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新家(1 / 1)

指月 MM音 1762 字 3个月前

指月

----音

(一)

八月底,新学期即将开学,最至关重要的一年来了。

汽车行驶到别墅区的时候就开始减速,降临月看见那扇大门被人缓缓拉开。车子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两个守门人的脸。

和电视里不同的是,他们不是普通的安保,更像是浑身煞气要吃人一样。

她虽然第一次有这种待遇,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爸爸妈妈多少偷偷谈过,家里做的不是什么正当生意。

车子稳稳停下,她看着那扇通往新生活的大门,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

尽管爸爸妈妈告诉她多次,她有一个更厉害的父亲,可她没真心在意过。毕竟拿到手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再厉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司机赵叔z替她打开车门。

“小姐,到了。”

江临月回过神来,看着赵叔和那高大强壮的保镖朝都她低头,心里告诉自己要自信些。她挺直了身子,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栋房子真大,比原来的家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却没什么人。

家里的保姆阿姨给她端来一杯茶,她双手接过然后道谢。阿姨笑眯眯地说:“小姐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

她想了想,问:“家里平时只有你一个人吗?”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两个字,她还是有些叫不出口。

梁芳见这姑娘有礼貌,不免喜欢。

“先生一般晚上才回来,有时晚点有时早点,你不用急。”

江临月点头,又见她盯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袖带,于是问她:“梁阿姨,是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家里是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你要不还是取下来吧。”

江临月只反应了几秒,便顺从取下,还笑着说:“梁阿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临月就好。”

“诶好,临月,你饿了吗?阿姨去给你做点吃的,今天你第一次来,先生和少爷肯定会早些回来。”

少爷?江临月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

于是她试探着问:“我哥哥他平时也住这里?”

按年龄算,他应该二十五六了,自己出去住也很正常。

梁阿姨点头:“是,但年轻人事情多,精力也旺盛,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且。。。。。。”

“而且什么?”

梁阿姨看了眼眼前单纯的小女孩,虽然背后说人不太好,但还是想提醒一下她。

“少爷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连先生也管不住,所以小姐尽量别和他起争执。”

女孩儿果然乖巧点头。

“梁阿姨,说好不叫我小姐的,您又忘了。”

梁阿姨摇头,只觉得更喜欢这姑娘了,又说要去给她切水果。

江临月趁着这间隙,打量四周。屋子宽敞整洁,摆放的大都是些中式实木家具,看起来价格不菲。各种电器也应有尽有,只是没什么装饰。看起来确实像两个男人住的地方。

客厅正中放着财神爷和关公的塑像,有常亮的电子灯,当然也有烧香跪拜的地方。地上的垫子套袋有磨损,大概是有人经常跪拜。

都这年代了,还有人信鬼神吗?

楼上的那层大概是卧室,她还没来得及上去。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

江汉今天碰上一桩大额交易出了问题,不得不亲自处理,动了手还见了点血。前几天一直忙着处理江淮那摊子事儿,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皮子底下就又有人开始心痒,好在及时,他也算借机立威。

还是彭元提醒说小姐已经在路上,他才想起江临月今天回来这事儿。

于是也没去会所,让人直接开车回了家。

几个人跟在他后面汇报,进了大门,他感受到家里异常的安静,终于摆手示意暂停。

江临月见着有人回来,还不止一个,有些拘谨地站起来。

江汉见着女儿如此模样,有些不自在。十七岁的姑娘,出落得标致,很瘦,看着乖巧得很,一点也不像她母亲。

十七年了,这是父女俩正儿八经相处的第一天,江汉难得的有一丝愧疚。

他尽量缓和语气,“月儿回来了,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

江临月摇头:“我没事的,爸爸。”

她不禁看向他身边的人,比门口的守卫要瘦些,人应该也年轻,就是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吓人。衣服上有一丝印记,混在黑色面料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人见她在看,微微低下了头。

江汉却注意到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和刚取下来的黑色袖带,他突然也有些感慨,只是事情已经过去。

“葬礼结束了,你该好好休息。”

梁阿姨正好端着水果走出来,江汉说:“你带她上楼去看看。”

