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而邓大弟持不同意见,“我觉得刚刚好,好多知识都像第一次学一样。”

说完,他偷偷觑着邓芳芳,生怕他大姐教训他学习不认真。

邓芳芳没怪他,只跟江南道,“确实不错,连我都学到了新知识。”

她说着,把笔记本立了起来。

“我也一样。”沈扬也道。

这俩孩子的题他看了,凭语感都能做出来,但其中的语法知识,他还是第一次听,可见这盘磁带真是不错。

而后,江南又仔细问了邓家兄妹一些别的问题后,就给二人发了工资。

两人高兴地差点儿蹦跶起来,“谢谢江姐姐,我们还是第一次一次性挣到这么多钱!”邓巧巧惊叹道。

江南笑了笑,“好好学习,以后会挣到更多的。”

邓芳芳知道她还有事要跟毕岩峰二人谈,便带了两个小孩要走,将空间留给他们。

临走前,两个小孩还向江南道下回有这种好事还叫他们!

江南挥手笑道,“好!”

见人走远,才问毕岩峰道,“你觉得怎么样?”

毕岩峰夸了句“很好”,才反问道,“你打算卖英语学习磁带?”

“对。”江南点头,“而且是和你们合作,我出课程,你们负责翻录和销售,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我只有一个条件,磁带必须在《班马》上打广告,五百块一期。”

“五百?!”

这回,毕岩峰未说话,沈扬惊讶,“学妹,你怎么不去抢!”

江南好笑,“学长,现在国内的音像出版社刚刚起步,磁带多是唱片和戏曲,即使有英语磁带,也没有我这样的英语课件,我们合作,一定能吃到这第一波红利。

按照你们的定价,翻录磁带十块钱三盘,我录完一学期的课程需要六盘磁带,也就是二十元钱,而初高中五个年级共十个学期课程,就是两百块,只要《班马》的广告效应能让我们在每个学校卖出五套,那得是多少钱?

您还觉得五百块还多吗?”

沈扬被江南算得咽了咽口水,又恍惚觉得这话很耳熟,靠,这不是当初忽悠他们在《狂瞽》上打广告时的翻版吗?!

而他转头看向他兄弟,完了,这眼神,他兄弟又心动了!

“四六分成是不是太高了?”毕岩峰思考后,提出异议。

他预计江南的课程会很好卖,但是空白磁带由他来出,且他还要花钱、力负责销售,江南拿了分成不算,还要广告费,太多了,他很吃亏!

这生意能做,但分成必须重谈。

江南不答,只道,“你问问沈扬学长,如果由他来做课件,能不能有我这样的效果。”

这一点江南很自信,她的教案做得很细致,知识点全面,本身又有教学经验,所以才能出来精品效果。

毕岩峰看向沈扬,只见人转动眼神,告诉他,他不行。

毕岩峰叹息,又问江南,“你就不怕我不同意,拿了你的点子请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做?”

江南笑道,“咱们也合作这么多次了,你什么人品,我还是能信任的。不过,这桩生意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我们更相熟,所以先问过你,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会找一个叫‘钱或光’的人,你做磁带生意应该会认识他才是。”

这人上回跟赵瑞一起南下,都是走私的路子,应该能稍稍威慑一下毕岩峰。

果然,毕岩峰睁大了眼,江南居然认识钱或光?!

他这次筹集资金就是为了拿钱或光手上的货。

他微微吸气,如果江南找了钱或光合作,凭钱或光的人脉和资金,他怕是连喝汤的份儿都没有,因而快速问道,“你还打算做其他科目吗?”

比起请家庭教师,显然磁带会更便宜,市场更大。

江南见他算是应下了这门生意,态度放松了许多,摇头道,“不做。随着改革开放,英语会成为热门趋势,其他科目也能做,但文科类,很多家长会觉得认字且会背就行,并不愿意为之花钱,理科科目光靠讲课本不行,必须设计配套的练习题册,那样太过麻烦,现阶段,别的科目都不如做英语有性价比。”

毕岩峰听了点点头,又问江南,“你现在录了多少了?”

“初一、高一上学期各两盘。”江南回。

“太少了。”毕岩峰道,不成套不好卖,而且上学期马上要结束,下学期的磁带才能跟上学校的进度。

“如果我们达成合作,我会在二月中旬前,将初一和高一两个学年的磁带都给你。”

她现在学习忙,两天才能写好教案录一盘,等考试后时间会多一些,进度会更快,正好赶上寒假,她做好了,下学期正好销售。

“但是广告要从二月份就开始预热。”江南强调道。

毕岩峰苦笑,“我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的钱都压在那批货上。

江南笑,“咱们什么关系,等卖出去了再结算也可以。”

“你们的报社能坚持?”毕岩峰挑眉,他可是也听说了《班马》负债八百的事儿。

“还行。”江南笑道。

其实也就够支撑到三月份的杂志制作完成而已,但她们的财务情况就不用让合作伙伴知道了。

双方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就开始谈合同,花了一早上订下,毕岩峰找江南要了初一那两盘磁带,说要找人看看效果,江南自然同意,爽快地拿给他。

毕岩峰和沈扬又提了两百份杂志,付了钱走了。

完成了这个合同,她们的财政危机可解决了大半,眼下最紧急的就是销售一月刊的库存。

因此,江南和莫敏下午各带了十本《班马》出校门,开始沿着公交路线寻找报刊亭。

江南这边的方向,正好遇上裁缝铺附近那位大姐,于是,她主动打招呼道,“大姐,你还记得我吗?”

