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怕我吗?怕我为什么还要继续骗我?!”沈见清低吼,“我就那么好骗?骗我就那么好玩?!”
秦越说:“不好玩。”
“不好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我?秦越!”沈见清用力将秦越往到自?己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除了发烧,你还有没?有骗我别的事?骗了多少?!”
秦越的身体几乎和沈见清挨上,随便一眼就看能看到交织在她眼底的心疼与后怕,她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说:“很多。”
沈见清:“说!一样一样!全部给我说清楚!”
银杏树枝不堪重?负,抖下一摊雪,砸在两?人脚边。
秦越说:“考完试当天我就来绥州了。”
沈见清愕然,又慢慢沉敛下来。
好!
真好!
她竟然还给猜对了。
那就也不是太?蠢对不对?
只是被耍了!
沈见清压着粗重?的呼吸问?:“前头几天在哪儿住着?”
秦越说:“宾馆后面的酒店,离你很近,站在窗边能看到你房间里的灯什么时候熄,什么时候亮。”
“秦越!”
“刚来的那天,我怕你的鞋跟会卡在路上,故意往路中间堆了一摊雪;后来提醒你把猫带回去,是因为它录到了喻卉和黄文丰打电话的视频,我怕她发现?之后会对你不利。”
沈见清嘴唇颤抖,不知道是为秦越渗透到细枝末节的爱意感动,还是为她竟然这么早知道喻卉和黄文丰的事震惊。
秦越说:“电话里,喻卉问?黄文丰要论文,我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开始在背后对比他们?的论文。”
“你恰好也在对比。”
“你在微信语音里说你的心跳说它想我,我想安抚它,就扮成了一只你熟悉的猫,想抱一抱你;你打电话说找到喻卉的论文不是她写的线索那天,惋惜我不在你身边,不然要抱着我亲个没?完,我想给你亲,就去了你房门口等你。”
“我骗你来绥州是为了看齐旸,其实是为了找喻卉的把柄。”
秦越看着沈见清渐渐泛起波澜的眼睛说:“沈老师,把喻卉和黄文丰送上热搜的直播是我一手算计的。”
沈见清瞠目结舌,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后怕。
先不说黄文丰是谁,光一个喻卉就能把秦越剥皮拆骨无数次!
她是真不怕死?!
也不担心出事了,她怎么办?!
沈见清听不到雪压弯树枝的声音了,只有耳边尖锐的嗡鸣。
秦越说:“我的心机很深。”
“我不让你把论文的对比结果发出去,是怕喻卉怀疑你到头上。你太?厉害了,整理的那些东西?一看就不是出自?外行?之手。”
“我跟你说的黄文丰两?个博士的事,不是从群里知道的,是从论文里分析出来的。”
“我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常去的论坛。”
“我稍加打乱你的excel,把结果发布到论坛里刺激他们?,让他们?站出来说话。”
“然后骗你回江坪给关向晨过?生日,其实是把喻卉约回了江坪。”
秦越腕上的力道骤然收紧,终于回神的沈见清惊愕而恐惧地盯着秦越:“你为什么要约她?!她就是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秦越突然陷入安静,过?去很久,她眨了一下眼睛,说:“我也是。”
“你不是!”
“我是。”秦越平静地说:“来绥州之前,我对喻卉和黄文丰之间的事还一无所知,就已经找到她女儿,在她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准备利用。”
“沈老师,之前你说无限接近死亡那秒满脑子都是我,我一开始真的以为是梦太?沉。”
“我也做过?那样的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后来遇到徐医生,她跟我说了一些,你带着玫瑰去找我,又说了一些。”
至于贺西?给的监控……
秦越不想说。
那里面有沈同宜死亡的细节,她不想让沈见清回忆。
包括在茶馆里和喻卉的碰面,她同样不想说。
它更伤人。
这两?样事沈见清没?有问?过?她,她就没?有骗,只是隐瞒。
秦越说:“沈老师,江坪的河水那么凉,把你的手脚都浸透了,我有点?生气,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见清一愣,本能想松开握在秦越腕上的手。
秦越再开口,她忘了动作。
“沈老师,我想帮你把丢了的珠子找回来。”
沈见清震惊:“你疯了!”
珠子刚掉下去的时候,她就去捡了,根本捡不到。
夜那么深,水在流动,一年之后,还怎么可能找到??
秦越说:“不是真的找回那些珠子。”
“我利用喻卉的女儿,把喻卉约到河边,再利用她和黄文丰父亲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逼她跳进水里待了半个小时,逼她从今以后,远离我们?的生活。”
秦越三言两?语概述了自?己所有的努力,信息量太?大,细节又不够充足,沈见清艰难地消化着。
半晌,后怕的凉意爬满她的脊背。
“秦越,你怎么敢?!”沈见清握紧秦越的手腕,眼里有熊熊烈火在烧:“你知不知道外面传言黄文丰父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