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喻随手拉了把椅子到颜十七身边，坐了下来，又将那沓纸推回颜十七面前。

“首先，所有新理论诞生之初都必定会经历一个不断尝试的过程，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个理论是否真的可行。”

“其次。”肖喻顿了顿，叹了口气，“的确曾经有人做过。”

“做过？”颜十七挑了挑眉。

他说的是“做过”，而并非“做到过”，难道肖喻企图一个失败的案例来说服自己？

清清

“两年前，een战队的狙击手，我那时候刚入行，认为狙击手可以通过控制对甩动角度的精确控制，在短时间内通过引导敌人预判而一击即中，并且可以通过一些建筑物或者树木，使得自己的子弹角度发生偏移，击中一些处于视野盲区的目标。”

“她接受了我的建议，并且加以练习。”肖喻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葡萄味的电子烟，“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狙击手。”

“从那以后，我见过的每一个狙击手，无论那男女，都比不过她。”

心静自然凉，颜十七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een？我没听说过这个战队，是外国的战队吗？”她问。

“国内的，是女队，知名度不是很高，一年多前就已经解散了。”肖喻又叹了口气。

“那那个狙击手呢？”

“她放弃了。”

“为什么？”

“顶不住舆论的压力吧，具体我也不便说。”肖喻有些颓废地往椅子背后一靠，“其实大多数女队不过是噱头，老板想拿她们赚钱罢了，真的认真在打比赛的女队太少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女队？”

不知为什么，颜十七已经在心里头自动把【心静自然凉】和肖喻口中那位“最有天赋的狙击手”联系在了一起，也有可能是性别的原因，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有关那位狙击手的一切。

“大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会投胎吗？”肖喻道，“清清在签约加入een的时候才15岁，最热血的年纪，也是最单纯的年纪，别人欺负她没背景，利用她赚够了钱，最后出了事拉她出来挡刀。”

“真他娘的恶心。”肖喻骂了声，“不过小姑娘也是，不就是被骂的难听了点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算了，我也不能这么怪她，我那时候也不好。”

谁在刚跨入这个圈子的时候不是满怀抱负，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在赛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能身披荣光走到巅峰，最后凯旋而归的又有多少？

有的人直到退役都没有机会站上那个最大的舞台；有的人走到一半，就因为各种伤病被迫离开；还有的人顶不住压力，只能被淹没在版本更替的洪流之中。

心静自然凉，她也是这些放弃的人当中的一员吗？

“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混，就是太容易心态出问题了。”

“我也是女孩子，你怎么就不怕我心态出问题？”颜十七反问，“你就不怕，我像那个什么清清一样，打到一半跑了？”

“你？”肖喻上下打量了一下颜十七，“你怕什么，反正你心大的很，看到什么负面评论一个电话你爹分分钟都给你压下去了，你能出什么问题？”

“也对。”颜十七笑了笑，又将那打纸推了回去，“你这太复杂了，我看不懂，直接给我最终结果吧，我导入进数据模拟器练。”

“好嘞。”肖喻松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颜十七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干，可别再像清清那样，分明有天赋，却还是放弃了，那真的太可惜了。我的一番心血啊，也都浪费了。”

“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你这么个天才，再失望一次我真的要崩溃了。”

“切。”颜十七不屑的瞥了撇嘴，“矫情。”

肖喻不动声色的笑笑，拿着平板走了。颜十七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许久不动，屏幕中一身黑色劲装的短发少年已经原地坐下，她动了动鼠标，那少年又站了起来，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刀耍了个花式，又利索的收刀回鞘。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点开了好友列表，前几天她趁着对方不在线，偷偷加了个单向好友，以便及时不在小号上也可以随时观察【心静自然凉】的在线情况。

不过事实证明这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他从没有在凌晨两点前见到他上线过。颜十七盯着那个灰色的头像看了一会儿，打开了浏览器。

网络上能搜索到的有关“een战队”和“een清清”的词条只有两条，一条是een战队解散的通告，还有一条的标题是“een女子战队总决赛失利，队内狙击手疑打假赛。”

颜十七皱了皱眉，点开了那一行词条，发现那是一个营销号写的通稿。

“《do》是一款全球爆火的网络游戏，该游戏以末世为背景，共有医疗师，暗杀者，狙击手，机械师，游僧，驯鹰人，元素天赋者，精灵骑士八大职业，采用5v5公平竞技模式。双方队伍刷新在模拟地图两侧，击杀地图中随机刷新的小怪获得公共资源，最终击杀对手，获得胜利。

而提到这款游戏的女子职业队伍，相信没有人不知道een职业女子战队。”

放屁，我就不知道。颜十七翻了个白眼，继续往下看。

“今年的春季赛，een战队可以说是一路过关斩将，战绩斐然，一路闯到了总决赛的现场，就当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的觉得een战队一定能轻松夺冠的时候，他们却突然爆冷，1-4惨败，而这一切，都与een战队的狙击手清清有关。”