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把“药”放进嘴里,没?有任何水,面色也?没?有任何改变:“喻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23,离我姐的忌日只剩两天,我出城看看她而?已。”
“我怕她一个人孤单,把她的坟迁回江坪了。”
沈见清抬起手,指了个方向,说:“就在那儿。”
喻卉下意识回头。
……真的是墓园。
“我最近总能梦到我姐死?前痛苦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网上那些讨论激活了我的记忆,还?是忌日快到了,她主动来找我。”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
“她是我害死?的,不来找我找谁?”
沈见清的声音太轻,一出口立刻被寒风吹得扭曲:“人都说,‘冤有头,债有主’。”
喻卉头发麻。
真论“冤有头,债有主”,沈同宜要找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喻卉手指猛地一蜷,指甲深深抠进雪地。
不可能!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你不要在这儿危言耸听!”
沈见清盯着喻卉的脸:“我只是在和?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怎么?就危言耸听了?”
“网上的讨论没?有吗?我姐没?死?吗?还?是,她的忌日没?到?”沈见清停顿半刻,说:“还?有秦越,她现?在还?重症躺着。”
话落,沈见清的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眼底血丝晕开,瞳孔里平静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喻卉,我姐死?了,我身边就只有她了,她现?在生死?未卜,你说,我还?能不疯?”
喻卉震惊于沈见清忽然?坠入谷底的情绪。
沈见清像是后知后觉,蓦地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失态了。”
沈见清在喻卉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往手心里倒了半瓶药,一点点抬高?手,把药全部倒进嘴里咀嚼着。
喻卉瞠目结舌:“你,你真的疯了!”
沈见清抬手接住一颗眼泪,捏碎在掌心。
公路上除了风声,只有沈见清规律的咀嚼,一道一道,像在啃噬喻卉的骨头,她看到沈见清的眼泪汹涌寂静,嘴却在笑,整个人透着割裂的恐怖。
喻卉通体?发寒,踉跄着想站起来。
胳膊一撑,却因为恐惧导致的发软和?长时间不动的僵硬直直栽倒在地。
喻卉错愕,脸上血色尽褪。
沈见清抬起手擦了擦眼下,似是叹息模样:“我做什么?了吗,怎么?吓成这样?”
她没?有!
喻卉强撑着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报警!”
沈见清刚才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沈见清一愣,说:“别了吧。”
喻卉冷笑,以为沈见清怕了,嘲讽的话没?出口,目光骤然?定住。
沈见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我撞的你,我报吧。”
话一说完,沈见清就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等待接通的时间只有三四秒,沈见清说:“你好。我在东郊墓园附近撞到了一辆白色轿车,前方停车,我从后方追尾,双方没?有人员伤亡,我的车牌号是……”
沈见清条理清楚地描述了事?故情况,电话挂断,喻卉只剩满脸错愕。
“沈见清,你怎么?敢报警??”
沈见清哭过的眼底血丝密布,眼眶通红,衬得一张脸白得更加恐怖,她握着手机,问:“为什么?不敢?普通交通事?故而?已,是不是还?需要报保险?还?是你想私了?”
“私了?”喻卉回过神来,怒目道:“你做梦!这是刑事?案件,沈见清,你等着坐牢吧!”
沈见清静了静,唇角绽开一个森冷的笑。
只是一闪而?过。
喻卉的愤怒戛然?而?止,想去仔细分辨时,沈见清已经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有身上暗色的血,脸上刺目的白,身后翻飞的发和?唇上被大口吞药时蹭乱的口红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沈见清穿得单薄,衣角被狂乱的风卷起:“喻卉,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一直没?机会,今天难得遇上,你帮我解答解答吧,就当是老同学叙旧。”
喻卉强装镇定:“别假惺惺了!有什么?话直说!”
沈见清又?是一副叹息模样:“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当年是喜欢过你,可我对谁说了吗?我有打扰过你吗?你哪来儿那么?大的怨恨,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喻卉怒在心头,脱口而?出:“我恶心同性恋,看一眼饭都吃不下去,行不行?!”
沈见清抬手拨了一下头发,垂眸浅笑:“行。”
“下一个问题,我帮过你,你在针对我的时候就一点没?想起来?”
“我为什么?要想起来?!”
想她是怎么?看自己笑话的?!
没?事?吧!
就像现?在,她跛着一条腿就能把她从头俯视到脚,而?她!浑身完好,却和?条落水狗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喻卉怒不可遏:“实话告诉你,我从一开始恶心的就是你那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招人喜欢的脸!有这个前提在,你不论做什么?都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沈见清静静笑着,脸上维持着十二分的温柔:“懂了,你就是单纯坏,又?贱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