见大姐面露疑惑, 可能印象模糊了,江南指了指挂在铁线上的《雅意》,笑道, “上回我来问这本杂志好不好卖, 您还问我是不是他们的编辑,我说我是作者……”

“哦,记起来了!”大姐一拍手, 恍然大悟,“怎么, 今天又买这本杂志?”

江南笑说“不是”, 从包里拿出《班马》, “我想问问您卖不卖这个?”

大姐没领悟她的意思,扫了一眼封面上的腊梅便摇头道,“我这儿没有。”她对她这一亩三分地可熟得很。

江南笑了笑道,“我是说,您个人愿不愿意帮我们销售?”

大姐瞪大了眼, 仿佛江南在说什么惊天笑话,江南忙道,“您别急, 先听我说, 您仔细看看,这本杂志前几天您有没有卖过?”

大姐狐疑地看了看她, 又眯着眼瞧了瞧杂志名称, 还真卖过!

她记得她这儿就分到十本, 早卖完了, 没过几天,局里突然通知下架回收, 她还奇怪呢。

江南一瞧她这模样就知道确实有,因笑道,“这回我真成编辑了,我们手续不齐全,进了邮局没几天就退出来了,眼下正在走申请程序,但不到明年四五月,刊号下不来,不能正常售卖,这杂志就只能堆在办公室了,这不就出来想想办法,问一问您工作之余,愿不愿意帮帮我们,顺带赚点儿外快……”

而后江南给大姐介绍了他们的两种合作方式,一种是大姐每销售一份提成一分钱,另一种是大姐以二毛九的价格将杂志拿下,之后或卖、或按季按年订阅,赚到的钱都是大姐的。

这是江南能想到的最快销售剩下九百多份杂志的法子。

报刊亭的工作人员有着天然的便利条件,而且他们往往工资固定,如此轻松的挣外快方式,想不会拒绝。

大姐果然心动,但是仍旧闭着眼拒绝,“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江南闻言笑道,“大姐,我也不是让您放报刊亭里卖,打个比方,我在您这亭子边儿上搭个小桌子卖这杂志,你们邮局管不管我?”

大姐道,“那得看你影不影响我们。”

江南继续道,“如果我不影响,且有事儿来不了,托您帮我看会儿摊子,您帮我卖了一份杂志,我感谢您,分您一分钱,合不合理?”

大姐迟疑,“这……”好像是说得通。

江南见她犹豫了,便笑道,“您要是愿意天天更心气饿峮拔咦丝八乙六酒六3帮我‘看摊子’,明天就带块儿木板什么的往这一搭,我就来摆摊了。”

江南说着,就将杂志往包里一装,笑道,“您慢慢考虑,我明天送杂志路过,成不成的,您告诉我一声就行。”

大姐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看着江南走了。

而后,江南又跑了五六个报刊亭,都是相似的说辞,不过大家都是心动但不明确表态,江南觉得这把火已经点着了,明天带着杂志跑一圈试试,不成,就再想别的法子。

和江南分头行动的莫敏也是一样的结果,莫敏不由感慨,“要是咱们有人有时间,还真就可以用你说这法子,往报刊亭搭张桌子一坐,不用求人、更不用让利,咱们自己就把杂志卖了。”

江南好笑,“这不正是没人没时间吗?”

江南莫敏晚饭前回了学校,大姐也下班买了菜回家,这心却被江南那句“一分钱感谢费”说得荡漾得很。

回到家,大姐看着刚买的四分钱一块的豆腐,回想起那《班马》杂志卖完后,还有四五个人去问过。

如果那姑娘来得早一点儿,手上这块儿豆腐,它是不是就免费了?

大姐的丈夫看她一直盯着那豆腐嘀嘀咕咕,饭也不做,不解道,“干什么呢?”

大姐幽怨地看向丈夫,道,“有人勾引我犯错误!”

“什么?!”大姐的丈夫震惊,“是谁?我去收拾他!”

虽是极为愤怒的表情,却险些笑出声。

大姐知道丈夫想歪了笑话自己,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掌,“说正经事呢!”

“唉,你说你说。”丈夫赶紧顺从。

大姐把事儿一说,又低声道,“你想,光来问的就不止一块豆腐,我单帮忙卖就能得一块豆腐,如果买下来就能得好几块豆腐……”

丈夫被这豆腐、豆腐的说昏了头,随意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你老头闲在家无聊,跟你一起去上班,在你旁边儿搭个摊子,你们单位管不管?”

“嘶——”大姐吸气,上下打量着丈夫,“你今天脑子转得挺快!”

“那是!”老头神气道,“我哪天转得不快。”

而后,老两口开始商量怎么挣这个外快。

“各有各的好,一个挣得少,咱们万事不操心;一个成自家的了,要是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大姐计算道。

丈夫摸着下巴道,“我们一样一半不行吗?挣得多就是自家的,少的就是她的。”

比如,有人三毛二买一本,他们就把这本算进自家那一半,净挣三分;有人年订,三分钱一本,就算给那姑娘,挣一分。

大姐点头道,“我看你今儿不止脑子转得快,还阴险狡诈得很!”

丈夫负手一笑,“明明是姜还是老的辣!”

话毕,丈夫看了看时间,忙给大姐洗起菜,催促大姐道,“快点儿吧,不然那群讨债鬼又一进门就喊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