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大门的方向,没有柳时阴的身影。
他往厨房移动了一些距离,终于在半透明的玻璃门内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柳时阴听到拉门的声音,回了头:“阿宴你怎么来了?”
许林宴看着他面前正在腌的肉,眉梢微紧道:“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柳时阴让开了一些,让他把案台上的情况看得更清晰。
许林宴并不是想问他在做什么菜。他抿着唇道:“你怎么还不走?”
“还没到一个小时呢。”柳时阴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眼,眨着眼睛道,“还有十多分钟,阿宴不会出尔反尔,现在就想赶我走吧?”
他指了指面前腌的肉,“好歹先让我把明天早上要吃的肉包馅料准备好吧。”
许林宴不关心什么肉包不肉包的,他见柳时阴没走,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不过被他抿紧唇瓣的动作给遮掩了下去。
为了不让柳时阴发现,他背过了身去,状似冷漠地道:“做完就赶紧回去吧。”
目送许林宴离开,柳时阴怪可惜地道:“之前明明是个乖乖的小可怜,怎么现在倒成了带刺的玫瑰?”
到底谁改变了他的小乖乖?
难道是许家的人?
柳时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把锅全甩在了许家人身上。他一边在心里想着之后怎么“报答”许家人,手上也没停,一边把面粉和酵母倒入了厨师机中,调了预定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刚好一个小时过去。
不过柳时阴像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时间过去了,他还在慢吞吞地收拾着厨房。
许林宴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他还赖在自己家的画面。
“你……”许林宴感觉头有点疼,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柳时阴撑着门框,无赖之极地道:“现在这么晚了,我又浑身是汗,阿宴你再好心肠一把,让我留宿一晚?”
许林宴:“……”
这人当真得寸进尺,难道是吃定了他会答应吗?
他们两家又不是离了十万八千里,明明就在隔壁,就算现在回去都用不着十分钟。
但是许林宴看着柳时阴湿了一节的上衣,还有他额上细密的汗水。再想到临近秋季的时节,晚上风也许会有些大,柳时阴一身汗出去也许会被吹着凉……
许林宴还是随了柳时阴的愿,没能忍心把人赶出家门。
“你睡沙发。”许林宴有些气恼地道,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柳时阴见他离开,笑意盎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幸好他聪明,用清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还有额上的汗液,都是他用清水弄出来的。
他赌的就是许林宴会心软。
现在看来他是赌对了。
许林宴就是关心则乱,都忘了柳时阴一个巅峰造极的相术师,根本不会轻易被四季天气所影响。
许林宴从卧室出来,手上拿着衣服和毛巾:“拿着。”
柳时阴嘴角一咧:“给我的?”
不然呢?许林宴皱着眉头:“换上,别着凉了。”
柳时阴乐了:“那顺便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许林宴果真心肠软,看看,替换衣服都给他拿来了。
柳时阴把衣服接过,顺嘴问了一句:“内裤有吗?”
许林宴恼羞成怒:“自己看!”他把柳时阴推进了浴室,“赶紧进去。”
柳时阴看着从外面被拉上的门,挑了挑眉:“我说什么了,问一下内裤都不行?阿宴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想到对方羞怒的眼神,柳时阴低低地笑出了声。
除了客厅的浴室外,许林宴的主卧也带了一个洗手间,在柳时阴洗澡的时候,许林宴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决了洗漱的问题。
而等柳时阴洗完澡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至于旁边的卧室,门紧紧闭合着,一副闲人勿进的状态。
他家阿宴,这是多怕他找机会睡到他的床上啊。他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
柳时阴无奈地耸了耸肩,但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没压下去。
夜已深,柳时阴不想打扰到许林宴的休息时间,关了客厅的灯,抖了抖被子就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闲适地躺了下来。
屋外是不知名的虫鸣声,柳时阴伴着这些背景音,没多久就阂目睡了过去。
在他睡了后,紧闭的卧室门被人从里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客厅中。
他摸着黑找到了空调的遥控器,默默地调高了室内的温度。
等人重新回到房间,本来在沙发上应该熟睡过去的柳时阴忽然睁开了眼。
他取过不远处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看着上面还没熄灭下去的屏幕,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这一晚,柳时阴睡得格外的好。
好到一大早,他就精神抖擞地醒了过来。他看着还紧闭着的卧室门,没有去吵醒许林宴。
而是静静地洗漱完,接着把昨晚上调好的肉馅和面团都取了出来,快速地捏了数十个小笼包。
把小笼包蒸上,还要等十来分钟才能吃。
柳时阴趁着这个时间,出门下楼,打算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两碗新鲜现榨的豆浆回来配包子吃。
一下楼,就看到了已经晨练回来,聚在楼下小卖铺一块聊天的老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