“趴下!”
可是还是晚了。
在他出声的那一刻,符纸就炸了开来。爆破程度堪比原子弹,只一刹,整座别墅就成了一片废墟。
而白发老头和许林明,身上伤口极多,但没有致命伤,除了流了血,有些狼狈外,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被他们拉了垫背的两位保镖就没有那么地幸运了,虽然没有断气,但手脚都被断裂的天花板压断,如果不及时送医,恐怕命不久矣。
白发老头推开了身上的保镖,根本不顾对方的死活。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怒气冲霄,发丝都震了起来:“是我粗心大意了,着了道。不过这事,我葛天阳绝不会就这么算的!”
差点就死掉的许林明这会儿已经吓傻了。
白发老头,即葛天阳快速地掐起了诀,不知道算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黑得可怕:“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为凭这些雕虫小技就能解决我?真是笑话。许林明——”
葛天阳忽然叫了许林明的名字。
许林明本来还恍惚的精神像是被一双手给拍醒了,他下意识应道:“是!”
“我要柳时阴还有许林宴的生辰八字,给我弄来。”葛天阳阴测测地说道,“你之前不是想我帮你杀了他们吗,我答应你了,只要你给我三千万,我就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许林明:“好、好的。”
许林明不明白葛天阳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之前想要用三千万请葛天阳帮忙对付许林宴和柳时阴,对方一直拿乔,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许林明知道对方是想让他出更多的钱,但许林明天天花天酒地的,根本拿不出再多的钱。
他想着今晚和葛天阳这个老不死的继续谈判,如果依旧不成功,他就打算去哄自己的亲妈,把现在许家所住的房子抵押出去,先换一笔钱回来。
没想到峰回路转,不用他卖房子,葛天阳就应了下来。
葛天阳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帮他?
林天明看着面前的废墟,脑瓜子一转就想到了答案。
冷汗瞬间冒出了头:“葛大师,今晚发生的事难道是许林宴让人做的?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想要对付他的事情!”
“不。”葛天阳冷着脸道,“他们还不知道。”
最近葛天阳的徒弟接了一张单子,任务点就在华北路。
葛天阳在林天明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让人暗地里查了许林宴和柳时阴的资料。
许林宴一个养尊处优的瘸子,没有一点威胁,葛天阳并不是很关注。至于柳时阴的资料,他倒是多看了几眼。
因为在资料中,柳时阴会术法的事情也被记载了下来,不过葛天阳同样没当一回事。
一个二十来岁,从前没在这方面显露过天赋的年轻人,恐怕也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就自封为大师,以为自己很了不得。
而他们两人,就住在华北路上。
葛天阳从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一个地方能出两个相术师。
今晚的一切,必然是柳时阴所为。
葛天阳徒弟的任务,葛天阳没有插手,但对方带走的厉鬼和法器,皆是葛天阳契约的。
那个蠢货,做事不干净,竟然被人抓到了辫子,惹祸到了他这里。
葛天阳忿然作色,看到赶来的其他仆从,冷声让人把他那个蠢货徒弟叫回来。
……
回到华北路酒店这边。
柳时阴也没想过这份大礼会误打误撞地送到想要加害自己的葛天阳那。
他看着飞出去的符纸,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转身又掷出了一张符,让符纸从窗口进入了二楼张勇军前妻所属的房间内。
之后他拍了拍手,转身找到了何姨和许林宴。他关心地问何姨:“何姨,你还好吗?”
何姨摆了摆手:“我已经好很多了。”她叹了口气,“造孽啊,张家这是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何姨受了惊,魂魄有些不稳,整个人抖抖擞擞的。
“时也命也,何姨别太忧心了。”柳时阴借着拍何姨肩膀的动作,顺势给她压了压魂。
何姨感觉被柳时阴安慰后,自己发冷的身体似乎都暖和了不少,手也不抖了。终于平静了许多道:“你说得对,我烦恼这些也没有用,老张人都没了。”
张勇军这人是不行,但何姨在华北路住了几十年,和张勇军也做了几十年的街坊。
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有些沉重和伤感。
警察来了后,作为看到张勇军跳楼的一员,何姨和她的几个同伴都被带去录了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