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回府因走了闵氏,他回到正殿看过王妃,只同她简短说了会话,告知她自个碰上简宁,又说了闵侧妃的事,便匆匆带上人去了卓府。
“爹爹走得匆忙,话也没说清楚,我同你李姨娘都还一头雾水,娘这脑子好像转不过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同娘细细说说。”
王妃拉着简宁往软榻那头走去。
她边走边拿眼瞧着简宁,似乎怎么也瞧不够一样,“连芙。”她扭头喊李侧妃,“你瞧瞧,我年轻那会是不是和宁儿生得差不多的样儿?”
“姐姐现在还是从前那样儿,和宁儿站一起就跟俩姐妹似的呢。”李侧妃盈盈笑道。
“这便是打趣我的话了,我瞧着你都添了岁数,咱们王爷两鬓也斑白了,我又如何还会是从前的样儿?”
“娘!”简宁搀着她在软榻上坐了,又伸手示意豆荚把从她手上接过的食盒递过来,“我今儿回来做了扁食,给你和姨娘还有爹爹都带了些,你先尝尝女儿的手艺,过会我再同你细说闵姨娘的事好不好?”
王妃颌首,“好,娘尝尝,不想我似长睡了一觉醒来,我的宁儿都会做吃食了。”
“长姐做的扁食比府上厨子做得好吃,我要不是吃撑了都还想再吃几个!”段煜接过丫鬟拿来的碟子,亲自给他娘李侧妃挟了几个,“姨娘尝尝,真的很好吃。”
“嗯,是真的不错,好吃。”李侧妃一个饺子吃下肚,只觉唇齿留香,“这肉馅里加了什么青菜,味道怎会这般香?”
“是我在乡下自己种的菜,来时带了些来。”简宁加的是茼蒿,她百草间药田里种的,她问过丁有田,茼蒿在他们这称为贡菜,也叫皇帝菜。
茼蒿能健胃消食,还能消炎利尿,有着很高的医药价值。
“我晒干了带有好些过来,用清水泡下就跟新鲜的一个样,你们要爱吃,过几日我包了再多送些来。”
“好,娘本没什么胃口,吃着都觉得香,宁儿如今竟这般有本事,还能医好娘的病,娘心里欢喜”王妃说着眼里盈了水雾,简宁忙道:“娘,我现在好好的,别想那些事了,我就在你跟前干嘛要去想不开心的事?”
王妃连连点头,吃过几个饺子撂下了筷子,她一把拉起简宁手道:“我的儿,快跟娘说说,你真是他们把你拐走的?你姐姐安儿还有娘的病,真个都是他们姐弟俩害的么?”
“娘,我那时小,好些事不大记得了,而且也没证据,仅仅只是知道和他们脱不了干系。”简宁在小心宁的记忆里搜索到的有关王闵安的记忆不多,只模糊知道小心宁叫他安舅舅,或许只有找回小心宁的另一段记忆才会知道真相。
“娘,你从没疑心过她吗?还有姨娘,你们都没对她起过疑心吗?”简宁心里一直纳闷,一个人暗藏祸心日常只要多留点意总会有些端倪,怎会丝毫察觉不到?
王妃摇头,她看向李侧妃,李侧妃拿眼去看段煜,头往屋外点了下,段煜会意,摆摆手,叫屋内丫鬟婆子都随他一并出去了。
屋内只剩她们三人后,李侧妃轻叹一声,“谁想她那样一个身世的人,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我到如今都不敢相信。我晚她一年入府,曾经也对她有过一丝疑惑,只因我幼时听我娘说过一句话,凡口腹蜜剑的人肚子里往往藏有害人的心思。”
王妃闻言,眼泪一下掉了下来,“都怨娘,你姨娘曾在娘耳边提过一嘴,娘还训斥了她。若她果真不是个好的,娘便是害死你姐姐的罪魁祸首!”
“娘也害了你!都怨娘啊!”
她说着捶起胸口,简宁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又犯病,忙搂住她道:“娘,不是的,你千万不能这般想,坏人起了心要害人,千防万防也是防不住的。不过,女儿很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世?难道是落魄公主不成?”
李侧妃点头,“是,她是庆国的公主,庆国亡后她姐弟俩侥幸逃了出来,一路流亡到边关。我因不喜和不熟的人太过亲近,又见她总是说些蜜里调油的话,曾在姐姐跟前嘀咕过来着。”
看眼默默流泪的王妃,李侧妃又接着道:“姐姐因怕我俩不和,生出事来,这才告诉我她的身世,说她断不会是那样的人,让我不要多疑,之后我便打消了对她的疑心。”
简宁皱了下眉,“我听爹爹说,娘怀上我和姐姐时去城里撞上她姐弟,她后来找到将军府,看见娘在给我们做衣裳,她便主动露了一手,她要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就算会女红,只怕也未必精通吧?”
古代女子无论千金小姐还是平民女子,都会学女红,但高门大户里的女子学来不过是消磨时间,除非自己个人特别喜爱或者特别有天赋才会精于女红,总之简宁是不大信闵氏会是亡国公主。
并非她阴谋论。
大宴国之前五国称霸,身为一国公主教养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即便经历了亡国之痛,她的教养也不会允许她去害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
“娘出身也不低,自六岁起便学女红,且她绣出来的花样好些娘都不曾见过,极是贵气。再一个,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娘怜她姐弟俩从一国的公主皇子落到这一步田地,心内不忍,这才留下了他们。”
“娘还是相信她真是庆国公主吗?那爹爹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世?”简宁问。
王妃摇头,“信不信娘眼下也说不好,这事你爹爹知道的,不然爹爹也不会送她弟弟去学医。”
简宁想了想,道:“那王闵安嘴倒是死硬,死也不肯吐口,他应该关押去了大牢里,不知道爹爹能不能问出来,我同段煜去看看。”
她出来叫上段煜,两人先去了司狱,去后得知平南王去了刑部大牢,她同着段煜又往刑部大牢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