又对江临月嘱咐道:“房间是我一早让人准备好的,有什么缺的可以和梁阿姨说,这些年我和你哥两个男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回来了,我们正好也改改。”

临月只当是玩笑话,并未当真。

“能回来我很高兴呢,但愿不要给爸爸和哥哥添麻烦。”

江汉看着女儿乖巧又有些胆小的样子颇有些尴尬,到底是亲生女儿,于是他连连安慰:“回来了就安心,爸爸和哥哥以后都会护着你。”

临月乖乖点头。

“上去看看房间,再休息会儿,待会吃饭再叫你。”

临月跟着梁阿姨上楼去了,还不忘拿上她的书包和袖带。

江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倒是彭元先开口提醒:“汉叔,葬礼上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小姐不会有疑心。”

江汉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但临月已经回来,以后江淮的事要少提。”

“明白。”

彭元心道,大概亲生父亲还是不一样,多少会关照女儿心情。只是不知道这位一出生就被送给“二叔”的小姐能不能适应这个新家。

“还有一点。。。”彭元犹豫着。

“说。”

“陈辉前几天就已经抓住,此人混在道上多年,明里暗里参与的不少,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人,经此一事,他已表现出投诚的意思。”

“能中立这么多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且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还有大用处。留着吧,眼下风头未过,不要让他有什么动作。”

“是,但恐怕轮不到我管,因为阿湛要了他去。”

江汉听了这话果然抬头看他,彭元只道他怕是要生大气,没想他却只说。

“给江湛打电话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彭元想起这位公子哥接电话时那不耐烦的语气,只恭敬地答:“打过了,阿湛说他今天还有事要忙。”

“这小子,天天不着家,今天他妹妹回来,必须让我见着人,你去催催。”江汉最近很不满意儿子的行为,想到陈辉的事更是生气,“你见着他多提点他几句,年轻人不该碰的别碰,不要野心太大。”

“是。”

彭元知道这父子俩一向说不上几句好话就急眼,可他不能干涉,于是弯了腰退出去打电话。

~

江临月洗完澡出来,再一次仔细打量这房间,和原来她屋子的风格大相径庭。

这间屋子的床,桌子,衣柜几乎都是粉色或白色的,虽然是上好的家具,也看得出来布置的人用了心,可她不喜欢。

她还是喜欢原来那间没那么宽敞的屋子,简单的棕色家具,还有那扇窗户,下面能看到一整条街。

算了,爸爸妈妈都离她而去了,住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她烦扰的也不是这个。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时间好好捋一捋。

妈妈说,爸爸是被人算计死了的,那之后没等两天,她也去世了。警察对她说是自杀,她只匆匆看了尸体一眼就被带走。她只记得那脖子上明显的红痕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不敢去问江汉,但为了心安,她问了陈辉,那是她这段时间在家里见到最多的人,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

陈辉只告诉她说是树敌太多,你爸爸太大意。

葬礼的时候却有人跳出来,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江淮早就半隐退,也不怎么参与江家的事,又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候被灭口。

灭口?临月听不大懂,但见几个人就要在葬礼上吵起来,甚至还要动手,她拼命想要制止,却没有办法。

直到江汉赶来,场面才一度安静下来。

她一早就知道这是她的亲身父亲,可惜十七年了,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她没什么特别感觉。

她只记得江汉在葬礼上说。

“江淮是我亲兄弟,这次出了意外,也有我一半的责任。诸位放心,他的仇,我一定替他报。”

“我知道你们心不甘情不愿,阿淮这人胆子小,做事也不够果断,你们这些真心待他的兄弟,我当然不会不管。今天我来,也是想和大家说一句,愿意的,可以跟我走。”

于是那场原本应该动刀的冲突就这么被安抚。还是说,大家本来就在等这句话?

她只知道江汉是说得上话的那个人,其他的她无能为力。然后她就被江汉带回来了。

虽然从前那个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好歹养育了她十七年,也不是没有真心。

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她心里总有遗憾。

还有妈妈死之前告诉她的,保护好自己,以及爸爸的死远没有那么简单。

而眼前陌生的新环境,她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